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上前一步,逼视楚惊鸿,“本王且问你,你昨日傍晚,是否与那戴和风去听了戏,今日晨起,又留了他在你府中吃早膳。”
秦天怒形于色,凶狠的瞪着楚惊鸿。
楚惊鸿握紧了手帕,想着现下玉露被自己差着出去办事,就连琼浆都不在身边。
况且,就算是他们在旁边,也都不是秦天和绝命的对手。
心里的恐惧,又增添了几分······
秦天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恐惧,面色稍许缓和了几分,可还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本宫结交与他,自然有本宫的道理,难道本宫与什么人联络,都要一一报备摄政王不成?”
楚惊鸿虽然心里恐惧,可是面上,却依然高仰着头,直挺挺的盯着他。
恐惧,也不能抹杀一国公主的骄傲。
秦天嘴角噙着笑,握紧了拳头,冷冷道:“楚惊鸿,你需要什么,本王都可以帮你达成,你实在是不必费这么一番功夫去讨好旁人,否则,本王看不下去,本王也可以反悔。”
楚惊鸿回过头,冷冷的看着他,“本宫记得,摄政王说过,你一言九鼎,怎么这么快,就要反悔了吗?”
秦天突然坐了下来,神情相比之前缓和了不少,“这倒也不能给说死了,本王这些日子,尽心尽力的去处理百里家的事情,你不会不知,这其中艰难万分。可是本王为了你,还是不怕得罪人,努力的去做,这一点,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给抹杀了。”
想起他曾经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楚惊鸿恨不能撕了他,如今这些话,真的是大言不惭。
“本王在此,于你立个规矩吧,你如何对付马家,本王不管,你私下里想要做任何事情,本王也不会管。但是本王不许你招惹别的男人,你如此一番费尽力气,不过是想要通过戴和风要他手里的账本不是?本王替你拿回来,你与那戴和风断了联系。”
摄政王说完,自顾自的给自己的倒了一杯茶,虽是第一次登门长公主府,却十分随意。
楚惊鸿强忍着怒意,盯着摄政王道:“你凭什么?你自以为手握大权,便可以任意窥探和掌控本宫吗?”
摄政王慢悠悠的喝了茶,淡淡开口:“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也无不可。”
说完,他放下了茶杯,走向了楚惊鸿,扬起她的下巴,沉声开口:“本王希望你记得一件事,你如今已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可不希望你出去招惹旁的男人,这一点,公主应该清楚。”
楚惊鸿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过身怒道:“你可不要忘记了,本宫已为人妇,是有驸马的人,并不是什么你的女人。”
提到驸马,摄政王反倒是笑了,这笑容掺杂些不屑的意味,“曾几何时,本王也认为驸马才是公主的良人,十里红妆,风光下嫁,坊间皆流传着驸马和公主伉俪情深的传说,即便是本王有意,都不敢打破这段美好的姻缘。”
“可当本王真正知道,驸马不过是一个小人,他甚至派人追杀你的时候,本王才意识到了什么。”
“若是公主真的与驸马恩爱两不疑,为何公主却要驸马的性命?更让本王震惊的是,驸马和公主成婚三年,长公主,居然还是女儿之身。”
“放着这么美的公主不要,本王不禁怀疑,这驸马是有何毛病不成?”
秦天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盯着楚惊鸿看。
偏偏,楚惊鸿不为所动,她积羞成怒,握紧了拳头,甚至看都未看秦天一眼。
秦天眉角下垂,从背后贴近了楚惊鸿,突然开口:“听到本王说你是女儿之身的时候,你竟然毫无反应,看来,你已经知道那一日,在山洞里的男人,就是本王了?”
“啪”的一巴掌,楚惊鸿冲着秦天的脸狠狠的扇了过去。
很快的,腥红的五指印便印在了秦天的脸上。
“秦天,你不要太过分了。本宫有求于你,可不代表本宫要蔑视尊严。”
秦天本来体内有一股火气,如今被这触不及防的巴掌全都打的消散了去。
他冷哼了一声,全身的戾气换成了一声叹气。
“你很屈辱吧?在你眼里,我秦天不过就是当年在宫里服侍的一条狗罢了,你又何尝将我秦天放在眼里?就连如今,你明明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却不得不指望我秦天替你做事?”
