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王宫的地牢既是真的地牢,又是假的地牢。
说它是真的,是因为它跟人们想象中的地牢没有任何不同,一样的阴暗、潮湿、污秽、恐怖。
说它是假的,则是因为它根本不是用来关人的,而是红王宫的一座娱乐设施。
世上没有天生的圣人,人心都有阴暗面,无一例外,能在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下轻易不显露出来,就可以被称为是好人;能做到一辈子都不显露的,才是圣人。
但更多的人却希望能够把自己不能见人的那一面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来。
这在文明社会会遭人唾骂,甚至变成罪犯,可在缅邦这种混乱的野蛮之地,只要你肯花钱,一切皆有可能。
正如叶志高设计出的那个杀人游戏一样,红王宫也提供虐待游戏。只是这个虐待不同于两性之间的那个虐,而是真正的凌虐。
在这里,花一万块钱,你就可以扮演狱卒、大佬、侵略者或间谍特工等等角色,用鞭子随意抽打一个人半个小时。
如果你愿意花三万块钱,还可以额外增加三次水刑或五次电击。
再多花两万,烧红的烙铁奉上。
若是你财大气粗,肯花到十万块,什么辣椒水、老虎凳、牙签捅指甲,尽情的玩,随便!
这游戏只有一条规则,那就是不能死人。
而且,这条规则还是陈槐安来了之后硬加上去的。
原本他是想直接取消掉这个项目的,却不料遭到了几乎所有人反对,包括那些与酒店签约,常年担任被拷打虐待角色的“工作人员”在内。
何不食肉糜?
陈槐安那时还不知道,在这个两千块就能“买”人一条胳膊的地方,每个月挨几顿打就能换来上万的月薪,绝对是一份能让很多人羡慕的“好”工作。
更何况,如果不幸被打死,或者留下残疾,酒店还会支付一定的补偿,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他们一家不至于饿死街头了。
这也是为什么叶志高敢设计杀人游戏的最大原因。
因为很明显,来应聘做猎物的人,一定不会少。
最终,陈槐安无奈收起了自己的圣母心,加上一条不能死人的底线,向现实妥协,让这个项目保留了下来。
“先生,您不会真的……好那口吧?”
见陈槐安把自己带到酒店主楼,摁下了通往地牢的电梯按钮,张晗娇的双腿就有些本能的发软。
“当然是真的啦!”陈槐安坏笑,“别忘了,我现在之所以坐着轮椅,就是因为我亲手割下了自己一斤肉。
像我这种变态,喜好那口很正常吧!”
“那……那也没必要去地牢呀,别人不是一般都在床上么?”
“嘿嘿,在床上玩的都是弱鸡,你家先生我就喜欢真实。”
眼看着地牢楼层马上就要到达,张晗娇吓得都快哭了,整个人都缩到电梯角落。“先生,您要是不喜欢我平日里的放肆,我可以改,求您别这么吓唬人好吗?”
陈槐安哈哈一笑,握住她的手:“安啦!带你来不是为了打你,而是让你打人的。”
“打人?”张晗娇愣住,“打谁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叮咚。
电梯门打开,顿时一股混合着异味的热浪扑面而来。
为了满足客人的喜好,地牢环境力求逼真,火盆什么的自然要准备。这在炎热的天气里,哪怕通风设施良好,也让人很难承受。
事实上,陈槐安始终都无法理解那些重口味人士的癖好,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地牢项目的盈利能力非常好,在整个红王宫体系内都能排进前十。
林子大了,变态何其多?
这座地牢是直接从山体中挖出来的,风格相当粗犷,灯光特意调节成了火光的效果,影影绰绰,再搭配上不时响起的惨叫,气氛十足。
张晗娇推着陈槐安往深处走,高跟鞋踩出的哒哒声在四周回响,让她越发的害怕起来。
忽然,陈槐安开口:“好了,停下吧。”
张晗娇下意识扭头望向旁边的铁牢,就见里面的木架子上绑了一个人。
那人低着头,看不清长相,不着寸缕的身上布满鞭子抽出的血痕,让瘦削的他看上去就像个被野兽撕咬过的猴子。
“先生。”
一名精赤上身的壮汉在牢内向陈槐安弯腰施礼。
张晗娇认得他是阿泰的手下,名叫傻强。
“抬起那王八蛋的头。”陈槐安命令道。
壮汉一把抓住木架子上那人的头发,用力扯起。
张晗娇定睛一看,顿时如遭雷击,娇躯绷紧,瑟瑟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