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静宁下意识的把头迅速收了回来,然后蹲下身体,躲到了木桶的旁边。
桶里似乎发生了一阵窸窣的声音,紧接着,有什么人就扶住了木桶的边缘,从里面走了出来。
荣静宁的额头上早就爬满了细密的汗珠,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如果自己被智哥或者张爷发现了,后果恐怕不会好,受点责罚什么的没什么,就怕她再也没有机会进入金煌会所。
桶里的人似乎已经将双脚落在了包间里的地面上,但那个人的脚步似乎有些不稳,跌跌撞撞的,而且呼吸声竟然比荣静宁还要急促,就像是匆忙逃跑一样。
荣静宁奇怪地皱了皱眉,一群人下去玩了一下,何至于要这么匆忙的出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种可能,荣静宁小心地把自己的脑袋从木桶后面探了出来,然后朝着那个匆忙的人影看了过去。
起先荣静宁看到的只是两只雪白的赤脚,但是随着视线的逐渐上移,荣静宁突然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那是一个全身裸露的女人,除此之外,女人雪白的肌肤上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看起来就像被什么人虐待了一般,极端恐怖又骇人。她匆匆忙忙地朝着门外走去,但是没走上几步,就因为太紧张而狠狠朝前栽了一跤,正好也因为这样,看到了躲在木桶后面,同样用惊讶眼光看向她的荣静宁。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智哥和张爷带走,并且不断挤兑荣静宁的安娜。
安娜看到荣静宁,先是惊了一下,随后,女人的眼中染上了一抹恳求的神色,朝着荣静宁紧张地说道:“陈安雅,求求你救救我。”
荣静宁也没有多想,几个大步走到安娜面前,把她从地上一把扶了起来:“安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群人根本不是人,是禽兽,陈安雅,我真的后悔来到1230包间,要不是我之前学过一些防身术,借机从里面逃出来了,要不然我一定会死在里面了。”安娜痛苦地说道,大滴大滴的泪珠从女人的眼眶中掉了下来,说完,安娜又一把拉住了荣静宁的手,“快带我逃跑,否则那群人追上来,我一定不可能有活路,还有你陈安雅,你肯定也逃不了。”
荣静宁因为安娜的话,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就在她还想再追问什么的时候,身后的木桶下面似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荣静宁的心一凛,立即扶着安娜朝着门口走去。
但是待荣静宁试图去转动门把手的时候,她才发现,1230包间居然被江一航从外面反锁了起来,这根本就是不给任何进1230包间的女人有任何出去的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安娜急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她之前一直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高傲模样,此刻却颓败得如一朵凋谢的花朵,只会让人觉得无比凄惨又可怜。
荣静宁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也同样紧张的心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她看了陈安雅一眼,冷静地说道:“别慌,我有办法,这种锁我可以打开,我们应该可以逃的了。”
……
智哥和张爷铁青着脸从木桶里爬了上来,他们一把掀开挡住视线的黑色幕布,整个1230包间瞬间清晰地展露在了他们的面前,包间里安静得很,一个人都没有,而包间的大门居然是打开着的,显然,安娜和那个叫陈安雅的女人一起逃走了。
“呵,这两个女人倒是一个比一个好本事,居然一起逃出去了。”张爷冷笑了一声,南红的珠子在他的手中飞速转动着,“我可记得我在这里玩了那么久,第一次有人可以逃出去,这次倒是有意思了。”
智哥看了张爷一眼,男人的脸色很是阴郁,墨镜后的眸子也散发着让人生畏的寒光。
“哼,即使逃得出1230包间又怎么样,她们也不可能逃得出金煌会所。”说着,智哥就率先一步走出了1230包间的门,而张爷也很快追了出去。
等智哥和张爷一走,卫生间包间的门突然被人拉开了一条缝,躲在门后的两个女人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陈安雅,这次真的多亏你,但是我们一直躲在这里安全吗,那个智哥和张爷会不会回来继续搜查?”
荣静宁摇了摇头:“不会的,你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现在1230包间的门是打开的,正常人的思维都会觉得我们是出去了,而不是还留在这里,至少在短时间内,智哥和张爷不会再发现我们。”
此刻的荣静宁没有故意压制自己的嗓音,也没有做出不符合她性格的妩媚样子,这让安娜有些奇怪地张了张嘴:“陈安雅,我怎么觉得你不一样了?”
荣静宁朝着安娜笑了笑,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卫生间里翻出了一件备用浴袍丢给了安娜:“你先穿上这个吧,等到深夜的时候,你想办法溜出去,只要离开了金煌会所,你就会有活路。”
安娜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什么意思,你让我一个人逃跑,你难道不逃跑?”
“我暂时不走,夜里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安娜心中的疑惑更重了,这个女人的处境和她一样,都在生死的边缘徘徊,怎么会有人有逃跑的机会不走,反而要留在这里呢?这个叫做陈安雅的女人的身份绝对有问题,不过这也跟她安娜没有关系,她不跑是她的事情,她还想要继续活着。
“对了,安娜,你能和我具体说说在桶下面密室里发生的事情吗?”荣静宁故意撩拨了下头发,趁机打开了耳环上镶嵌的窃听器,认真地看向了安娜。
安娜闻言,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嘴唇也禁不住地颤抖起来,刚才如噩梦一般的经历一下子钻进了女人的脑海里。
那个地下室绝对是一个如地狱般的存在,如果可以,她安娜一辈子都不想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