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若初听着这话,楼东鑫说的很是真情,字字如玑,可惜,她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要叫她如何一时接受来自同母异父的弟弟。何况,这一对眼睛,那么像她的哥哥!
“很遗憾,我只有一个哥哥,他才是我的亲人,最亲的人。”荣若初说完就推开了楼东鑫,而且转过身不看他。
楼东鑫凝视着她纤巧的背影,如此倔强的人啊!终于,他叹了一声:“我们不说这个,我想帮你,还你一个清白,告诉我,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不需要。”荣若初也依然是拒绝。。
“若初——”年轻的狮子生气了,“你究竟生什么气,上一代的恩怨,我们已经是没有办法去补救,现在是为你好,我们只想你能健康平安,你这是做什么?”
荣若初就是不肯接受:“我说过,我不需要你们。”
她曾经在需要爱的时候,却没有爱的人刘欣雨在身旁,而现在,又因为刘欣雨的原因,她成为了阶下之囚。
现在,才来说她不用怕,有他们在?
楼东鑫忽然发现,其实荣若初看上去柔弱,其实她和楼西顾都是同一类人,执著得可怕!
年轻的狮子没有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去了警察局里翻看了荣若初的档案,找到了沈娅。
“沈小姐,你好,我是楼东鑫。”楼东鑫依然是一身笔挺的军装,映着他年轻俊美的脸庞,看上去英姿飒爽气质非凡。
沈娅自然知道这是楼家的二少爷,她如果是想和楼西顾有关系,特别是有嫁进豪门的心思的话,这小叔子是必定要讨好的。
“楼二少好!”沈娅满脸堆笑,似乎已经在幻想着进入楼家的那一刻了。
楼东鑫有着父亲性格里的直爽,不像楼西顾那么深不可测,他直接奔入主题道:“我想了解有关荣若初渎职侵占公司财产一事,沈小姐,这事是你诬陷栽赃的吧!”
“什么?”沈娅吓了一跳,杯中的咖啡都倒了出来,她马上就反应过来,然后摇着双手:“楼二少爷,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楼东鑫则是伸手放在了枪托上,好看的手指还若有似无的敲了一敲:“沈小姐,说实话对你最好的前途,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真的很难说。”
当然,楼东鑫在香城也是大名鼎鼎的二少爷,楼毅龙的次子,再加上他从军,深得楼毅龙的喜欢,他也是个非常难惹的大人物。
沈娅马上就吓哭了:“楼二少,我真的没有诬陷栽赃,我早上一来,因为要交报表,在交上总裁处时,我都会核对一次,可是那天我一核对,发现少了一亿,再追查转帐记录,就发现是入了若初的私人帐户,我当时以为是总裁转的,毕竟若初是总裁的女人,可是,我总是要向总裁核对一下,于是马上打电话去总裁办公室,电话是贺子均接的,他却是叫我报警……”
沈娅一直都在奇怪,既然荣若初是楼西顾现在的女人,以理说,一亿元对于楼西顾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的事情,怎么可能是报警呢!但是,贺子均重复了一次时,还是说报警,她心里当时想着,如果荣若初因此坐了牢,她就距离楼西顾的身边更近了一步,于是就满心欢喜的报了警。
楼东鑫听了之后,将咖啡杯拿起来,暗中一用劲,咖啡杯破裂,咖啡从杯底一滴一滴的向外渗出来,但是咖啡杯壁看上去却是完整无缺的,那一滴一滴滴出来的咖啡,好像是人身体里流出来的血……
沈娅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她自然也明白,和戴着枪的楼东鑫过不去,小命能不能保,都是未知数,她马上又道:“楼二少,如果你不相信我所说,你可以马上去问贺子均特助……”
楼东鑫自然是相信沈娅所说,沈娅最多出于嫉妒之心巴不得荣若初进牢狱,但是她还不敢做了栽赃陷害之事来,也就是说,荣若初的冤狱一案这件事情是楼西顾和贺子均一手策划的了。
“沈小姐,别怕,我只是问一问情况而已。”楼东鑫挑眉淡淡一笑,“看你着急的哟,我哥还以为我欺负他公司的女员工,要找我算帐呢!”
沈娅被楼东鑫的恩威并施,吓得不敢说话。
楼东鑫则是买了咖啡的单,离开了咖啡馆,然后直接去了贺子均住的地方。
贺子均一回到了家中,就看到了一个军人身影非请就已经入住了家里,他走近之后,看到了是楼东鑫,也明白他是为何事而来的。
“二少爷!”贺子均恭敬的叫了他一声。
楼东鑫转过身,凝视着贺子均,“子均,你家的茶不错,我自己泡了,你不介意吧!”
