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圜?徐玉容?我究竟应该选谁?”
回到殿中,赵昺一时间浮想联翩。
若论他所钟爱的,那自然非徐玉容莫属,毕竟徐玉容容貌端庄,而且还温柔贤惠,自然是上佳人选,只是她家太过平凡,终究无法带来太大的助力。
至于那高圜?
赵昺先前并未见过,自然也不知晓其相貌、脾性如何,唯一所了解的便是其父亲乃是高达,若是将其纳为皇后,自然能够给他带来莫大的助力,至少在军队之中也能有一些话语权了。
正思索着,那王凌却是神色严肃走了上来,直到停在赵昺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之后,方才冷着脸喝道:“你刚才去见晋王了吧。”
“没错太傅!”
赵昺没好气的回道,他此刻正在矛盾之中,还不知晓应该选谁。
王凌忽的轻哼一声,又道:“然后呢?被晋王训了一顿,然后灰溜溜的回来,只能缩在这里唉声叹气,而且什么也做不到?对不对!”
“太傅!你别说了可以吗?”
赵昺面色羞红,蓦地抬高声音,想要掩盖内心的羞愤。
先前时候,他被萧凤那般训斥,已经是倍感羞愧,自然无法忍受王凌第二次的羞辱。
“唉。”
王凌摇着头,冷笑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那晋王心思歹毒,非是寻常相与之辈,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就能扳倒她?当年你爷爷坐拥偌大朝廷,麾下也有百万雄狮,也未曾让她屈服。那蒙元素来以骁勇著称,照样被她给打趴下。你以为你现在成了皇帝,被人叫了几声‘万岁’,就能够鲤鱼跃龙门,让那晋王臣服?你告诉我,这可能吗?”
“不能!”
句句话语钻入脑中,让赵昺更感难受,只能将脑袋缩在怀中,好让自己能够稍微舒服一点。
王凌哼了一声,回道:“没错。不能!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放弃这仅有的机会?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臣服吗?”
“不能?若是这样,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弃吗?”
赵昺顿感痛哭,他想要将徐玉容抓在手中,然而这就代表他从此之后彻底放弃唯一的机会,只能成为萧凤手中的玩偶。
“也不是没有机会。毕竟你才成年,还又大好的时光,而那晋王再怎么说也已经六十来岁了,纵然修为又成,也难以维持下去。若是坚持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王凌继续劝道:“当然,这并不代表你就能够成功。毕竟那萧凤才智过人,难保不会如同当年那曹操一般,扶植一个新的人上来。到时候,你若是一点力量都没有的话,那可就真的遭殃了!”
为了能够让眼前之人成长起来,并且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皇,王凌可着实费了不少的功夫,可不愿意让赵昺就这么继续颓废下去。
赵昺目中闪过一丝畏惧之色来,道:“这,真的吗?”
自从来到这长安以来,他是感同身受,对于那些流落他国的君王颇有感受,知晓为了那些人为何会做出那般选择。
并非自己当真如此,只因为世事相逼,自己也是无奈啊。
“既然明白了,那就别抱着妄想了。明白吗?”
王凌没好气的说道:“而且你现在可是皇帝,若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操弄一番,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毕竟那萧凤如今也已年迈,也是时候考虑继承人的事情了。你若是表现得好一点,也许还能有一些机会,不是吗?”
赵昺沉默下来,双眉依旧蹙紧。
他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应该选谁,是那代表着权力的高圜,亦或者自己的真爱徐玉容?
两道倩影、两个选择,就如同那搅拌机一样,将他的脑子搅得一塌糊涂。
王凌看了半晌,问道:“告诉我,你究竟选谁?”
依旧是沉默,沉默的毫无声音,让这偌大的宫殿,也透着一抹森寒。
“让我安静一下,可以吗?”
双手抱膝,赵昺也不管地面冰冷,就那么盘腿坐在地上幽幽回道。
“唉!”
王凌长叹一声,诉道:“那你就好好想想,等明天的时候再告诉我吧。”面带忧虑看着眼前之人,他心中有些不甘:“本以为是一个可塑之才,没想到却是如此的优柔寡断。若是这样子,如何能够斗过萧凤?既然如此,也许我只有使用非常手段了!陛下,希望你日后知道的话,可莫要怪我。毕竟,我这也是为你好。”
王凌虽是懊恼,但无奈也只有这么一个人,具备继承宋超皇位的资格。
为了实现自己梦中匡扶天下的理想,王凌也只能选择赵昺,并且继续走下去,即使眼前的乃是深渊。
等到王凌离开之后,赵昺双目微凝,忽的想道:“也许,我应该去问一下玉容?”
想到此处,他当即起身离开,径直朝着那内务府奔去。
“玉容——玉容——”
未曾察觉到身边之人,赵昺脚步匆匆,一路也不知撞到多少人,只顾着唤着心爱女子的名字。
他这模样,也被周遭人看在眼中,不免透着些许鄙夷,口中也是连连说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色来。
“这便是当今天子?怎的这般荒唐?竟然在这里大声疾呼?他莫非以为这里乃是他的后宫了吧。”
“嘿。还不是因为他乃是那宋朝宗亲,要不然哪里能够成为天子?不过这样子,倒是挺有他父亲模样。”
“他父亲?就是那个死在床上的浪荡子吗?那宋朝也真荒唐,竟然让这个昏君上位了。”
诸般话语一起钻入赵昺耳中,让他感到有些难受,当即冲着周围众人大声喝道:“干什么呢?信不信我让人将你们抓起来?”
“抓起来?陛下!这里可是内务府,乃是辅助晋王处理军机大事的重要场所,可容不得你放肆。”恰逢此刻,王牧缓步踏上,脸上透着一股冷意,对着那赵昺就是一顿呵斥。
赵昺为之一凝,反驳道:“你!你竟然敢这般对我说话?”
“哈。为何不敢?”
王牧轻笑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情:“只是陛下如今表现,却是着实让人失望透顶,竟然在此地扰乱秩序,影响公务。就算是报到主公面前,你这行径也少不得被训斥一番。你明白吗?”
“嗯!”
赵昺顿时语塞,心中却是生出一股惧意。
在眼前之人身上,他却是瞧出一丝萧凤的意味来,只能屈服下来,低声询问道:“我之所以来此,只是为了寻找一人的。若是可以的话,不知您可否帮我找一下?”
“是徐玉容吧。”
王牧双眼微眯,打量了一下对方:“就在前些日子,她回长安了。你若是想要找她的话,只怕找不到。”
她也是好奇,究竟眼前这人有着什么本事,能够让那徐玉容这般痴迷?
“回长安了?”
赵昺顿陷茫然,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先前来这里的时候,他还以为能够见到徐玉容呢。
王牧嘴角翘起,带着一抹嘲弄来:“没错。当然在离开之前,她也让我将这封信函交给你。你既然来了,倒也让我不用白跑一趟了,这就给你吧。”说话之间,便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函,递到赵昺眼前。
赵昺茫然无措,只能伸手将那信封接了过来,脑中还是一片茫然。
“为何玉容突然离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紧紧攥着手中信封,赵昺忽然感到害怕,竟然不敢将其撕开,唯恐见到那让他害怕的内容来。
就这样,他出于茫然之中,一步一搖,重新回到自己的府邸之中。
“难道说,我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吗?”
连声苦笑,赵昺只觉自己一生毫无意义,宛如那傀儡一般,只能任由他人摆布。
既然如此,那他还何必坚守着过去的情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