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绫仿佛听了个天大的八卦,这姚美娟也是够本事的。
不过嘛,这出大戏,她自小看到大,早没了兴致。倒是阎旭恒的事更让她来劲。
坐起身子,呵呵笑着,对阎耀静道:
“听说他俩是大学同学,师兄妹的关系吧,姐夫一直暗恋她。在没在一起过不知道,反正姐夫后来跟惠姐结了婚,这不,最近又闹离婚了。”
阎耀静讥笑道:
“这就好看了,全弄一家子去了,要我说,这个婚结不结得成还两说。”
“妈,咱俩想一块了,您想啊,二舅什么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听说罗其雨大学时还谈过男朋友,这些破事要是往二舅跟前儿一捅,二舅要能答应才怪呢。而且,他对三哥也不好,不然那些年三哥出国读书,干嘛断了他的经济。”
关于旭恒高中那件事,阎耀静母女并不知道。
唐敏瑜嘴紧,何况是涉及到自己和阎耀远最深处的私事,自然不会出去瞎说。
阎耀远就更不会了,他最讨厌自己家的事传到外面被嚼舌根。
家里的佣人进去前都签了保密协议,也没人敢往外瞎传。
如此一来,这件事除了一家三口,连阎怀山都不知道。
加上阎耀远一直以来对儿子就不怎么热情,大多时候在外人看来就是冷淡,因而父子俩这些年关系降至冰点,旁人也不觉为奇。
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阎耀远不喜欢这个儿子。
毕竟阎耀静等人关于旭恒的身世可是门儿清。
在她看来,阎耀远将人逼死,自然对那个女人也没多喜欢,大概就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吧。
对那个女人都没多少感情了,何况她生的儿子,能养大估计也就算尽到责任了。
只是,阎耀远娶唐敏瑜这波操作实在是让人看不懂。
直到二人婚后不久,阎耀远的事业一飞冲天,且一发不可收拾。
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利益结合,看来那个女人不死也没用,活着也不会娶她。
但阎耀静一直觉得,是唐敏瑜好命,阎耀远不想再有孩子,又见她可怜,当然,她要不姓唐,阎耀远也不会娶。
阎耀静这么多年来,就没看懂过这个弟弟,阎耀远不管做什么都让人匪夷所思,不按常理出牌。
因而一直以来,阎耀静也都是以自己的主观意识去猜测。
这会子听女儿一说,倒觉得也是,就阎耀远那说一不二,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
这罗其雨身上污点这么多,能进门才怪。
因而生出一计,心下嘲讽,幸灾乐祸:
“你三哥这回呀,估计付出的感情要打水漂啰。”
董绫听后,两眼发光:
“妈,你可有啥法子?你是不知道,董绮喜欢三哥,喜欢了十几年,现在突然冒出个什么罗其雨,看着就烦。”
阎耀静和董家人,至今还幻想着联姻。当下得到这么个消息,真是天助我也,立时不甚得意,笑道:
“这还不简单,借刀杀人,这阎惠始终是姓阎的,说起来还是你表姐。让姚远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她,我就不信她能坐得住,叫情敌嫂子?哈哈,估计能怄死她,既然叫不出口,她自然有办法。”
“妈,还是你聪明。”
董绫一脸崇拜的看着阎耀静,竖起大拇指。
“少拍马屁,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二舅心太狠,完全不管我们;你大舅是个兵痴,再者,他说了也不算;你三舅是个风流情种,能力平庸还没主见,全靠你二舅活着呢。
我现在要是不谋算好,将来到你们更得不到什么好处。你大哥那就是你二舅的翻版,毫无情面可讲,现在从了政,你二舅又发了话,谁都不可以利用他的权利做任何事,不可影响他的前途。”
阎耀静咂咂舍:
“看看你二舅多偏心,到底是亲侄子,为了阎家的荣耀,护的很。你看看你大哥这些年平步青云管过谁?谁求他办点事儿,门都没有,爱惜羽毛的很。靳宁更是有样学样,低调到了尘埃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唐敏瑜是他婆婆。你二哥,那就更不用说了,记仇的很,人家是爱屋及乌,到了他这,就成了恨屋及乌。自你嫁了姚远,他现在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而且那人,阴森森的,在商场上,不择手段,极其狠戻,将来不整你就算好的了。
你三哥,呵!那就是烂泥扶不上墙,阎家的废物。放着好好的家业不要,跑去当个小设计师,真是笑掉大牙,现在连女朋友都找个平民,还是这么个货,可见没能力就算了,还没眼光。
将来你二舅一蹬腿,他估计连阎家核心的门都摸不到。不过呢,这样的人也有一个好处,好控制,好算计,你小妹要真嫁给他,倒也是一桩好事。”
阎耀静说的越发得意,将阎家人好一通评头论足。好像她不姓阎似的,也是搞笑。
这会子,不光自己算计,还教上女儿算计,在她看来,阎家最好算计的就是阎旭恒,只要将他算计到手,董绮嫁过去,
他们就算牢牢绑在了阎家这艘大船上,不怕阎耀远不就范。
阎旭恒是烂泥扶不上墙,也不受待见,但到底是他阎耀远唯一的儿子。
阎耀静想着,将来董绮嫁过去,生下儿子,好好教养,母凭子贵。
再者,人年纪越大,越喜欢小孩,喜欢隔辈欢。不待见儿子,不代表也不喜欢孙子。
阎耀文现在不就是个例子,老来得子,多令人兴奋,这不就不管不顾的非要离婚了嘛。
阎耀静想着,真要那样,董家再次兴旺也不是没可能。
越想心里越得意。
*