见楚惊鸿不说话,秦天整理一下腰带,转身欲走,走到门口方要开口的时候,突然道:“你可以继续跟戴和风来往,可是罢黜百里若白,也是本王替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说完,秦天摔门而去。
而楚惊鸿,却愣在当场,许久没有反应。
玉露急匆匆回来的时候,便上前好一顿检查自家公主,确认公主无碍之后,她才轻声开口问道:“公主,摄政王今日过来,是······”
楚惊鸿拽紧了衣裙,整个人恍惚不已,半响,她才道:“也没什么事,他想来给本宫立规矩,被公主拒绝之后,便不打算帮本宫铲除百里家了。”
玉露微愣,随后心疼的握紧了楚惊鸿的手,“公主放心,你让奴婢去办的事情,奴婢定然会尽心竭力,虽然过程坎坷,但是咱们没有摄政王,依然能办得好事情。”
听到玉露这话,楚惊鸿微微抬头,心里却想着,再也不要跟秦天打交道了。
与虎谋皮,实在是件危险至极的事情。
而就在当夜,马勇军提刀想要去杀那个害母亲的青楼女子,却意外发现父亲早已经将那两个女人给送走。
一怒之下,马勇军杀进青楼,将所有跟他父亲欢好过的女子,屠杀殆尽。
醉红楼在皇城开店十五载,第一次关门整顿。
官府很快介入此事,马勇军被抓入天牢待审。
马大人许是良心发现,竟长跪在宫门外,为子求情。
楚惊鸿当晚便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由得嘴角一动,道:“本宫知晓那马勇军的性子,暴怒之下,定然会做些错事,只是不成想,他竟如此偏激。”
玉露在一旁冷哼道:“他不过就是百里家的一条狗而已,如今咱们且看看,百里家要如何拯救他们多年培养的爱将。”
楚惊鸿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玉露道:“收拾收拾,本宫要就寝了,明日,刚好进宫看热闹。”
那一夜,楚惊鸿睡得倒是安稳。
睡梦中,似乎又梦到了秦天。
他人影模糊,让人分辨不清他在做什么,只不过梦里,并没有他摄政王素日里的嚣张,反而是温顺听话。
晨起睁眼,楚惊鸿暗自苦笑了一声,许是如今秦天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太大,即便是做梦,都不能让她消停。
入宫之前,她只穿了一件翠绿色的素面杭绸撒花宫裙,头上也只简单的用了累丝镶宝石桃心钗点缀,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点缀。
就连楚惊河见到她都道:“你今日,怎么穿的如此素简?前几日,西域进贡了绫罗绸缎数匹,你去挑些鲜艳的料子。”
楚惊鸿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些年,皇兄赏赐的东西可并不少,难得今日臣妹神清气爽,穿什么心情都是极好的。”
楚惊河闻言也是笑着道:“想必马勇军的事情,你可是听说了吧?今日早朝,群臣都在议论此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马勇军必逃不了一死。不过那百里老贼,竟然上书,说是马勇军这几年军功显赫,希望朕能网开一面。”
“哦皇兄如何看?”
楚惊河叹了口气,道:“朕说什么,又能如何?只看摄政王愿意不愿意赦免他了,不过全朝文武这么大的压力,加上他又在对付百里家,想必是不会做什么出格的。”
“不过,朕今日听说,百里老贼带着那马大人亲登摄政王府,不晓得说了什么,朕担心,秦天也会突然变卦。”
楚惊鸿脸色一沉,想起昨日秦天气急而走的事情,心里也突然有些害怕。
秦天这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若是百里家跟他达成了什么交易,怕是事情就难办了。
不过楚惊河倒是安慰道:“不过皇妹你放心,眼下民怨沸腾,秦天那个人向来不喜欢忤逆民心,想必不会出什么意外。”
楚惊鸿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中的账本交到了楚惊河的手里。
楚惊河看完之后大惊,问道:“这账本,是从何处得的?”
“申安,申老大人那里。”
楚惊河微微蹙眉,随后又叹了口气,道:“即便是有了账本,咱们也拿那百里老贼没办法。父皇在世的时候,便知道百里家暗地里净做一些谋逆君上的事情,可是父皇都没能动得了其根基。”
楚惊鸿眉眼一动,轻声道:“一时半刻,定然动不了他们,可是咱们从这账本上的人头入手,逐一击破,未尝不可。如今马勇军倒了,接下来,便是戴和风。”
楚惊河自然知道楚惊鸿跟戴和风走得近的事情,他上前一步,突然道:“惊鸿,皇兄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不少事情,可是皇兄不许你跟那戴和风来往。”
楚惊鸿摇了摇头,转过头看着楚惊河,坚定道:“皇兄,你在宫中受到秦天的监视,做事也会束手束脚,可是臣妹在宫外,既然百里家是臣妹任性才让他越做越大的,就让臣妹结束这件事情。”
楚惊河微微蹙眉,虽然有些不忍,却终究从怀中拿出了一道令牌。
“这块令牌,可调动朕手下全数的暗卫。如今禁军都在摄政王的管制之下,朕手中,除了龙玉,便只有这个,惊鸿,若是皇兄有掌权的那一天,定然许你此生幸福安康。一个驸马算什么,若你喜欢,这满国的男儿,可任你挑选。”
楚惊鸿接过那黑色令牌,咬紧下唇道:“但愿,有那么一天。”
拿过令牌走出宫门的时候,楚惊鸿却听到琼浆来报,“公主不好了,百里大人拿出免死盾牌,欲救马勇军一命,摄政王已经答应,如今那马勇军,已经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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