关键是现在贺子均介意还有用吗?这不是废话吗?
贺子均见桌上的茶叶,那都是客户给楼西顾的上等极品之茶,楼西顾知道他爱喝,于是就给了贺子均,而楼东鑫倒是不客气,专挑最好的茶叶喝。
“二少爷随便喝。”贺子均脱下了西装外套。
他里面穿着一件长袖的衬衫,领带也打的整整齐齐,整个人看上去是一丝不苟非常的严肃,身材虽然瘦削,但是却是精壮的那种,脸虽然不是年轻男人的俊美无俦,却是成熟男人的范儿举重若轻。
楼东鑫这时却是走向了贺子均,贺子均就站在客厅中央,等着楼东鑫过来,楼东鑫走到了他的面前,两人差不多一样高,只是贺子均成熟而严肃,而楼东鑫则显得年轻俊美,且带实在一丝丝儿楼家男人的痞味。
楼东鑫忽然就靠近了贺子均,一手按在了贺子均的肩上,戏谑的问他:“子均,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贺子均一头黑线:“二少爷从哪里看出我性向有问题?”
“错!”楼东鑫伸出一指晃了一晃,“无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个性向都是没有问题的,我吧,就觉得你喜欢我……”
说到了这里,楼东鑫顿了顿,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贺子均是直接从一头黑线飚升到了满身的黑线,但是,他才不会和这个二少爷计较,跟楼东鑫认真,他就输了!
所以,他依然是非常严肃的表情,根本让楼东鑫看不出喜怒哀乐。
楼东鑫很早以前就认识贺子均,知道他是楼西顾最得力的左右臂,这人很难逗笑,当然,他今天不是来逗笑贺子均的,而是来他身上找有关荣若初疑点的。
于是乎,楼东鑫在短暂的停顿之后,道:“……我哥……”
贺子均双眸一冷,虽然未说话,但确实是已经激怒他了,楼东鑫竟然敢说他喜欢楼西顾?
“二少爷,如果你是来喝茶聊天,恕我今天没空。”贺子均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楼东鑫却是一屁股干脆坐了下来:“我还没有说完,如果你不是喜欢我哥,怎么会帮着他害人?”
贺子均语声清冷:“二少爷,总裁和我都没有害别人,请你不要乱讲话,真要闹上官司就不好了。”
“官司?”楼东鑫“蹭”一下又站起来,逼近了贺子均,“你和我哥不就仗着指证若初的证据充分而肆无忌惮的害她吗?子均,你不够厚道!”
贺子均依旧是守口如瓶:“二少爷,这是公事,请恕我无意与你交谈。”
楼东鑫却是咄咄逼人的指向了贺子均:“男子汉敢做敢当,为什么不敢承认?”
贺子均却是一伸手,闪电般的袭向了楼东鑫的咽喉之处,楼东鑫是军人,身手自然不弱,他马上还击之时,却不料贺子均只是虚晃一招,抽走了他腰上的偷|拍器。
然后才云淡风轻的道:“二少爷,我们没有做过,又何来承认!”
要知道在楼西顾身边做特别助理的,又哪里是等闲之辈!
楼东鑫无奈,本来是打算带着这个洋玩艺从贺子均的口中讨得真相,却不料反被贺子均揭穿来!
他喝了一口茶准备走人,走到了门口又回头道:“子均,你总不能看着三个孩子的母亲将来恨你和恨他们的父亲吧!”
贺子均则是淡淡的端起了茶杯,收拾楼东鑫在他家里泡茶弄乱了的地方,“这是总裁的事情,我无以为告。”
“你够狠!”楼东鑫最后威胁了一句:“我马上就去告诉我哥,说你喜欢男人,爱上他了!”
贺子均:“……”
他表示是无语收场,随便楼东鑫胡乱给他安什么罪名,他都是风轻云淡的不予回应。
楼东鑫当然是不能去找楼西顾了,今天是楼西顾母亲的忌日,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发泄呢!楼东鑫无意去做沙包供他打了。
于是乎,楼东鑫想到了一个人喜欢她姐姐,那就是——温骊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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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
楼西顾独自陪伴在母亲的身边,这里是一块单独的庄园,有山有水,环境非常好。
楼西顾折着白色的纸花,像小小时候一样,写上对母亲的思念,还有祝福,让这些纸花顺着水流而直下,带过去给另一个世界里的母亲。
今天也不例外,只是这一次,他还有另外一件礼物要送给母亲。
于是,他拨打了楼家老宅的电话,是芹妈接的:“大少爷,您还好吗?”
