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俯下的身躯,低下头的头颅,赵昺未曾如同今日这般诚恳。
萧凤也是感到诧异,张口问道:“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而且你莫要忘了,你现在可是皇帝,若是被他人见到了,只怕又会被人说道了。”口中虽是这么说的,但是她还是坐在座位之上,对这般称呼颇为受用。
赵昺神色凝重,然后抬起头来,诚恳的问道:“母亲,孩儿有件事情想要求你。不知母亲可否准许孩儿?”
“哦?说来听听?若是这事儿有些道理,我当然会答应。”萧凤笑着回道。
对于他人对她的质疑,萧凤也有所耳闻,为了避免被那些人指摘,她自然也会采取一些手段,好让他人接受。
赵昺顿了顿,然后诉道:“启禀母亲,孩儿如今也已成年,正是成家立业时候。而在孩儿来到长安以来,也受到崇文书院之中众人栽培,要不然断然没有今日之景。对此,孩儿也是感恩戴德。而在这崇文书院之内,孩儿也遇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对孩儿素来照顾。孩儿和她耳濡目染之下,也生了一些情愫。若是可以的话,不知母亲可否准许孩儿,将她迎入宫中?”
“当然可以。”
萧凤点点头,让赵昺心中一喜。
只是萧凤随后说的话,却让他凉了半截:“只是这样的话,你那皇后又该如何?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你那师傅王凌,便已经将合适的人选呈上来了。”
“这——”
赵昺身子一晃,好容易方才站住,他低声问道:“还请母亲告诉孩儿,那皇后究竟是谁?”
“她叫高圜,乃是高达高将军之女,仅以身份来说,和你倒是般配。”萧凤回道,目光自赵昺身上扫了一下,瞧出对方眼底之中的不满之后,当即应道:“当然,若是你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退了。要知道婚姻乃是一辈子的大事,自然不能疏忽了,明白吗?”
“孩儿明白。”
赵昺稳住身子,又是问道:“只是母亲,关于那个女子?不知母亲是否准许?”
萧凤目光微凝,旋即恍然大悟,诉道:“看样子,你口中那个女子,并不是高圜?”
“正是。”
赵昺连忙应道:“她唤作徐玉容,乃是华夏女子学院毕业的。如今时候,正跟在王牧身后,于内务府之中任职。若是主公可以的话,不知可否让我将她迎入宫中?”
萧凤摇着头,随后无奈道:“这当然可以,只要她愿意。只是我问你,那高圜呢?”
“高圜?”
赵昺眨了眨眼,感到有些不理解。
“母亲。我不太明白,徐玉容和那高圜有何关系?”
萧凤理所应当的回道:“那是当然。你既然要纳那徐玉容为妻,那高圜自然只能退掉了。你也清楚天无二日,这个世上岂能有两个皇后?”
“这!”
赵昺心中一紧,感到有些不妙。
若是依着萧凤所言,他的确能够和徐玉容在一起,但是很显然高圜就会被排开,这样的话自己的师傅只怕又要不满了,而且他想要挣脱萧凤的想法也很难实现。
双眉紧皱,赵昺挺起胸膛来,询问道:“母亲。我乃是皇上,难道就不能——”话音尚未出口,萧凤那锐利的目光已然射来,将他剩下的话全都封锁在口舌之中。
“你是说,你想要纳妾吗?”
双眼微眯,萧凤明显透着一股不悦来。
赵昺顿感紧皱,心中虽是害怕无比,但一想到那徐玉容的身形,便挺起身子来,辩驳道:“母亲,正是如此。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一介皇帝,岂能如他人一般,只能有一个皇后?”想到先前自己被那般对待,更是起了脾气,直接对着萧凤冲道:“只不过娶一个徐玉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不行!”
萧凤断然否决,面色更是透着不善,直接下了结论:“高圜、徐玉容,你只能选一个!”
赵昺神色微愣,连忙道:“母亲,我现在可是皇上,为何不可?”
“我说不行就不行。”
萧凤摇着头,锐利目光死死盯着赵昺,骂道:“而且你忘却了你父亲的教训了吗?他便是因为贪恋美色,所以才死在了床上,你莫非也想要步他的后尘?”
“可是母亲,那徐玉容并非那种人。”赵昺还在辩解。
“和这没有关系。”
但萧凤已经失去了兴趣,更没兴致理会赵昺的缘由,口中相当坚决的说道:“而且你也知晓,我曾经下令废除妾室、嫔妃制度,禁止任何人强纳女子为妾。历经三十年,方才稍有成效。而你身为天子,竟然率先违逆律令,你让我的颜面放在哪里?”
废除妾室制度,一方面乃是萧凤提高女子地位的目的,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解放女子,促进生产力发展,这才有了长安城的繁荣和谐。
如今时候,赵昺突然提出了要纳妾,这让萧凤如何受得了?
赵昺不以为意,又道:“那又如何?我现在可是皇上!”
“正因为是皇上,所以才更应该以身作则。你明不明白?”
萧凤张口骂道,目中也是透着不悦来:“若是就连皇上也不遵守律令,那还如何让其他人遵守?皆是朝纲崩坏、天下覆灭,也只在旦夕之间。当然,若是你打算违背的话,那就莫要怪我狠心,将你给废了,明白吗?”
对于萧凤来说,她唯一在意的便是自己创造的这一切,是否能够维持下去,对于赵昺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她并不在意,毕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被利用过了之后,便可以抛弃了。
赵昺身子一颤,只好缩了下来,低头回道:“启禀母亲,我明白了!”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是赵昺却相当明白,若是当真惹怒眼前女子,自己真的会被废掉,到时候自己只怕无法娶那徐玉容为妻,只怕还得落下一个百日皇帝的骂名。
“明白就好。”
萧凤也觉自己语气太重,便软下了语气,叮嘱道:“要知道你现在可是皇上,一言一行都得成为他人表率,可不能和以前那样恣意妄为,明白了吗?当然,我也明白你的心思,但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吧。”
对于赵昺的感情,萧凤并没兴趣去理会,更没心思去插手,如今那宋朝正处于崩溃边缘,她只想着能否从中获取更多的利益,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直接忽略了。
“启禀母亲,我明白了。”
眼见萧凤陷入沉思,赵昺只好俯下一拜,旋即离开此地。
他的事情对萧凤来说,终究只是一件小事,就连稍微注意一下都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