对顾瑾汐的干脆,叶贞娘反倒是有些不习惯,“姑娘就不怕我们拿了天香丸直接走人吗?”
“天香丸是保命,而不是治病。”顾瑾汐转头看向叶贞娘,“更何况,我相信你们知道怎么选择对你们才是最好的。”
叶岸听不懂两个女人的对话,眉头皱成一团,拿到药就要喂给叶贞娘却被叶贞娘给拒绝了,叶岸低吼着。
“你的身子亏空得太久,就算要解毒也得等你的身子承受得住的时候,这里的确不是养伤的好地方。”顾瑾汐打量着观音庙,“我不管你们以前的身份,既然跟了我,就希望你们以我为主,不然……”
“贞娘明白。”叶贞娘低下头。
会医的人,毒术都不会太差。
面前这姑娘既然能解世间三大奇毒之一的剥命;那不管医术、毒术想来都不会差了;只是她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家能养出这般气度的姑娘,想到前几日叶岸打下来的信鸽,她眸色暗了暗。
“姑娘……”
刚准备离开的顾瑾汐闻声,转头眉宇蹙了蹙,“嗯?”
“主,主子。”叶贞娘深吸口气,“这个东西或许对主子有用。”
顾瑾汐转头看向叶贞娘,却见她那枯瘦如柴,就好似一层薄薄的皮裹着骨头的爪子里抓着一个圆小,凉都城内不少达官贵胄经常用来送密信的竹筒;她眸色顿时暗了暗,“这个是……”
“我们的状况主子想必也明白。”叶贞娘转头看向叶岸,虽然日子过得真的是极苦,但她眼底却丝毫不掩对叶岸的爱意,轻轻抓着他的手臂,“前两日有信鸽落在观音庙时,阿岸打了说是要给我炖汤的,发现这个也是偶然,原本打算……如今就当是我们送给主子的见面礼吧,咳,咳咳……就是不知对主子,有没有用。”
顾瑾汐伸手接过,并未当场打开,只是有些哑然失笑;将人家的信鸽打下来炖汤,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你们尽快离开这里,别引起旁人的注意;到了地方会有人接应你们的。”
“是。”叶贞娘低下头。
……
“怎么样,事情都处理好了?”
与顾子骞会和之后,敏锐的察觉到顾瑾汐身上的点点血腥味,他的语气陡变,“你受伤了?”
“没事。”顾瑾汐摇摇头,心里却是沉了沉。
“他们对你动手了?”顾子骞语气妖冶,带着若有似无的怒气,“莫雨……”
“属下在!”外面赶车的莫雨闻声,立刻应道。
顾瑾汐赶紧一把拉住欲暴走的顾子骞,“三哥,我真的没事。”
“……”
见顾子骞转头看向自己,眼神幽深,似等着自己的解释,她赶紧开口道,“真的没事,只是咬破了舌尖而已。”
“当真?”顾子骞双眼微眯。
“比珍珠还真。”顾瑾汐连连点头。
顾子骞没再说话,沿途整个车厢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我先送你回房。”
到了顾国公府,顾子骞瞧着顾瑾汐小腿以下的衣衫浸湿,雨势越来越大,若他不看着,这丫头指不定得磨到什么时候。
“哦。”
顾瑾汐原本还想就近去趟府上的药库,但瞧着顾子骞那黑沉要暴走的架势,赶紧顺从地点点头。
回慕汐阁途中,遇上了针线房的杜妈妈,深凝着顾子骞与顾瑾汐的背影,眼底异光闪烁。
“杜妈妈,还不快走,老夫人还在房里等着呢。”
同行的何妈妈语气有些不善。
“哦,知道了,走吧。”
杜妈妈赶紧将心头的疑惑压下去,看向慕汐阁的方向,眸色有些凉。
……
谢府。
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雨不停歇;“你确定没有看错。”
“是。”背对着的人跪在地上,声音铿锵。
“当真是个有趣的丫头。”谢逸嘴角斜勾,端坐在轮椅之上,一袭素色华贵的衣衫更衬得他面如冠玉,抬手轻轻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眸底含笑。
遣走下人,流枫的眸色变了变,“爷,你为什么不……”
“已经等了二十年,不在乎多等些时日。”
当初知晓自己的双腿还能有感觉时,他也曾紧张过,恨不能立刻就离开轮椅站起来;但渐渐的,被那丫头所吸引,那种恨不能将她捧在手心将所有的最好都留给她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最初打算以她做诱饵,查探当初针对谢家背后黑手的想法不知不觉的消失,反而替她担心,既然她不希望暴露自己的医术,他可以等。
“背后可还有其他尾巴?”谢逸猛然话音陡转,额前的朱砂闪烁硫化。
“太子和淳亲王府都有派人监视,已经被我们的人给处理了。”流枫压低了嗓音。
“嗯。”谢逸微微颔首,“那丫头虽然聪慧但到底还是小看了皇家中人。”她定以为这大雨绵绵,那些人会放松警惕,但她会这么想,那些人又何尝想不到;看来是时候给她一个教训了,“淳亲王府?”
“是韵宁郡主派的人。”流枫低下头,语气古井无波,意味不明。
“哦?”谢逸双眼微微眯着,“上次皇家行馆的事情查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