芹妈自然也记得今天是安娜的忌日,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一想起来依然是热泪盈眶,楼西顾轻声道:“芹妈,将电话接到刘欣雨房间去。”
“好。”芹妈马上接了电话进去,并且上了楼敲了敲刘欣雨的房间:“夫人,有您的电话。”
刘欣雨以为是楼东鑫打回来的,她赶忙接起来道:“东鑫,有希望了吗?”
可是,话筒里却没有人说话,刘欣雨吓了一跳,她知道这人绝对不是楼东鑫,“请问,是谁?”
“我给你一次饶过荣若初的机会。”楼西顾冷声道,“现在过来。”
刘欣雨不用问,也知道现在楼西顾在哪里,他除在墓地之外,不可能会在别处,她赶忙道:“我马上就来。”
只要楼西顾愿意放过荣若初,叫她做什么她也愿意。
于是,刘欣雨很快就来到了安娜的墓地处,她远远的就见到楼西顾折了纸花点燃了白色的蜡烛,正在祭奠着安娜。
刘欣雨独自而来,她还没有走到时,楼西顾就叫道:“站住!”
“西顾,是我!”刘欣雨赶忙说道,“我希望你能放过若初,要做什么我来做,好吗?”
若是以前,楼西顾是从来不让刘欣雨过来母亲的墓地,他会觉得她弄脏了母亲现在居住的地方,可是今天,他自是有戏还要唱下去。
他冷声道:“跪着到我母亲坟前,跟她说你对不起她!”
刘欣雨的脸色瞬间苍白,她没有想到楼西顾会是这样的要求,若是以前,刘欣雨则坚决不会答应,因为,她从不觉得自己在这场婚姻里有错!可是现在,她要想救回自己的女儿,只要答应了楼西顾的要求,她才有机会让荣若初不受到伤害。
楼西顾显然是没有什么耐性,而今天的他是特别的暴躁,他见刘欣雨没有行动,当即道:“给我……”
滚字还没有出口时,刘欣雨已经是跪了下来,她跪,只要是能救荣若初,她做!
夜色很黑,而墓园里,只有淡淡的烛光,印在了刘欣雨单薄的身上,她挪着膝盖,一步又一步的向着安娜的坟前而来,每挪一步,都是泪水滚滚而下。
终于,她跪在了安娜的坟前,却已经是泣不成声,不知道是为自己曾经的命运,还是为现在的命运,她哽咽着说道:“安娜,我对不起你!请求你转告西顾,让西顾放过若初,好吗?”
楼西顾却是嘴角染上了一线残忍的笑容,他会放过荣若初吗?那就等着瞧吧!
当刘欣雨从墓地离开时,楼西顾正点燃了一支烟,火光映着他的俊脸,刘欣雨问他:“西顾,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你回家去等候消息吧!”楼西顾总算是给了她一丝希望。
“好。”刘欣雨一步一步的离开,到了楼宅时,还没有看到楼东鑫回来,她只好期待楼西顾,但愿他能放过荣若初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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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骊锦家,对于楼东鑫上门来,温骊锦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却还是接待了他,对于楼家的家事,他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
“温大哥,现在怎么办?你有好办法吗?”楼东鑫也不跟温骊锦拐弯抹脚,而是直奔主题。
温骊锦却是叹了一声,“东鑫,你怎么会突然之间关心若初……”
“温大哥,事到如今,我也告诉你吧,若初是我的亲姐姐。”楼东鑫道。
“什么?”温骊锦也算是明白了,楼西顾此举可谓是报复刘欣雨了,他当初还以为,楼西顾是为了抢走孩子的抚养权,看来不可能是那么简单了。
楼东鑫只是窝在了他的沙发里,没有说话,“我去找了好多人,可是都没有办法改变若初要进行司法程序的命运。”
温骊锦凝了凝眸,此时一听楼东鑫讲,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可是,不管怎么复杂法,他还是要去找楼西顾,不可能让荣若初走司法程序,给她造成不良的影响。
“我去找西顾再谈谈。”温骊锦拿了外套就走。
楼东鑫叹道:“楼大哥,今天你别去了,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谁去都要遭殃。”
温骊锦还是坚持出门:“那我去看看若初。”
他说完后,见楼东鑫没有动,于是问道:“东鑫,你不去?”
