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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引起更多骚动钟思远特地向医院要一间单人病房,手续之类的跑腿工作全部交给季钏。

稍晚些时候,闻讯赶来的记者和粉丝围堵在医院门口,钟思远的助理和保镖也到场,一行人从特殊通道离开,无声无息地坐上救护车转院。

网络上一阵兵荒马乱,钟思远和方知行出现在医院的照片登上各大娱乐头条。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照片中的方知行是被钟思远抱在手上的,身后还跟着他的经纪人季钏。

网友和粉丝纷纷开始猜测方知行怎么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方方生病了吗?看起来好虚弱哦,呜呜呜。”

“前两天剧组发的方方杀青照,他头发和衣服都湿漉漉的,是在拍雨戏吧!”

“我的妈,十一月底拍雨戏能不冻出病吗?剧组为啥不早点拍啊,太折腾演员了!”

“啊,方方好敬业!妈妈好心疼!!!”

“钟影帝不是今天中午才杀青吗,怎么有空送方知行去医院?”

“杀青饭都不吃回家陪老婆,结果发现老婆病了,赶紧送医院来一定是这样!!!”

“楼上真相了,他俩是住在一起吧!我又磕到了!”

而此时海城城南的一家私立医院,方知行还在高烧折磨中神智昏沉。

这家医院和路远传媒有合作,钟路凡在这里有投资,旗下艺人体检看病大多都往这里来,隐私性很好。

钟思远前脚刚给方知行办好住院手续,后脚钟路凡就给他打了电话。

兄弟俩说话从不拐弯抹角,钟路凡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回事?”

钟思远站在病房门口,知道他哥这么问是看到了新闻:“没事,朋友病了。”

“怎么病的?”钟路凡把干坏事说的像公务,“是不是你玩过头了?”

“哥!”钟思远百口莫辩,“我是那种人吗!”

钟路凡翻动手里的文件,咂咂嘴。

钟思远现在没什么耐心:“问完了?”

这意思是想挂电话,钟路凡却想多说几句:“小远,你和这位方先生是假戏真做么?”

“不是。”医院里的暖气吹的人喘不上气,钟思远扒拉一下领口,实话实说,“我们五年前就在一起过。”

“Wow,”钟路凡意外的挑起眉,轻笑道,“Areyouguysgonnagetbacktogether?”

钟思远顿了顿,随即轻轻应一声。

钟路凡笑的更大声了:“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方先生和五年前甩掉你的那位方先生是同一个人吧。”

钟思远没有否认。

“所以我的弟弟五年后还栽在同一个人手上。”钟路凡点点头,“我现在宣布,你是我们家第一大情种。”

钟思远觉得他哥是在讽刺他:“这是我的事。”

“OK,别紧张,你爱咋的咋的,我只是希望旧事不要重演,毕竟你没第二副嗓子可以折腾了。”

钟思远没有接茬,隐晦的辩解道:“他当年离开的时间对不上。”

“你觉得他有苦衷?”

钟思远没说话。

钟路凡:“有没有苦衷不知道,不过我刚拿到方先生几年前的入院记录,你有兴趣看么?”

五分钟后,钟思远回到病房。

季钏坐在沙发上剥橘子,听见声音也不抬头,闲聊似的说:“卿卿从小就爱吃橘子,你知道吗?”

钟思远走到床边,俯下身碰了碰方知行发热的面颊,不过一个上午,这人比昨晚还要憔悴。他不答反问:“我回家前,你们在说什么?”

季钏也不正面回答他,自顾自的说:“卿卿的爸妈是在给他买橘子的路上出的事,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吃过了。”

钟思远指尖一顿,触到方知行干裂起皮的嘴唇,明明昨天晚上这里还很柔软,现在竟然会刺痛他。他发觉自己做不成君子了,他给予方知行的自由和尊重在心疼和疑惑面前变的微不足道:“卿卿的腿是怎么回事?”

季钏掰一片橘子放嘴里嚼,接着把话说完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站起来,看着钟思远的背影:“方知行自己告诉我的,他没有一天忘记你。”

季钏走了,单人病房归于安静。

秋风带刀子,在窗外呼呼的吹,伴着雨点落下,沉闷有力。

钟思远握住方知行没扎针的那只手,看着他苍白无色的脸,纳罕的问:“不是最喜欢追着我跑么,既然没忘,为什么不来找我?”

