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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夏悦心一跳,脸似火云火燎,迅速低下头,心如擂鼓,她伸手紧紧攥紧胸前的衣服,脑中一片空白,只是一直浮现着靳长恭的那张脸。

可恶!靳长恭竟然敢调戏他的皇妹,他难道不知道他皇妹脸皮薄,轻音,软体,易推倒吗?她现在这样,是打算玩弄他的皇妹吗?

夏合欢身披镶白狐软肋边的暗绣团龙披风,精致的脸上带着阴郁。

其实他心里更深层的不满就是,她对自己就不理不睬,对自己的皇妹却青睐有加,同是一个妈生的,难道他就长得很差吗?

他的控诉完全传达不到靳长恭那边,其实刚才靳长恭恰巧听到夏悦替她游说夏合欢的话,便多瞧了几眼这个夏国仅存的懂事小公主。

第一眼,就觉得是一个可爱却胆小的小姑娘,身穿一件脆金百折如意裙,外罩一件墩兰彩蝶纹红绸氅衣,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裹住,仅露出一张小脸蛋儿。

她跟夏合欢一样,都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像可爱的小兔子一样,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粉红润泽的双唇,像一朵雏菊似的,不美艳却很小清新。

她想,如果夏合欢真的让这可爱的小家伙来联姻的话,或许她什么时候脑子一抽迷了神,就真给答应了。

“靳帝陛下,您所谓的迎客之道便是让我们一起在寒风中,吹着?”俗话说,会叫的狗不叫人,那么乐绝歌绝对就是那个不会叫的狗。

他这一次与靳长恭见面,已从乐府执掌者摇身一变,变成风国那个闻名尔外的智囊宰相——乐虞。

他会出现,是在靳长恭的意外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她打听到他的一些来历,却没有想到来头还真不小。

乐虞这个名字,国家上层的人很少有人不认得,据小道消息,或者是不完全统计理论数据分析,风国能够在短短十年间,摆脱掉二流国家基础,变成一大强国,此人的功劳绝对占大份。

风国,临近海岸,主要心渔业海产品国内贸易为主,其副产品则流动于各国,像海珠珠,宝石类。但是风国海上多有海盗,海贼出沉,导致风国的经济与百姓出海都受到很大程度的影响。

随着海上恶徒的日益猖厥,这时候乐虞横空出世,他带着一支远航的渔民船支,组织了一支民兵,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便横扫了一片安全的海域出来。

于是他的名声传进了风国皇帝的耳中,风国皇帝大喜,立即派人前去跟他协谈招揽,最终由他出谋联合了风国国力,出兵讨伐了遍布蝗虫一样的海贼险地,并且仅耗时三年,便统一了风国的近片海域,解决了风国渔民出海难,出海险的问题。

“呵呵,别着急,美妙的事情总是给那些有耐心的人准备着的不是吗?那就请拭目以待吧。”靳长恭转眸轻轻地扫了他一眼,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

她避开云莫深,与雪无色两人,在众目葵葵下亲密地牵起一旁的秦舞阳,秦舞阳从看到乐绝歌出现那一刻便一直紧绷的神经在碰到靳长恭温凉的手时,微颤。

他看着她淡漠的侧脸,听她轻声道:“抓紧寡人。”

秦舞阳不懂什么意思,却见靳长恭蓦地拖着他一同朝着城墙下飞身而去,此处宫墙约有三十几米,他瞠大眼睛,急促的冷风强烈地灌进他的眼睛,令他难受地闭上眼,手上不自觉用力抓紧靳长恭,强自镇定地抑住轻颤。

“陛下!”

“咦,永乐帝怎么突然跳下去了?”

“我们要不要下去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有人惊呼,有人疑惑,有人弄不清她此番的举动,一时之间都冲头挤围在宫墙头,朝下方看去。

只见,靳长恭恍若一朵闲云拉着秦舞阳顺利落在地面上,然后她扬臂朝着前方,大喝一声:“开宫门!”

或许一切早就按排好了,只见“咯吱”一声,沉重的红漆柳丁宫大门缓慢地打开,众人依旧指示都迟疑地下了城门,朝着那一片幽黑阴冷的街道一步一步地缓慢走去。

前方的建筑虽说不是全然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但幽幽星光下,看着树影哗哗摇晃,幢幢房层层层叠叠,没有尽头看起来忒渗人。

此刻的京都仿佛就是一座死城,没有一丝人气,声响。

众人心中一寒,纷纷止步不前,看着前方半身掩入黑暗靳长恭与秦舞阳,目带不解。

“沸腾起来吧,这是寡人送给你们所有人的礼物。”靳长恭仰臂朝天一喊,那嘹亮似鹰啸,清脆而晴亮,传遍了整个京都上空。

就在这时候,众人一惊,只见街道沿路两旁,像是被人点燃逐一亮了起来,一竖竖像小火焰,将一路幽暗的长安街道的阴暗会部驱逐,一路长明。

那是什么?!众人眸光一亮,纷纷走近,这时像是感应到一股异样,他们所有人再同时抬头一看,只见四面八方都有一盏似灯笼一样罩着的火焰,那些像星光像火燃的亮点轻轻然竟全部随风飘了起来,一点一点,一簇一族,最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最后整个墨蓝色的天空都被映照成了白昼般明亮。

他们就是这样看着原来死气沉沉的京都,竟瞬间变成一座明亮璀璨灯火不灭之城。

“那是什么东西?!”