“若初根本不想见我。”楼东鑫发现是两头不讨好,这人做的怎么这样呢?
温骊锦还记得当荣若何离世的时候,荣若初孤苦无助的可怜模样,他训斥楼东鑫:“若初受了很多苦,你们都不曾想象的苦,所以,不要怪若初现在不想见你们,而我们,一定要帮助她,给她温暖和信心,让她快乐起来。”
“知道了,温大哥,你这么好人,为什么不追求她?”楼东鑫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温骊锦却是道:“现在说这做什么!”
人在历只。在荣若初的心里,一直都当他是恩人,像哥哥一样的亲人,温骊锦又怎么能强求一份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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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楼西顾去接了三个孩子,他正在接的时候,温骊锦也正好过来。
二宝在楼西顾的怀里:“骑士叔叔,怎么这么久没有见到妈咪?”
温骊锦一直没有对孩子们说出真相,他觉得荣若初在警察局的真相对于孩子们来说是太过于残忍的事情。
楼西顾不由望向了温骊锦,而温骊锦是抢先说道:“妈咪出差了。”
“可是妈咪没有跟我们说?”二宝转头望着温骊锦。
温骊锦温和的道:“妈咪跟温叔叔说了,还托温叔叔照顾你们呢!现在,跟温叔叔一起回家,好不好?”
二宝虽然有些不舍得楼西顾,但还是听温骊锦的话,因为妈妈说过,一定要听温叔叔的话。
楼西顾看着空空的手臂,他血脉相承的孩子居然跟别的男人这么亲近,那么听人家的话,这荣若初还真是教的好啊!
他凝视着温骊锦,温骊锦是明白人,当即道:“西顾,晚上我们再谈谈。”
“不用!”楼西顾倨傲的拒绝,然后却补充了一句:“你应该知道你欠我什么!”
是的,欠他一份正确的DNA证明书,这事儿只有温骊锦知道,因为荣若初,只相信温骊锦提供的证明。
他们两个人打着哑谜,但是孩子们却不懂,不由望向了他们。
楼西顾先上车,然后不再说话飞快的离去。
晚上的时候,温骊锦等孩子们都先睡了之后,他一个人冥思苦想了好久,现在他手上唯一的筹码,就是三个孩子了,难道真的要用三个孩子的DNA证明书去换荣若初的清白吗?
凭温骊锦对楼西顾的了解,他一旦拿到了DNA证明书,不可能就此罢休的。
但是,无论怎么样,在温骊锦的眼里,荣若初的清白重于一切。
他这一晚上,没有合过眼,一直睁着眼睛,想到了天亮,然后怎么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他于是送了孩子们去学校之后,则是赶去了医院。
当温骊锦拿着那一份真正的鉴定书,他看着上面证明着楼西顾和三个孩子是父子女关系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当初为了帮助荣若初留下三个孩子,他利用职务之便篡改了DNA证明书,却没有想到,日后还能拿这一份鉴定证明书来还荣若初的一个清白。
于是,温骊锦带着这一份DNA鉴定证明书来到了警察局,荣若初看着他来到,照例是问孩子们怎么样了。
“他们都好,就是一直问我,你去了哪里,我告诉他们,你出差了。”温骊锦轻声道。
荣若初点了点头,“骊锦,拜托你一件事情,如果判决书下来的那一天,无论我被判了多久,我只想请求你一件事情,那就是帮我照顾好三个孩子,等我出来之后,我再照顾他们,好吗?”
事情过了这么久了,荣若初知道,所有的人都在想办法,可是都是无计可施,楼西顾做到滴水不漏,他在设计这一出戏时,就已经谋划好了,所以,应该是没有人能改变结局,除非楼西顾撤诉。
但是,凭荣若初对楼西顾的了解,这个男人一向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他怎么可能会撤诉?所以,她开始交待着孩子们的事情,而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最信任的人,就是温骊锦了。
温骊锦安抚着她:“若初,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我今天先来看看你,一会儿就去找他们警察局,相信我,今天我会接你出来的。好吗?”
“骊锦,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真的不用再忙了。”荣若初摇头,别再做无用功了!
温骊锦凝视着她:“若初,要对自己有信心,好吗?今天在这里安心的等我,我跟你保证,今天晚上,你就能见到孩子们了,对了,我连礼物都帮你买好了,你就说你是去出差带回来给他们玩的。”
荣若初不忍拂了他的一片好意,只能凝眸含泪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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