方知行做了个噩梦,都是些没有具象化的东西,模模糊糊的团在脑海中,但他就是觉得害怕,像是黑暗中无形的触手死命的扼住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

他是突然睁开眼睛的,看见钟思远的时候犹是沉在阴霾中,只知道用蒙了层水雾的眼睛瞪着他。

直到钟思远靠近他,四唇相接给他渡来一口温水。

方知行下意识吞咽,随着动作缓慢从梦境中抽离,发觉钟思远正探入舌尖在他口中翻搅。

“唔……”方知行撇开脸,那模样大概是被季钏嫌弃出了心理阴影,皱着眉说,“我没刷牙。”

说话时感觉到嗓子痛,仿佛被石头堵住,忍不住咳两声。

他看清周围环境,当时发烧被送来医院还是白天,现在已经是晚上。

方知行有点接受不了:“我带着昨天总共睡了两整天么……”

钟思远对他的关注点很无语:“生病睡觉不是很正常?”

再说,那都不能算睡觉了,都他妈快昏迷了。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钟思远主动问:“上不上厕所?”

方知行觉得他成长了,掀开被子伸出手:“你抱我去。”

在家的时候还要自己去,进了医院就变柔弱,钟思远抱起人:“不是自己也可以?”

方知行说实话:“那是怕你觉得我不行,耽误你工作。现在你没事儿了,我还不好好使唤你,我傻么?”

还挺会审时度势。

钟思远伺候人放完水,再原路送回床上。

方知行想看时间,找手机的时候回忆起貌似被自己摔了,顿时有点心虚。

心虚完还有点肉疼,真是被气狠了,都开始糟蹋东西了!

方知行在心里骂脏话,不动声色的七窍生烟。

钟思远说:“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不饿?”

“有点儿,”方知行清清嗓子,“但是我嗓子疼。”

“给你买粥喝吧,白米粥。”钟思远掏出手机定外卖,猝不及防的问,“你今天为什么摔手机?”

“……啊,那个。”

方知行没指望钟思远装傻,他回来的时候自己正气的上头,不瞎都能看出不对劲,何况手机壮烈牺牲的“尸体”还在那,简直人证物证确凿。

钟思远点了份白粥下单:“你还是不想告诉我是吗?如果我把不唱歌的原因告诉你,你肯告诉我吗?”

他做了退让,从以方知行的难言之隐做交换,变成了自己的。

钟思远打开跟钟路凡的聊天记录:“五年前你走的时候我求我哥帮忙找过你,他当时告诉我,你在宣布解约的当天就已经离境。可我们去见南雁那天你说你没看过他的新闻,我有点怀疑,所以又找了我哥。”

方知行一睁眼就被拷问,身体虚弱,精神薄弱,全身上下都是突破口。他抿唇看着钟思远,黑白分明的眼珠闪烁不停。

“后来他告诉我,你真实的离境时间比宣布解约晚了八个月。我不知道你那八个月在韩国做什么,反正不是你说的见利忘义,单飞回国。我看到这个的时候只是在想,你在韩国为什么不来找我。”

方知行忍不住了:“我……”

钟思远打断他:“后来我觉得,如果可以,你肯定会来找我。你不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但为什么不能,我又想不到了。”

方知行蓦地眼眶发热,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钟思远抬起头,深邃的眼睛冷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惊心动魄的痛楚:“直到今天,我哥给我发了一份你回国后的住院记录。”

他把屏幕转向方知行,绷紧的声线压抑到极致显的低沉沙哑:“你三月回国,七月住院做了腿部钢钉拆除手术。”

钟思远每说一个字,都感觉心口被扎在方知行腿里的钢钉戳一次,戳到最后,心都烂了,麻木了,疼痛却依旧该死的清晰。

“这种手术通常要植入钢钉一年之后才能做,而一年前刚好是你宣布解约的时候。”钟思远摸索到方知行攥紧的手掌,拢在一起包裹住,情切的注视着他的眼睛,恳求一个显而易见的答复:“所以你不来找我,是因为腿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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