“那些火光竟然能够飘起来了,怎么可能?”

他们难以置信,盯着身旁那些迎风飘荡着,越升越高的灯笼,惊疑不定。

“那是孔明灯,也是天灯。”

靳长恭很满意地听见他们的惊诧,趁着所有人都失神停驻的时候,朝着众人宣布一个答应后,牵着同样怔神的秦舞阳沿着街道前方走去。

四周是飘动的亮光,莹光点点,就像是莹火虫一样照亮一切黑暗。

“好美~”

随着那些孔明灯越升越高,不少百姓被靳长恭的那一声惊吼吵醒,他们惊讶地看到四周一片亮堂,都惊喜地推开窗朝向张望,也有直接推门出去,渐渐街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气氛就像会传染一般,越来越多的人跑出来。

有人好奇地盯着上面,有人眼力了,识字的人看到上面好像写着些大字,于是大声念了出来。

“新年到,祝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羊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好,说得好啊!”听到的人,都禁不住拍手叫好。

“那边,那边还有,我念念啊,祝诸事大吉,西北喜神,正东财神,东北贵神,财运向好,爱情滋润!哈哈哈,这祝词倒是新鲜。”

“你们看,每一个都有还没有放飞的,哎,这里的灯笼上没有写字句,我们是不是可以也模仿着写了放上天空去啊?”有些少女惊喜地盯着那些飘荡在四周的灯笼,兴奋地大叫起来。

这里有一些灯笼被绑了一根绳子,没有点灯亦没有放飞,所以有人看到空着的天灯就想照样写上自己的新年祝愿。

看到那些人玩得不亦乐呼,靳长恭带着秦舞阳,身边慢慢跟来的所有人一同来到一块空旷的地方——城中央的斗兽场。

斗兽场中央位置甚为宽阔,约有七八个足球场大小,里面有许多点燃的孔明灯,还有很多没有被放飞的孔明灯。

这里的孔明灯比外面精巧几分,相式颜色都各不同,看起来更为瑰丽璀璨,花公公与契他们则早就站在入口入等着他们。

“辛苦你们了。”靳长恭笑了起来,焕发着极为清润柔和的光彩。

花公公与契都摇了摇头,看到靳长恭开心的脸后,他们亦都是愉悦满足的笑意。

这种新奇的孔明灯是靳长恭发明的,他们则按照她的要求去准备,虽然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可是效果却是很好的,很让她满意,他们再辛苦也值得。

后续越来越多人涌了进来,除了被靳长恭叫来的“高层人物”,一些凑热闹不明所以的热情老百姓也都积极参与进来。

“大家一定没有这样玩过吧,现在我会叫人给你们每人分放一支毛笔,然后你们则可以从这些孔明灯中挑选一只出来,然后将自己末来一年的心愿与理想都写在孔明灯上放飞,只要不灭,它就会将愿望替你们传递给天上的神明,通通实现你们的愿望的。”靳长恭极具渲性地大声朝他们讲解道。

人数太多,众人看不到靳长恭,靳长恭也看不到他们,但是声音却可以穿透一切阻碍,传达到每一个人耳中。

大伙儿闻言,都十分有兴致地,纷纷一头蜂地散开就去找自己心怡的孔明灯去了。

靳长恭趁着人多,也混进人潮中,一边赏着孔明灯四处飞散的美景,一边找寻,最后她找到一顶粉荷色的孔明灯,看起来还不错,于是取出笔正欲写上字。

“长恭,这就是你安排的年宴?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一声清悦动人的声音蓦地在她身后响起。

靳长恭意外回头一看,公冶眉目温润似泉浸般,透着清霖悦目,就站在灯火阑珊处,朝她笑得月华般温柔。

“喜欢吗?难得能跟你(们)过第一个年,我自然得费点心思。”靳长恭收起笔,一双黑瞳亮晶晶,竟比灯花还炽明几分,像个讨赏的孩子一样瞅着他。

公冶颔首,抿起唇浅笑,他这还是第一次觉得过年,原来也可以这样有趣新奇,不是像聚餐单纯地围在一起吃个饭,喝点酒,或者看看一些歌舞取乐。

现在能跟她一同无负担,愉悦地在这满布星星的天下,放天灯诉写着自己的心愿,令他感到很放松与自在。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所以先前那些吃吃喝喝的年宴我都没有打算让你参加,时间一到就派人将你接到这里来,你觉得我体不体贴?”靳长恭笑咪咪地走到他身边,眉角微微上扬。

公冶被她的无赖语气逗笑了,很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体贴,可惜我还是不能当你的皇后。”

