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猛然想起一个物件来,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罗姑走的时候,带了白樱师叔给的一只木镯!”沈若复道:“果真么?你可要想明白了。若是不能想明白,咱们可就真要四处去寻找了。”韩一鸣道:“没错。她离开灵山之前,与我说过几句话。我看到那只木镯的,叫做,叫做……”却想不起来,道:“那木镯的名字我记不起来了,但我记得是血红色的,说是有灵力的。”沈若复大喜:“这便好,咱们找她便简单得多了。血红色的,嗯,我来想一想,我曾看到过这样的记载,木生而血红,鲜艳如血。嗯,想起来了,叫举天神木!”
被他一提醒,韩一鸣也想起来了,道:“是了,罗姑说那叫神木镯。好在师兄见多识广,居然知晓它的名字。不然我是想不起这名字来了。”沈若复道:“我这是看师祖的那本《异物志》看到的。好,知晓了名字,咱们便可以想法子了。”韩一鸣道:“只是哪里去寻呢?”沈若复道:“相信你的鸣渊宝剑罢。鸣渊宝剑是师祖配件,这神木镯也该是师祖的才对。”韩一鸣道:“不会是白樱师叔的么?”沈若复道:“小师弟,这你便不通了!白樱师叔自己是灵体,怎会还去斫木为镯呢?你可见白樱师叔摘过一片叶儿,摘过一朵花?她是最爱惜花木的,尤其是稀有的花木。因此才有灵山的莽莽密树,因此咱们灵山的师姐们,可从未戴过花的。”
韩一鸣一想不错,喜道:“好呀,咱们如何找呢?”沈若复道:“师弟,我法术上会得也极少,但我知咱们灵山的法术都是极简单的。于你来说,尤其简单,你来试着找一找罢。”韩一鸣张口结舌:“我?我么?师兄,你好歹也比我多学过点法术罢。”沈若复道:“可我,并没有学过呀!况且我对于法术,学的只怕还不如你。”韩一鸣有些没把握,想了一阵道:“可我该怎么办呢?”
这下可是苦思铭想想不出来的了,两人四眼相对,都束手无策。忽然只听有人小声说话,韩一鸣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沈若复道:“怎么啦?有人来么?”韩一鸣宁神细听,却听不到声息了,道:“适才有人言语,师兄不曾听见么?”沈若复道:“我果真不曾听见。哪里?”也四处张望。韩一鸣摇了摇头:“没了,只是有人声罢了。”猛然间醒悟过来,道:“师兄,你不要出声,这不是有人,是,是……”
沈若复何等机灵,立时便点头坐到一边去了。他手中持着宝剑,四顾环视。韩一鸣又坐下来,暗想道:“我该如何去寻呢?”连问了几遍,不多时,听到一个声音道:“灵光一点,神踪显现。”这个声音与他先前听到的别无二至,这时再听,知晓不是有人言语,而是他听到了师父给他开启智慧时留下的些许口诀。深深吸了口气,暗自道:“灵光一点,神踪显现。”他连念了几回,皆不见动静。有些失望,看了沈若复一眼,沈若复道:“你为何不让鸣渊宝剑去替你找呢?”韩一鸣自背上取下鸣渊宝剑来,将裹在剑外的白布层层解开,露出剑鞘来。看了沈若复一眼,道:“师兄,你预备好了么?剑一出鞘,就会有人追来。”沈若复道:“我已预备好了,这些时日来,别的便不说了,逃命的功夫倒是大有长进,你不必担心,他们想要抓我,也不能手到擒来。”韩一鸣道:“好!”
鸣渊宝剑溢出淡淡紫金光芒,韩一鸣伸手轻轻抚过剑身上的棱纹格,道:“我要寻找神木镯的下落。灵光一点,神踪显现。”一道灵光,如一条金线,自剑首直滑到剑尖,韩一鸣只觉手中一热,鸣渊宝剑带着啸声,已破空而去!韩一鸣也不曾料到是如此快捷,他已许久没有御剑飞得这样快了,飞了片刻,回头一望,后方沈若复也正追来,他也不似从前那般慢了,直追在后方。韩一鸣看他追来了,心中略微安宁。倒不是怕自己一个人遇上什么危险,而是知他不长于法术,落单后会遇上意外。但他跟来了,便不怕了。
鸣渊宝剑飞驰电掣,划过夜空,飞了一阵,忽然向下落去。韩一鸣再回头一望,沈若复依旧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十来丈处,想要出声提醒他,猛然瞟见有几点灵光已在他身后数丈处出现,连忙道:“师兄,小心身后。”不知是他飞得太快,还是话声太小,沈若复似是不曾听到。韩一鸣急得无法,收回剑来,转身飞迎上去,还未挨近沈若复,已听他道:“你们跟着我做甚!”他已察觉了身后有人跟来,以他的精明,要不察觉别人在身后,还真是不易。
那后方追来的人道:“你们乃是尊者要得到的人物,我们不跟来,难不成放你们过去?”韩一鸣与沈右复在空中收住去势,各自持剑对着后方追来的人,沈若复道:“胡说八道!尊者要找寻我们,不必这样大费周张,我们自会送上门去。你们追在后方,欲对我们下手,却拿尊者二字前来压我们,不觉无耻么?”后方飞来的,居然有十来人,人人都手持兵刃,在漆黑夜空,着实扎眼。那先前说话的人道:“好狡猾,终于现身了,害我们好找!你们灵山犯了尊者大忌,还想逃过去么?我们替尊者找寻你们,乃是份内之事。现下找到了,你们要么乖乖跟了我们去,这样也省去大家不少手脚。要么大家大打一场,我们这样多人,只怕你们是要吃亏了。到时一样要跟我们去,你们自己思量去!”
韩一鸣细看这些人的面貌,居然一个也识不得。不禁道:“我们又识不得你们,你们追在我们后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