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紧跟在他身边，说完捅心窝子的大实话又开始宽慰。
“想开点，多大点事。”
“你从小到大也没丢过几次人，品尝一下完整人生不好吗？”
“何况乔雪晗是你喜欢的女人，没准她就吃这套呢。”
夜景尧面无表情开门：“杜泽，你闭嘴吧。”
杜泽怕被拦在外面，以最快速度跟随进去。夜景尧的头还是很难受，除了生理上的不适，心理更是像燃烧一座火山，滋味难辨。
他想喝药，也想喝一盆冷水，或是将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中。
“你干什么去？宿醉后先休息，等你养好精神该处理你家里的烂事了。”杜泽见他往浴室走，忙跟了两步问。
夜景尧冷冷转头：“泡澡，怎么，你要伺候我？”
“……祝您身心愉悦。”
浴缸里放满冷水，夜景尧置身其中精神是清醒很多，可浮躁纷乱的情绪依旧无法平息。
他疲惫阖眸。
罢了，反正情况也不能更糟，那些话，也都是肺腑之言。
平时他藏着捂着顾忌面子说不出口，这下全倒出来轻松不少。
可乔雪晗那个态度。
她会怎么想？
杜泽挖心挠肝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但他不敢问阿尧，更不敢问乔雪晗。
忽然夜景尧放在西服外套里的手机响了。
声音不大，是微信消息。
杜泽看向浴室，夜景尧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泡澡都不带着手机，是真的累了还是心烦意乱无心其他？
他忍了忍，没忍住，悄悄起身去拿。
如果是乔雪晗发的，那就看。
如果不是，立刻自觉放回去，绝不窥探工作上的隐私。
杜泽划开手势密码，点开，豁，竟真是乔雪晗！
还是一个挺大的文件，再看，是将近半个小时的语言！
他脑中闪过“看来有戏”“旧情复燃”“一会讨赏”，勾出姨妈笑点开。
然后……越听越是神色微妙。
五分钟后，杜泽关了，双手抚额。
真够丢人的。
关键这样还没用，依旧吃了冷脸，以阿尧的自尊和脸皮得难堪死。
为了保住小命继续流连花丛，他果断的撒丫子跑路。
开车走出四千米忽然想起，他偷拿手机看完好像忘了放回外套里了。
夜景尧披着浴袍出来，没看到杜泽也不惊讶，扫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拿着进卧室。
乔雪晗不到半个小时前发过消息，但消息提醒没有了，杜泽碰过他的手机。
他全然不在意，食指停在文件上方，好一会才按下去。
夜景尧不知翻来覆去几次才终于听完。
他阖眸随意一挥，将手机挥到地上，捏捏太阳穴，长长出了口气。
这下连翻身都失了力气。
乔雪晗去京盛忙的昏天黑地，偶尔有空看手机，全是家庭群、好友群和裴子安、阮翎私聊发来的。
群里更是聊的热火朝天，记录都刷不到头。
阮翎：【卧槽这居然是夜景尧？！哈哈痛快！】
【我反复听了好几遍确定是他的声音，真没想到瞧不起我的夜二少还有这么一面。】裴子安发了个微妙的惊讶表情。
阮翎：【不行这种快乐来源只我们几个知道我不甘心，我要拿出去分享！】
穆以璇：【我已经分享过了，发了朋友圈，但把乔乔的名字做了消音处理，你要吗，发给你。】
【要！快！】
乔雪晗点击发送微信原始表情里的微笑。
又去朋友圈，果然这仨人都发了，连格式都一样，明夸暗讽，骂的很有格调。
她摇摇头放下手机，继续忙正事。
晚上乔雪晗留下加班，处理完手头事时已经八点一刻。她已经坐下四个小时没动，走之前先去洗手间解决内急。
整个项目组的人都在加班，连相关的其他部门也逃不过。
刚到洗手间门口就听里面在聊天。
“我这几天都要累死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以前以为和夜氏集团合作是件好事，现在发现大公司也不靠谱！”
“可不是嘛，豪门恩怨太复杂，夜景尧都快被赶出家里了，项目和公司肯定是夜三少说了算。”
“对了，你看见群里发的八卦了吗，我看夜景尧心态真是不错，都这时候还有精力去撩女人。”
“你说录音吗？我边改着文件边听完了，他那声音是真温柔，也很恳切，我都要动心了。他们都在猜夜景尧是对谁说的这些话，我觉得应该是咱们乔总。”
乔雪晗：“？”
八卦流传这么广吗？
“肯定是，除了咱们乔总还能有谁？可惜了，乔总有一个高岭之花的未婚夫，前夫哥注定要黯然神伤。”
乔雪晗进去，那两人也正好洗完手，迎面撞上先是一愣：“乔，乔总好。”
“你们好，”乔雪晗露出端庄又平易近人的笑：“你们在聊，夜景尧？”
那两人都面露尴尬，议论上司被当场抓住，简直是社死现场。
“别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想吃吃自己的瓜。”乔雪晗故意开玩笑缓解气氛。
这一句果然很有用，瞬间拉近距离，左边的女员工先道：“我们都是在员工群里看到的，有人从微博上分享过来。”
“还上了微博？”
乔雪晗到地下停车场，上车才搜。
没上热搜，但不知是哪位仁兄发到微博上。总之，穆以璇阮翎裴子安这三个源头不止宣扬的上流社会人尽皆知，在普通人中也传开了。
回家她照例先看睿睿，逗着玩了会陆睿打来电话。
乔雪晗拿着手机去阳台：“喂？”
“嗯。”陆睿的声音哑的厉害，带着浓重鼻音。
“你感冒了？”乔雪晗忙问。
“着凉而已。”
“吃药了吗？听你嗓子挺严重的，不会发烧了吧？发烧别拖着，赶紧去医院，拖久了变成肺炎更耽误事。”
陆睿听着她的叮嘱，原本紧绷的精神和疲倦的身体都像是被暖流冲刷而过。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
乔雪晗会信他才怪，她决定一会还是找白淼问问。
“你这几天怎么样？”
“挺好。”
陆睿一顿，状似不经意的缓缓问：“感情上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