靳长恭比他矮大半个头,他只是顺手便摸了上去,一触到她那柔软像绒毛的发丝,就感到有种爱释手。

“不当皇后,就不准对我动手动脚。”靳长恭避开他的手,薄薄的双唇抿成一条线,乌黑的双眸微眯起来,冷哼道。

公冶没忍住,以手抚额,低低笑了起来,那潺潺的笑意泻出,顿感别具一番雅致滋味在心头。

靳长恭勾了勾唇,眸露狡黠,公冶一定不知道他此刻的笑容比平时多了些什么,看来自己在他心目中,也并非毫无地位嘛,她暗地里阴险地嘿了嘿。

“走吧,让我这个靳帝亲自带你去选一只顶好的孔明灯去。”伸手自然而然地拉住公冶,靳长恭拉着他一起走。

“你不是说,不能对你动手动脚吗?”公冶本能地挣了挣,无奈地发现如铁锢,凭他的武功根本撼动不了一分。

很好,已经懂得跟她开玩笑了,靳长恭对现况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是我对你动手动脚,你需要我负责吗?”期待地反问。

“咳咳……哪里有好的孔明灯?”他清了清嗓子,选择转移话题。

“有,当然有,而且是最好的,由本帝亲自选材,选料,选帮手,经过三十三道工续,四十四个时辰,制作过程既耗时又耗财,而且看到这漫天盖地的孔明灯没有,会是为了你开心,我才整了这么多孔明灯来与民同乐,你不是不知道现在靳国的财力,哎,估计明天开始我都得为了你这一次开心负债,每日每顿喝稀饭,可是为了你,我再苦再累也值得,就是这钱……”靳长恭说得那叫个呕心泣血,什么原因都往人身上套,夸张再夸张,没有最夸张的,只有最不要脸的。

公冶听着嘴角抑不住一抽,终于谓叹一声:“长恭,这钱我付。”

靳长恭顿时回头,朝着公冶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公冶,你真是好人。”

张臂偷乐地抱了他一下,又迅速松开。

这是一个温暖,却没有半分亵渎的拥抱,公冶忍不住心跳乱了一拍。

而一路默默跟着靳长恭的秦舞阳,看着靳长恭先一刻还亲密地牵着他,一转眼就去牵了一个穿着灰衣的年轻瘦弹头男子,甚至惊喜地来不及多看他一眼,心中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不舒服,他知道她是因为想保护他,才牵他的,可是那个男子是谁,她为什么与他这么熟捻,看来也不是宫里的人。

此刻,见看她就要拉着他举步走了,他分不清此刻是何心民,便启唇想要叫住她。

“秦小主子,陛下有事,您的安全就暂时由奴才们保护。”这时几名俊俏的年轻男子,将他的视线全部挡住。看到他们领间刻着的靳字金纹线,秦舞阳认出这四名男子是靳长恭派来的明卫。

秦舞阳被打断视线,看了他们一眼,可等他再朝前看,靳长恭跟那灰衣男子都早已经不见了。

“止兰呢,怎么没有看见他?”靳长恭拉着公冶游转在众多孔明灯间,那些亮着的孔明灯密密麻麻,几乎铺遍了整个斗盖场,于是就像一道天然的迷宫,将路都一排排挡住了。

“他遇上一个熟人人,耽搁下来了。”公冶道。

“靳微遥?”她随口猜道。

“嗯。”公冶很自然地问答。

“你怎么不跟他叙叙旧?”前方,夏合欢正被一脸兴奋的夏悦拖着去写灯愿,靳长恭见到脚步一顿,眼眸微转,决定换了一个方向。

“该谈的谈完了,就不需再叙旧了。”公冶顺着她的视线一看,却来不及细看,又被她拖去另一个方向。

“你们一般都谈些什么?”靳长恭带着他又走了几步,又看到了花公公与契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绊口,可两人的眼神却贼利地寻人似的四处扫视。

估计刚才他们忙完引导人流进入,分配好接待的工作,就跑来寻她了。

她瞧了瞧公冶,一阵艰难地抉择后,还是拉着他的“财神爷”先去找一盏孔明灯。她记得她好像特地设计了一只很特别,上面的图绘也非常特别的灯,想来跟公冶的形象挺适合了,现在不去就会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就不跟他们汇合了,省得路上不太平。

“只是一些公事。长恭,前面有什么吗?”看她一连几闪拉着他转换方方,公冶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有,前面人太多,太挤了,我们不好过。”靳长恭撒谎撒得很真诚。

公冶噤声,就没再说什么了。一般除了谈公事,他都是愿意一个人安静地待着,所以闲谈扯淡,他并不在行。

“公冶,你家里有几个人啊?”靳长恭一边观察着人流走向,一边没事扯事问。

“一妹一兄。”

“亲的吗?”

“有一个同胞妹妹,兄长是堂兄。”虽然她问得很笼统,但是公冶却理解。

“哦,有妹妹啊~”靳长恭嘴角一抽,声音有些怪异,因为她一眼就看到前方一身风骚华丽的乐绝歌与正直威风的秦将军并肩而走的身影,头一撇没有迟疑地再度掉转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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