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韩皎也到了宫里,因为是偷偷进来,韩皎也未带侍女,根本没人管她去哪里。
韩皎进了宫便直接来到了和成王约定的地方。
韩皎大着肚子,等了两个多时辰腿都站不稳了,才看到成王走了过来。
“殿下是不知道时辰吗?”
韩皎十分不悦。
“本王今日要祭拜皇祖母,没那么多功夫。”
成王不屑道,语气里满是看不起,没人愿意要的女人哪来的那么多脾气。
韩皎咬咬牙忍下火气,现在还不能跟他翻脸,自己还要靠着他灭了杨子薷的孩子。
“那太子妃有孕一事殿下考虑的怎么样了。”
韩皎直奔主题,不然她真的站不住了。
昨日回去便和厉丙商讨了计策,成王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包香料。
“你将香料藏于香包中带在身上,想办法日日接近太子妃让她闻到。”
韩皎听后并不同意:“这香料有毒,那我的孩子岂不是也会受害。”
成王又拿出一瓶药丸:“你用时只要将药丸含在嘴里便没事了。”
韩皎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切记千万不要将香料交给太子妃,只能由你带着进去再带出来以防留下把柄。”
成王也是走了一招险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好在这香药是在封地时一个异国术士那里偶然得到的,世上鲜少有人知晓。
韩皎拿着东西心思不定的回到了太子府。
此物虽然成王说无事,但也不能自己贴身带着,于是便和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侍女绿儿一合计,决定放在绿儿身上。
反正自己去见太子妃是一定要带着绿儿的。
第二日一早韩皎便让绿儿带着香囊二人一起求见太子妃,灵芝还是以浓浓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只是从那天开始韩皎便日日前来求见,浓浓无法只能让人进来。
一进屋韩皎便行了一个大礼,跪在地上求浓浓原谅。
浓浓一惊,下意识的捂住肚子,躲开要扑上来拉她的韩皎。
白枝也吓了一跳赶忙将浓浓护在身后。
浓浓看着韩皎已经很显怀了,叫人将她扶起来赐座。
韩皎让人扶着坐下,面上仍是哭哭啼啼。
“下妾在娘娘不在时替娘娘伺候了殿下,谁想一次就有了孩子,让庶子出生在嫡子前头,实在该死,若娘娘不喜,我今日便一碗堕胎药了结了这桩祸事。”
韩皎说着哭的更加凄惨了。
这话任谁听也知道是些客套话,孩子真的没了不知道又要弄出怎样的事端来。
浓浓不想听她说些废话,便想让人送客。
“我自幼被养在宫里就是要嫁与太子,繁衍子嗣光耀门第,我的命若能自己选我情愿嫁与匹夫,一生一世一双人。”
浓浓听到这话,动了动眼睫。
一生一世一双人。
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的句子,浓浓不由得思绪纷飞,想到出嫁前太子百般呵护,入了王府后度日如年,皆是被这等真心害惨了。
浓浓闭了闭眼睛,让人给韩皎倒了杯茶。
韩皎满脸感激的接过,一个不经意的眼神,绿儿站的离太子妃更近了一些。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
说起孩子,浓浓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前些年小产时,大夫的话让她的心如坠冰窟,一想起来便十分伤悲。
没想到自己还可以有孩子,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浓浓不自觉的笑了。
“娘娘可有孕吐或是食欲与其它时候不同些。”
浓浓摇摇头:“我也奇怪,都说怀了孕之后胃口会变差,可我一点也没感觉到。”
韩皎笑着摇摇头:“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我娘亲怀我时不到两个月便开始孕吐一直到生产,可我却是最近才开始的。”
二人聊起孩子,浓浓不自觉的与她亲近了些。
从前见过韩皎两次,都是在宫宴上低眉顺眼的跟着太后身边服侍,看着倒也乖巧,两人也并未说过话。
今日韩皎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又主动说起孩子拉进二人的距离,浓浓防备之心便没有一开始那么重了。
自那以后,韩皎便日日来陪浓浓说话。今日更是带了自己做的点心。
绿儿将点心放在桌上,自然的站在了浓浓身侧与灵芝并排。
虽然最近韩皎与主子聊的很是合得来,但是浓浓也不敢乱吃,点心一口也未动。
灵芝更是在韩皎走后在太医来把脉时端出那盘点心,请太医查验。
