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快步回了小院,风雨欲来,她总觉得冯家的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就过去。
第二天早上,照常要上班去的南笙打开门的时候愣了一下。
冯海鸥和冯鸣山竟然在门外等着她。
“南笙,我们能进去吗?”冯海鸥不好意思地说道。
南笙的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把人让了进来。
不然呢?
在大门口说事吗?
她可不敢赌冯鸣山的人品,万一他胡乱攀扯她怎么办?
她现在生活安稳,可不想被发配下放到哪里,或者去逃亡。
“你们找我有事吗?”南笙把人带去堂屋,没到端茶倒水招待的意思,“我上班快要迟到了。”
“南笙,你跟海鸥是好友,你又是个好孩子,好友的事情,你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吗?”冯鸣山一开口就给南笙戴高帽子。
“您言重了,您家在青山镇枝繁叶茂,亲朋遍地,真有事,也轮不到我。”南笙立刻推脱,道德绑架什么的,她上辈子受得够够的了。
即使没有魏云鹏的提醒,她也不可能被冯鸣山的出其不意绕进去,去蹚冯家的浑水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家里一些东西有些打眼,放到亲朋家里会露了痕迹,就在你这里暂存几天,几天后,我亲自来取。”
冯鸣山直接忽略了南笙的拒绝,表明自己的来意,言语间,好像事情已定了下来。
南笙能应下?
那必须不能!
“您跟海鸥来过我这里,不也露了行迹了吗?一样的,不妥当,不安全。”
“南笙啊,你帮了这个忙,我们冯家会记这份情的,谁都有作难得时候,你说是吧?”
冯鸣山嘴里说着感恩,眼神却非常有压迫性。
南笙根本不吃这套,摇摇头,仍旧说道:“不妥当。”
“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也有人看到我跟海鸥来了你这里,南笙,这个忙,你还是帮了的好。”
“你收了东西,我自然有办法把你摘出去,不然的话,就不好说了。”
这就赤裸裸的威胁了。
合着她不答应,冯鸣山还想拉她下水喽?
“既然这样,不然您把东西卖给我吧。”南笙光棍地说道,“这样,您攀扯我的时候,才有实证嘛。”
胡搅蛮缠谁不会?
“你说什么?”冯鸣山不可置信反问。
南笙笑得一脸温和:“不然,您的东西,您放在这里,我是不会动的。”
“因为您,要是有人来抄我家,谁拿走了,我可不管的。”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我的东西,关我屁事!”南笙一脸不在意。
冯鸣山不妨南笙是这样的性子,被狠狠噎住。
冯海鸥也一脸震惊,她是知道南笙不按常理出牌的,也知道她有些能耐。
所以,当冯鸣山提出把东西交给南笙的时候,她也很纠结。
她不希望自己家里的事情带给南笙危险,可内心深处又希望南笙能像解救郑佩娟一样帮帮她们家。
而且,她很相信南笙的人品,东西放在南笙这里,将来取回的时候,肯定不会有纠纷。
可没有想到,南笙会把她出其不意的处事方式用在他们的身上。
冯海鸥有些难受,这一刻,她也明白了,自己和南笙的友谊终归是走到尽头了。
“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你的教养呢?”冯鸣山怒斥。
“长辈?您没事吧?”
“看在冯海鸥的面子上,更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您赶紧带着您的东西走吧。”
“反正我这儿就两条路,要么,您随意,东西,您爱放哪儿放哪儿,回头被人拿走了,您别找我,跟我没关系。”
“要么,我出钱,这东西,您卖给我,那就是我的东西了,我爱怎么处置,也跟您没关系。”
“无知小儿!你知道我的东西是无价之宝吗?”
“我不知道。”南笙看了一眼冯海鸥,“我出个友情价,十块。”
“你!”冯鸣山气得捂胸。
“爸!”冯海鸥扶住人,有些责怪地看了眼南笙。
南笙无语,恶客上门,还指望她好言好语,别逗了好么。
她没用大扫把把人赶出去都是她脾气温和了。
“南笙,能不能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
“不能。”南笙不等冯海鸥把话说完就拒绝道。
“咱们之间的友情是平等的,我从没有亏欠你什么,也没有占过你什么便宜,别拿友情说事。”南笙直言道。
“你们走吧。”
“南笙,陈良去举报了我家,我跟我爸妈很可能会被下放,求你帮帮忙,好吗?”
“不好。”南笙直接拒绝。
看来陈良和中山装男人觊觎的很可能就是冯鸣山带过来的东西了。
“你真的不怕我拉你下水吗?”冯鸣山阴沉地盯着南笙说道。
南笙闻言眼神也危险了起来:“您可以试试。”
她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看着冯鸣山的脑袋,用力一捏,石头化成粉末从她的指缝间流下。
威胁人么,跟谁不会似的。
冯鸣山:……脑袋莫名泛起一阵阵凉意。
第18章
南笙强势拒绝, 并且反威胁了回去,冯家父女没辙,只能离开。
这个时候的冯家父女对未来会遭遇什么样的日子, 其实并不害怕担忧。
风声鹤唳的这几年, 他们家也不是没有遇上被举报,面临下放的危机,但最后,局面都能被扭转。
他们依旧在青山镇上安稳地扎根着, 而当初对付他们的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次,冯鸣山会失了分寸,只是因为陈良剑指之物对他非常重要。
重要到, 冯鸣山根本不相信姻亲故旧, 宁愿把东西托付给南笙这个局外人。
可惜,他高高在上惯了,求人也用命令施舍的态度。
而南笙,有自己的坚持, 她新的人生,是纠错, 是重启,是认知,却绝不是为别人背锅。
南笙很重情, 也很在意跟冯海鸥的友谊。
所以,当冯海鸥遇人不淑的时候,她很愿意出手相助,拉她跳出渣男的烂泥坑。
但她不愿意替人承担可能改变自己已经步入正途, 渐入佳境的人生境遇的风险。
她跟冯海鸥的交情远没有到那个份上。
更何况,冯鸣山求人还求出优越感, 简直了。
“爸,现在怎么办?”
“二叔那边怎么说,这次的事情能不能摆平啊?”冯海鸥忧心忡忡的问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从前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冯鸣山淡声回答。
“可我看您的样子……”
“危机肯定能过去,我是要把东西保住!”
被举报什么的,冯鸣山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是怕有人胆大包天过来抄家,把东西抄走了。
可惜了,原本,南笙是最好的人选。
她本人身家背景清白,有孙同和李棉护着,轻易没人敢动。
她又是孤身一人在青山镇,用冯海鸥和她的友情来掌控易如反掌。
没想到,南笙是个不好惹的主,把冯鸣山的如意算盘打得稀碎。
“二叔!”冯海鸥高兴地迎了上去,“二叔,你来家里,是不是要跟我们说举报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冯鸣岳没有回答,而是笑着把人支走:“我跟你爸爸有事情要谈,你忙你自己的去。”
“那好吧。”
冯海鸥离开后,冯鸣岳的表情就凝重了起来。
“怎么?这次的事情不好解决?”
“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扯出了几桩陈年旧事。”
冯鸣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大哥,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叫杨秋杏的女学生吗?”
“谁?”冯鸣山一惊,下意识反问。
“杨秋杏!”冯鸣岳重复。
“噢,她啊,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怎么了?”冯鸣山避过冯鸣岳的眼神,手却不自觉的用力,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她现在出面举报你曾经对她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