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晗很敏锐，有意嗯了声：“很好。”
那边沉默。
乔雪晗想笑，他怎么能这么幼稚。
她表态过好几次，夜景尧没当回事，陆睿竟然也是。
知道消息立刻来问，听了她的回答明显不悦，却也不质问发作。
像个委曲求全的小媳妇。
这念头闪过就立刻被她掐灭。什么鬼，陆睿是能扛起责任顶住压力闯出一片天的男人，铮铮铁骨，无坚不摧。
但她莫名喜欢这种反差。
“你当真……嘟嘟嘟嘟。”
乔雪晗的话被迫停止，茫然好一会才看向手机屏幕。
挂了？
挂了。
陆睿居然挂了她的电话！
破天荒的头一回，乔雪晗都局促起来。
她立刻打过去。
好一会都没人接，就在她以为陆睿不会接的时候，电话通了。
陆睿依旧不说话。
乔雪晗叹息，软了声音：“我就随口说了句很好，你至于挂我电话？你这个样子不行，有问题要说出来，寻找解决办法，逃避和冷战只会加剧矛盾。”
沉默。
乔雪晗败了：“你也听有关夜景尧的那条录音了？”
这次那边总算有个嗯字。
虽然只有一个字，也算进步。她还听出他带着浓郁的不悦，似在压抑情绪。
“是，他是对我说的。阿睿，你的高智商哪儿去了？录音显然是我录的，这条录音被广而告之即便不是我亲自发的也是我默许身边人去发，如果我真的有所动容会做这种事？”
乔雪晗又补充：“夜景尧喝的太多，喝断了片，我将录音放给他听并且告诉他，能听到他这些话我真的痛快到开心，你可以脑补一下他离开时的表情和动作。”
说完耳边传来陆睿的叹息声：“我是不是很好哄？”
乔雪晗懵，这意思是？
无奈？不信？
陆睿方才的阴沉语气已全然消失：“我的理智告诉我，你不会因为三言两语而感动，可还是控制不住想问你。”
“明知你可能是在开玩笑，却还是嫉妒。”
“怕控制不住跟你说过火的话，僵化我们现在的关系，你好不容易要迈出一步。”
“可挂了电话又怕，怕你不会打回来，怕你不在意我的想法，怕你会不会生气。”
“你几句话又让所有情绪都安定下来，”他又叹气，仿佛苦恼，“该怎么办呢。”
乔雪晗被他说的一颗心都软了：“是，你是很好哄。”
“既然好哄，以后有矛盾摩擦你都哄哄我，我只要你的几句话，和你的态度。”
晚风从开着一条缝隙的窗户中吹进来，月光温柔，正如乔雪晗此刻的心。
“好。”
……
夜景尧着手开始反击。
但他还是不想毁了夜家根基，想对夜老爷子和夜林也并非易事，夜林主导的荒唐绑架案被夜老爷子知情后痛骂一顿，生怕夜景尧会报复，日常出行都更谨慎小心。
他很清楚目前最重要的是稳住情势，外人敢趁机落井下石，无非是因为觉得他没了依仗众叛亲离。
还是要找到合作的势力。
有杜泽在，杜家必定会选择帮他，但也只能是作为锦上添花的“花”。杜家长辈个个和人精一样，夜景尧也不愿让杜泽为难。
他晚上回香泉公寓，身心疲倦。
秦雅和夜淑娴都在，母女二人在小声聊天，见他回来都停住。
“吃饭了吗？妈去给你把菜热一热。”秦雅说着进厨房。
夜景尧是真没吃，他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忙着处理各种事。
到沙发上坐下，他阖眸休息。
夜淑娴悄悄到他身边：“二哥，你喝水吗？”
“还是喝茶喝咖啡？”
“你要不要泡泡脚？泡脚有利于放松心情。”
“我给你讲讲笑话？”
“我这两天刚学了按摩，你试试？”
夜景尧没动也没睁眼，但难得能从妹妹口中听到一连串的人话，应了声给这个面子。
夜淑娴胡按一通，穴位不对力道也不大，她自己却觉得很棒，按完肩膀又来到他的太阳穴。
“我今天还看针灸的图了呢，也买了需要的针，二哥你……”
“我不想死。”
“……”
夜淑娴忍住抱怨的话：“公司和那个杂种，慢慢处理，也急不得。至于别的事，流言八卦什么的妈都会联系媒体先压下去。”
“流言八卦？”
五分钟后夜景尧才知道他被“公开处刑”了。
网上的评论还在翻新。
【现实版的追妻火葬场，精彩！】
【两年前的我还在感慨乔雪晗好可怜，两年后的我开始感慨夜景尧活该哈哈！】
【夜景尧：以后请叫我夜真香。】
夜景尧眯着眼看了会儿，根本翻不到底。
内容多归多，在他眼中都是清一色的浓浓恶意。
“谁发的？”他沉声问。
夜淑娴怕他此刻的神情，嗫嚅道：“不知道，总之已经有几天了，我们学校也在传，整个圈子都知道了。”
她今天在学校还被同学拉住问真香定律。
秦雅将热好的菜端出来：“景尧，好了，哎你干什么？不吃饭了？先把饭吃完再进去！”
她追着夜景尧去书房，将餐盘强行放在书桌上。
夜淑娴苦着脸看评论。
神特么夜真香。
这个词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造孽！
夜景尧被逼的没办法，将饭吃完。
胃饱了，眼饱了，他也彻底没脾气了。
想到那条“两年前”的评论，他如鲠在喉。
秦雅将空了的餐盘收拾出去，质问女儿：“你跟他说了？”
“嗯，早晚要知道的。”
都被公开处刑了能瞒多久？
夜淑娴老实将刚才说的话全部交代，秦雅皱眉：“消息不是我撤的。”
“算了爱谁谁吧。”夜淑娴也累了。
要是能回到当初，她一定不会那么对乔雪晗，就算不冲乔雪晗的人品，只看家世也该好好相处。
秦雅刷碗和整理厨房，她正打算躺进被窝怀疑人生，门铃响了。
夜淑娴没看，直接开门：“干嘛？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他们落魄到现在这地步，能找上门的也就那么几个熟人。
“淑娴，阿尧在家吗？”
闻声夜淑娴精神了：“你怎么找到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