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夜淑娴刚想挪动身子帮忙挡一挡，就见自家二哥不看了。
从葬礼开始，那对男女秀恩爱就没停下。
一举一动在他们眼里都是狗粮，夜淑娴甚至觉得乔雪晗就是故意做出来膈应他们。
否则哪能随时亲亲抱抱都不离手的，腻歪到离谱。
夜淑娴还是挪了下，将刚端上来的银耳羹先给夜景尧。
喝点甜的中和一下，说不定能好受些。
夜景尧看了眼，没动。他另一边的杜泽接着把杯刚泡好的茶水推来。
茶很浓，茶叶特多，夜淑娴不用尝就知道绝对很苦。
她蹙眉：“杜泽哥，你干嘛？”
“这是今年的新茶，很贵的，尝尝。”
“你留着自己喝吧，”夜淑娴没好气道，“二哥，这银耳羹我尝了，很甜。”
“小丫头，人活着不能总自欺欺人，要学会面对现实。你以为喝点甜的就能开心了？不如尝试下负负得正。”
夜景尧将两样东西交换位置，甜的给杜泽，茶给夜淑娴，面无表情道：“你们先来互相尝试，再吵就滚的离我远点。”
二人：“……”
董慧带着医生到乔雪晗身边，医生帮她测了体温，乔雪晗明明看到上面温度是36.9，已经退了烧，医生却凝重道：“38度，乔小姐，您得立刻回医院打退烧针，您这个样子不该出来的。”
乔雪晗知道这是故意说给外人听的，也乐意配合，软软靠着陆睿演戏：“不行，我必须来送送爷爷奶奶。”
说着也红了眼眶。
陆睿静静看她表演，拿过纸巾小心替她擦拭，也配合哄着。
眼见劝不走人，董慧让他们先去楼上套房休息下。
前脚刚出餐厅，乔雪晗的悲伤就全然消失。
陆睿陪她躺下，温热大手覆上她的小腹，轻轻按揉。
其实乔雪晗早就贴了暖贴，折腾这么久也不疼了，但她还是缩在陆睿怀里闭眼享受。
“我看爸还是有些难过的。”陆睿道。
乔雪晗应了声：“毕竟几十年的父子，老爷子临死前也算是回头是岸。”
但乔明坤还是将老两口葬在一起，原本老爷子生前说过过世后想要葬在哪的，但乔明坤还是选择另一处。
因为老爷子之前选的地方正是他原配妻子安眠地。
没有人知道老爷子在想什么，但乔雪晗和父亲想法一致都不愿意。
“对了阿睿，妈请了风水先生，说最好将婚礼时间延迟，事发突然不吉利。”
闻言陆睿静了几秒，神色如常：“都可以，听你的。”
乔雪晗还是从他脸上看出失望。
她掐了下他的脸，笑容明媚：“证都领了，即便没有婚礼我和你都跑不了。”
“不一样，对你对我都不一样。”
乔雪晗心中默默应是。
结婚证是证明婚姻关系有效成立的法律文件，而婚礼则不同，只是一个仪式。可人活着就是需要各种不同的仪式，正如出生礼、葬礼，是人来世间走过一场的见证。
于夫妻而言，有婚礼才更完整，才是被彼此双方和家庭都肯定的结合。
陆睿问了个相同的问题：“他说什么时候可以？”
“不知道。”
“联系方式给我下。”
“我这儿也没有，等回家吧，我问妈要。”
陆睿拿着手机当即给董慧发消息。
董慧没回，想也知道是正忙着没看手机。陆睿放开她起身：“我下去一趟。”
“哎你急什么？”乔雪晗哭笑不得。
陆睿边往外走边转头，理所当然道：“这事我若是不急，就没有值得急的事了。”
乔雪晗悠闲躺在床上等，可许久陆睿都没回来，她耐不住性子下去找。
结果刚出门就对上乔梓霆。
兄妹俩险些撞上，各自反应极快的往后退，乔雪晗身体无力退的又猛险些摔倒，乔梓霆及时扶住她。
“大哥？”
“陆睿在打电话，一会儿上来。”
乔梓霆带她进屋，将门关上：“我有事要说。”
乔雪晗听他语气就能判断出是不是重要事，也正了神色：“怎么了？”
“你先听这个。”
乔梓霆调出一份音频文件，点开。
里面先传来老太太的声音。
接着是乔晴。
全部听完后乔雪晗的脸色已经在变了几轮后恢复面无表情：“大哥，你在老宅装了窃听器还是摄像头？”
“都不是。”
乔雪晗一想也是，老太太除了非想攥住权势外还有很多别的毛病，明明没多大能力本事，却像是有被害妄想症，多年来出门必带保镖，进口的食物甚至要先让别人试吃，家里估计也有反窃听装备。
她在防着不是亲生的儿子孙子们下黑手，却不想乔雪晗等人根本嗤之以鼻。
“老宅有我的人，对话是偷录下来的。”乔梓霆道。
乔雪晗低眸又看了眼手机：“这么说来，是乔晴引导老太太先将所有资产转到她的名下，等后续进行的差不多财产会再转回去，可惜了，老太太也没想到她没有以后了。”
“奶奶一向谨慎，车祸当天却出现大纰漏，司机、车也都不是常用的，”乔梓霆寒声道：“小晴早就算好了。”
室内沉默下来。
要说之前乔雪晗对乔晴只是猜疑，这次是百分之八十的证据确凿。
她自嘲想，人还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当在一个环境中觉得不舒服时必定是里面的人有问题，当觉得和一个人相处不适时对方就是不喜欢自己或居心叵测。
“车祸呢，查到问题了吗？”
乔梓霆摇了下头。
乔雪晗便知道只怕是找不到了，乔晴隐忍多年终于出手，必定会做的干净。
“音频我发给你，要怎么处理你决定。”
“知道了，谢谢大哥。”
乔梓霆离开后，乔雪晗想了想给乔晴打电话。
什么立场尴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出国逃避，都是假的。
电话响了许久才有人接。
是医生：“乔小姐，你妹妹还没醒。”
“麻烦叫一下她，我在顶楼A012，十分钟不上来，后果自负。”
乔雪晗泡了茶等着。
没多久有人敲了房间的门。
她低眸看腕表，呵，正好十分钟。
乔雪晗将门打开，对上乔晴苍白神色：“来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