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燮手指轻击在桌面上,“你的意思是,宋枥也做了同样的梦,而且他当了真,恨你拉着他同归于尽,所以醒来便要杀你泄愤?”
两人做了一个相同的梦,还逼真到令宋枥混淆现实,这真的只是梦吗?
“起初我没想明白,不过事情过后倒是琢磨出些头绪,之后没多久他就派了刺客刺杀我,这件事我也同你提过,其实那个时候我猜到幕后的指使者就是他,也隐约猜到原因,但此事实在无法宣之于口,不得不选择隐瞒。”阮楹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宋文燮微不可查的眯了一下眼睛,他直觉阮楹还有事瞒着他,不过转念一想,若那梦如此逼真,她置身其中,看着阮家被宋枥如此对待,必然是极为自责,心里不定多么痛苦。
事情又如此离奇,她能说出这些已经不易了。
所以,隐瞒便隐瞒吧,他不打算再逼她。
而且通过她说出来的这些话,宋文燮已经可以猜到许多东西了。
之前令他疑惑的种种,想来都是因这梦而起,那倒说得通了。
不过……“宋枥可知道你也做过同样的梦?”
阮楹摇了摇头,“他倒是有所猜测,曾经旁敲侧击的向我询问过,不过我只做不知,想来他也不能确定。”
宋文燮颔首,“正该如此,不要叫他摸清你的底细,让他只管自己去猜测。”
“嗯。”阮楹应了一声。
见宋文燮很快又陷入了沉思,阮楹心下不由得忐忑起来,半晌,她轻声问道:“这件事……不知殿下怎么看?”
会瞧不起她么?会觉得她说的这些很古怪么?
宋文燮望着她轻哼了一声:“幸好你只是在梦里眼瞎,倘若你这会儿非要嫁给他,我怕我忍不住活剐了他。”
最后这句他说的像是在玩笑,阮楹也并没有当真,只当他是醋意大发,可她却没有瞧见,宋文燮眼底闪过的一抹戾色。
阮楹掩着脸轻笑了一声。
一直沉沉压在心底的事情倾诉出来,好似骤然放松了许多,哪怕是借梦的名义。
而且宋文燮的脸上没有鄙视没有轻视,亦没有像是看待疯子般的意味,没有令她感觉有丝毫的不适,就仿佛她只是说了件很寻常的事!
阮楹暗叹了一声,她终究……还是在意他的想法的……
不过既然说了出来,她与宋枥的仇怨也算是有了源头,而且日后在同宋文燮说起将来的事,也有了理由。
如此一想,倒是说出来的好处更多些。
两人又聊了一阵,阮楹侧头看到天色不早,便开口告辞。
宋文燮没有多挽留,只是坚持要送她回去。
出了茶楼,外头的街上早已可以自由行走,不时有百姓经过,投向他们的眼神也各式各样,有的敬畏,有的羡慕,有的惧怕……但无论是何种眼神,看在阮楹的眼里都觉得颇为亲切,许是心情太好了吧!
上了马车,宋文燮也忍不住打趣他,“将噩梦说出来,心情就这么好吗?”
阮楹一怔,噩梦?
“是啊,当真是个极可怕的噩梦,所以一直沉甸甸的压在心上,如今有人分担,自然心情变好。”
宋文燮眼中多了几分笑意,“那再好不过,下次倘若再做梦,不妨将我梦进去,如此一来,保证你的噩梦变美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