阎惠从姚远处听得旭恒的女朋友,竟然是罗其雨,气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幽深的午夜,又一次无法入眠。
翻了几个身,烦躁的坐起,拿起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下了床,走到卧室的落地玻璃前,
望着远处的星星亮光,点燃一支烟,心烦意燥的吞云吐雾着。
余亚齐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也不见踪影,她去过医院几次,说是外出学习了。
许峰现在也和她彻底切割,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利用完了就将她踢开。
阎惠眯起双眼,一个个都太天真了,利用完她还能全身而退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
许峰看来是好日子过久了,忘了是谁给了他今天的地位和生活。
看来要敲打敲打,给他点颜色瞧瞧了。
当然,她最恨的依然是罗其雨,如果不是她,自己的生活就不会被搞的一团糟。
年初两人见了一回,回来许峰就要和她切割。
余亚齐现在更过分,疯了似的要和她离婚。
“罗其雨,哈哈哈。”
阎惠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着,然后哈哈大笑。
大笑中滑下的热泪,仿佛淬了毒一般,将她推至深渊,也将恶魔之源植入心底。
天亮时分,余亚齐轻手轻脚的回了家,他和阎惠的婚姻从始至终,名不符实,也名存实亡。
这么些年,他被压抑的难以呼吸,日子更是过的行尸走肉。
现在只想尽快解脱,彻底摆脱阎惠,离开这里。
他已申请了国外的研究所,打算出去进修,可能的话,或许再不会回来了。
余亚齐清晨入京,刚从外地回来,顺便过来收拾些紧要的行李物品,以后也不打算再进这个家门了。
想着阎惠近几年对夜店流连忘返,时常下半夜才回家,然后一觉睡到下午,有时候直接在外面开房。
余亚齐估算着,就算她今儿在家,这会子可能也在呼呼大睡,应该碰不上。
因而放心大胆的进了家门,为了不惊扰阎惠,轻手轻脚的进了自己卧室。
将紧要的衣服物品装入袋。
可能的话,往后再不会回来了。
哪成想,刚出卧室门,就见阎惠披头散发,手上夹着烟,嘴里将将突出一个烟圈。
那画面,跟贞子死的。
吓了余亚齐一跳,行李袋都掉到了地上。
过后,看清是阎惠,又再捡起行李袋,扶了扶眼镜,旁若无人,一脸淡定,又脚底生风的穿过阎惠,往门口走去。
“站住。”
阎惠见他把自己当空气,这么的不在意,招呼都不跟她打一个,霎时气的想杀人,大声嘶吼道。
余亚齐就当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阎惠冲上前去拽住他的手,歇斯底里,瞋目切齿道:
“你给我站住,站住,我叫你站住。”
余亚齐仍不肯听,脚步没停,两方拉扯间,他手上的行李包掉到地上,
只得无奈的停下脚步,疲惫的看着阎惠:
“闹够了没?咱俩好聚好散,不行吗?你要不离也行,我现在起跟你彻底分居,分居两年后,我可以起诉离婚。”
余亚齐心里想着,反正我两个月后就出国,到时一走,两年后回来起诉离婚,由不得她不同意。
“哈哈哈,”阎惠仿佛听了个笑话,疯狂的笑道:
“分居?哈哈,分居?从我们结婚到现在难道不是一直分居吗?哦,不对,咱们是同居室友,同一屋檐下的两间卧室,这么多年了,你装的不累吗?现在终于装不下去了,怎么?就不怕我毁了她?”
余亚齐已经被阎惠这样的威胁了五年,可谓是地狱般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爱咋咋地吧,什么也不想管了,就想离开阎惠,过回人过的日子。
“阎惠,我累了,现在只想为自己而活。”
阎惠不信,讽刺道:
“是吗?那当年呢?你跟我结婚,不就是怕我曝光照片,让她在学校无法立足,不能毕业。怎么,现在就不怕我再闹到她单位去?还是你知道她有了厉害的靠山?我告诉你,没用,她这个婚,结不成,我死也不会让她成为我的嫂子。”
余亚齐皱了皱眉,对阎惠没头没脑的话不予置评,也不愿深思。
弯腰捡起包,打算走。
阎惠见他执意要走,疯了一般的抱住他的腰身,忽而又换了一副嘴脸,川剧变脸似的,神速的哭的泪如雨下:
“亚齐,求求你,别走好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发誓,我再也不威胁你了,只要你不走,我立马销毁那些照片,再也不提,好不好?”
“放开,我说了,我现在只想为自己活,别逼我。”
这样的话,阎惠以前也不是没说过,余亚齐早已失去耐心,也不再相信,嘴里说着,手也没闲着,用力的,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
阎惠被他油盐不进的态度再次伤到。
刚放开,转手就给了余亚齐一巴掌,可谓用尽力气,打的余亚齐眼镜都偏了。
恶毒的说:
“余亚齐,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不爱她了,也无所谓的样子。呵呵,你知道她现在男朋友是谁吗?阎旭恒。我那个便宜的堂哥,听说已经见过家长要谈婚论嫁了,你就不怕我把那些照片递给我二伯?你猜他会怎么着?哦,不,我应该公之于众,让更多人看到。
哈哈,到时候,罗其雨不仅会豪门梦碎,还会成为世人笑柄,想想就带劲儿,你真的不怕?”
余亚齐看着她疯狂且恶毒的面容,厌恶的闭了闭眼,
捡起地上的包决绝的离开,只留下两个字:
“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