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回合讨好皇后,等着大皇子登场那就该进入下半回合了。
虞克善让献允柱去和各家闺秀说说话、谈谈笑,那是身为个明理的娘不干涉,也是逮个机会让自己的耳根子清静清静。不过宫里的风吹草动哪逃得过谁的眼,尤其是皇子选亲这种大事,总会招来一些苍蝇匪类的。
梵妃一身金贵华服,身旁领着四皇子,后头还带了几十个侍从,一行人浩浩荡荡阵仗之大,深怕别人看不出她的身分地位。
「皇后安好。」梵妃请安请得随便,本就是艿姬的人,对虞克善无礼都是预料之中的事。
「母后安好。」
真是有怎样的老娘就有怎样的儿子,四皇子献允邦不过十岁,那性格倒是差劲无比,请安请得跟他母亲同一个鸟样。虞克善都还没准他走呢,他就光巴巴地看着他娘的脸色做事,小小的脑袋瓜精明着,知道梵妃不喜欢皇后,而他自然也不必去讨皇后的好。
随他们去吧,虞克善一身乏得,实在也不想跟他母子俩开战,便懒散地摆摆手放他们四处悠晃了。只是这也有趣了,在除了皇后以外还多出了一位权位高重的梵妃,几家闺秀捺不住想两面讨好,落在虞克善眼里,她只希望她儿子不会看上这些人就好。
一场面和和气气的,本也没什么大事,就献允邦那小崽子觉着无聊,跑到池边去丢石头。他丢得太过起劲,没注意脚边站地,一个踩空整个人就要摔进水里,霎时,梵以瑶出手一拉,将献允邦甩上岸,自己却噗通一声跌进了池子。
骚动引起了注意,现场乱成了一团。祈欢让人赶紧去把梵以瑶救上来;梵妃心急火燎地跑到献允邦身边,把自己的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献允邦没能回过神,自己给自己吓坏了,竟嚎啕大哭。
被捞上来的梵以瑶浑身湿透伏跪在地上,人是没什么大碍,可在场无数双眼睛可都将她给看透了。那窃窃私语地,有人嘲笑她的狼狈、有人戏謔她的不堪,就不见半个人上前问过一句她好不好。
雪上加霜,这时梵妃反手一抽竟赏了梵以瑶一个大巴掌,「你这个贱人,你吓到四皇子了,还不快跟四皇子道歉!」
梵以瑶伏地低头,咬紧的嘴唇委屈得发颤,「平女知错,四皇子⋯⋯」忽地,献允柱弯腰向她伸出了手,她抬头愣愣地看着献允柱,情感复杂。她没敢接受,只是又低下头说了一句:「多谢大皇子,平女自己可以。」
待梵以瑶爬起身,献允柱便站在她跟前,将她护在身后,语带严肃地开口:「梵妃,若不是这位姑娘,四弟早就落水了,你应该要向她道谢才对。」
「让我向她道谢?」梵妃越过献允柱,一脸轻鄙地盯着梵以瑶,绕着她打转,「别以为同为梵氏你就能和我一样了。你和我不同宗,你家早已是个破户,这回还不是求着我父亲才能入宫,就凭你也想当皇妃啊?」
梵以瑶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梵妃一眼,那些个羞辱谩骂她只能默默接下。
「大皇子。」梵妃转身,向着献允柱,「我敬你是皇后的长子,提醒你一句,这样出身卑贱的女人可千万不能娶进宫,免得脏了你的适水堂。」
献允柱一股火气,难得动怒:「梵妃,你说话⋯⋯」
「梵妃!」虞克善一声严厉,全场都静了下来。她一张脸黑压压的,就写着超级不爽四个字,「今日在场的全都是我的客人,你是来砸我场子的吗?」
「妾怎么敢。」梵妃的态度轻佻,一点儿不怕事的样,都不知道自己就要出事了。
「祈欢,去回了太后,说四皇子仗势欺人、品格低劣,暂从颖珍殿的晓竹居移出,挪去青伦书阁劳合晋大姥姥好生管教。」
梵妃这下子急了,「皇后!」
虞克善才不鸟她,依旧一副黑妈祖的模样,「再说,梵妃冒犯大皇子,对皇后大不敬,皇后要重罚她——罚到她知道老娘是谁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