太医查过后表示无事,浓浓心里有些歉疚,觉得自己实在小人之心。
一个要做母亲的人怎么会伤害孩子呢。
自浓浓怀孕以来,胤礽回府的时间越来越早。
今天二人一起用了晚膳,许是白天说话废了些精神,今日用了膳便在床上倚着看书了。
胤礽坐在旁边给浓浓按摩着腿。
他听太医说女子怀孕后常会双腿酸痛,胤礽便每天都和太医学些按摩手法,回来给浓浓按腿。
浓浓不想让他天天陪着,可胤礽执意给她按摩,全然忘了她腹中的孩子不过才巴掌大小,怎么会这时便腿酸呢。
浓浓看着书手自然的抚着肚子,一脸温婉。
胤礽看着浓浓,想到她们马上就要变成一家三口,马上就要有个小东西将他和浓浓完全紧密的连在一起,永远也分不开了。
胤礽压下心中狂喜,低头亲吻了浓浓的肚子。
看着胤礽的柔情,浓浓心里复杂不已。
原本是想等他厌倦了自己,废了太子妃之位便能去找母亲与哥哥团聚。
可是自她回府,他便对她出奇的好,一直迁就容忍,恨不得把全天下都捧到她眼前。
现在又怀了这个意料之外的孩子,自己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孩子,可也不想他没有爹爹。
更何况他的爹爹还是太子,未来的皇帝,将来他还会有无数的异母弟妹,与他挣个头破血流,想想便觉得烦闷。
思绪飘远,浓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的人也越发冷淡。
胤礽看她脸色不好,以为她不舒服,忙开口问她。
“天色晚了,我累了。”
浓浓冷冷的说完便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看着浓浓一副驱逐之意,胤礽眸子里的光暗了下去。
他以为自己只要加倍对浓浓好,终有一天她会回心转意,可是现在浓浓都怀了身孕,还是对他十分冷淡。
胤礽苦涩不已,但还是嘱咐她好好休息,然后便走了。
接连几日韩皎都来陪着浓浓说话,浓浓从前流产总怕再伤到现在的孩子,韩皎常来说些经验,浓浓倒也爱听。
这日胤礽一些政事抽不开身,忙到了很晚。
议政的大臣刚刚退下,小魏子便神色慌张猫着腰进来道:“殿下,刚刚府里来人说太子妃娘娘晕倒了。”
胤礽听后着急的马车也没坐,纵马回了太子府。
到了府里,浓浓脸色还有些憔悴,但是已经醒了过来。
“浓浓怎么了,可还不舒服?”
胤礽大步过来坐到床边急急的问。
浓浓摇摇头,没有说话。
胤礽又看向旁边的太医,语气没有像对浓浓时那般轻柔。
“太子妃为什么会晕倒?自太子妃有孕一直是你住府伺候怎么出了这样的差池?可是药物剂量下的不合适?”
面对太子的连连质问和他身上强大的压迫感,太医吓得抹了把汗小心道。
“太子妃娘娘脉象虚弱,且月份太小,腹中孩子的心脉更加微弱,所以药剂一直不敢下太大量。”
太子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娘娘上次小产落下病根,许是药的剂量太小,保胎效果不甚明显,所以娘娘才感到不适。”
胤礽听此皱了皱眉。
“什么叫许是,你是太医连病症都看不出吗?”
浓浓看不过他如此迁怒太医,况且自己喝了药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
“这也不怪太医,妾只是有些头疼现在已经好多了。”
听到浓浓这样说,胤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摆手将太医谴了下去。
胤礽将浓浓扶起来,喂她喝了药。
“我昨日给咱们的孩子选了些字将来可以放在名字里,一会我拿来给浓浓看看。”
胤礽笑着看着浓浓。
“孩子还不知男女,殿下不必这么早就想着这些。”
浓浓眼里划过一丝期待,脸上还是淡淡。
“闲来无事,男女我都择了些。”
胤礽并未因浓浓态度而影响心情,依然欢快的说。
他每天事情多的连轴转,根本没有片刻清闲,只是一想起孩子他心情才会大好。
给孩子择字时脸上的笑意更是没有下去过。
“殿下将来会有很多孩子,不必为了一个如此费心。”浓浓冷冷道。
胤礽脸色沉了沉没有说话。
浓浓看他也不曾反驳,心里冷笑。
“浓浓,我很期待这个孩子。”
胤礽突然执起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
“我知道我曾经做错了事,惹得浓浓生气了,甚至让浓浓讨厌我,所以我一直害怕失去浓浓。但是有了这个孩子,我就不在担心浓浓会走,因为浓浓舍不得他没有爹爹或者娘亲,对吗?”
胤礽眼眸泛着光,爱意不加掩饰。
浓浓心里不是没有触动,但是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不能再对他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