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闻于夜按住了她不规矩的手,维持着淡淡的神色,看着她。
花知想到可能会费点劲,却没有料到他会拒绝的这么果断。
她的眉毛拧起来,不服气道,“为什么?”
“你的脚还没好。”
“这又用不着我的脚!”
气愤地反驳完,花知有点本能的害羞,她抿了抿唇,支吾着说,“我俩都小心一点就是了。”
闻于夜没有回话,神色上似乎是有些动摇,但他还是一本正经的坐着,有点纠结,像是思考着世界难题。
“都已经好久了……”花知添油加醋着说。
闻于夜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半年多了。”
花知挑起半边眉,心里存疑,有这么久了?
“我怕我没法小心。”闻于夜又诚实地说。
花知总算弄明白了他的担忧,但此时的她百无禁忌,很是无所谓道,“那我给你把着关?”
闻于夜不信任她,“箭在弦上,那时候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把关?”
“我怎么会自身难保?我身残志坚好不好?”花知哼了一声,“不像某人,身坚志残!”
闻于夜被她的用词弄笑了,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我这叫身坚志残吗?”他纠正道,“我这叫身坚志也坚!”
花知嫌他很啰嗦,不想跟他乱用成语了,只想堵住他的嘴。
于是她就这么做了。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带着温热,使得这个吻躁动的很快。
花知换了个坐姿,把双腿跨到两边,跪坐着,如此一来,两人就能贴的更紧。
闻于夜呼吸沉重了些,偏过头从她的双唇开始流连。
吻的或轻柔或用力。
所经之处一片滚烫。
花知微微仰着头,胸口起伏不定,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快要自身难保了。
然而,气氛正浓时,忽然一阵门铃声响了起来。
两人一时间都不想去管,但是门铃不随着他们的意志而停歇。
一声接着一声,催促的令人烦躁。
“呼!”
闻于夜在她的脖颈间长叹了一声。
“瞧你做的好事,”他委屈的在她头发里揉了揉,低哑着说,“我现在这样可怎么过去开门。”
花知早就感觉出他身体的反应,觉得好笑的同时也觉得同情。
“是谁啊?这时候过来?”她问。
“不知道,但是这个点过来还不提前打招呼的……”闻于夜想了想,又叹了口气。
以后这种白日宣淫的事情还是得少干。他心想。
花知被他抱回了轮椅上。
然后他自己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开始冥思,下火。
五分钟后。
盛君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一脸寒气的闻于夜去厨房拿了瓶矿泉水,面无表情的扔了过来。
“家里没烧水,凑合着喝吧。”闻于夜非常没有礼貌的待客道。
盛君信:……我刚刚顶着太阳在门口站了那么久,结果就这?
好在花知还有点良心,坐着轮椅都知道给他递过来一个果盘,脸上也带着笑,“盛总怎么过来了?”
盛君信不理闻于夜了,转过身来对着花知说,“这不是听说你受伤了,本来早就想过来了,但是因为某些人命令说一个星期内不要来探病,说你起身不方便,所以就没第一时间过来。”
他往下打量了一下花知的腿,“现在怎样了?”
“已经好多了。”
“哦。”
虽然闻于夜一直是那副‘人爱来不来,爱走不走’的死样子,但是花知觉得盛君信好歹算是她的老板,总不能怠慢,于是,只好自己亲自来招待。
打开电视放了一部电影,借着喧闹的电影画面,跟盛君信讲了一些工作上的调整,以后影视路线的方向,政策的变化,观众的口味等等,胡天瞎侃。
最后聊着聊着,电影还没进入尾声,天色倒暗了下来。
花知后知后觉的看一眼时长,才发现这部电影竟然有三个半小时。
此时,闻于夜似乎是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正好从书房里出来,定睛一看发现沙发上竟然还坐着一个盛君信?眉头瞬间一紧。
“啊,盛总晚饭留下来吃吧?”花知慌忙赶在闻于夜口出狂言之前,先行留人。
盛君信不知道闻于夜在身后,还茫然的抬起头,“哎?已经这么晚了吗?”
花知点点头,对着他笑,“你应该还没尝过闻总的手艺吧?”
身后的闻于夜顿了顿。
盛君信也愣了一会,“啊?闻于夜这家伙会做饭?”
花知:“嗯,保姆早上会送菜过来,把食材都洗好、备好,再把家务做完,然后就走了。”
盛君信还是不太相信:“剩下的都闻于夜亲自动手?”
花知:“是的呢,他最近关注了很多很多做菜的主播,连睡觉前都在看‘跟着王刚学做菜’呢!”
盛君信:……
闻于夜:……
由于被花知无情的出卖,闻于夜只好带着怨气转去了厨房。
几分钟后,听着厨房里锅铲碰撞的声音,盛君信还是不太相信这是闻于夜在厨房里发出来的。
“你们的厨房真的不会爆炸吗?”他好心的问。
花知笑的很慈爱,“盛总真是说笑了,顶多也就是多费几个盘子而已啊。”
话音刚落,厨房里传来了清脆的碎裂的声音!
盛君信:!
花知一直很淡定,面带微笑跟他验证,“看吧?”
盛君信:……
闻于夜并没有因为盛君信的到来而摆下盛宴,还是三菜一汤,只是分量稍微多了一点。
盛君信还是第一次吃闻于夜做的菜,自然也不敢挑剔,甚至连评价都给忘了,狼吞虎咽一番。
结果一顿饭,不到十分钟就吃完了。
吃完了饭,闻于夜主动揽下了收拾残局的任务,简直把一旁的盛总都要看傻了。
“这也就几天不见,他、他这变化也太大了吧。”盛君信等闻于夜又进了厨房,小声的跟着花知说,“你们俩,现在算是和好了?”
花知正在给他倒水,听到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
自从出院以来,虽然两个人没有正式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态度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闻于夜所做的这些应该不仅仅是出于法定丈夫的职责,在他心里,可能对这份婚姻或多或少还是抱有期待的。
“啊。”思量了片刻,花知模糊的应答。
“哎呀,也是早该和好了。”盛君信温饱之后思安逸,长叹一声,“闻于夜这人吧,情感上迟钝了些,但是对你可真的是痴心绝对啊,别说是下厨做饭了,就是让他下地种水稻他也干啊。”
这话说的直白,让花知心里一惊。
谁知,盛君信还在语不惊人死不休,“就以他对你的痴迷程度,我真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花知被他的话扰得心中小鹿狂跳,脸也不自觉的热了起来,“盛总,怎、怎么好好的说这个?”
“嗯?难道不是吗?”盛君信侧过身,具体的给她掰斥起来,“你看,你是演员,他就去开经济公司;你拍电视剧,他就去开视频公司,如果你要想去涉足电影行业,我估计他下一步就要去开电影院了。”
花知按捺着复杂的思绪,说话也开始卡壳,“您、您的公司,天赐当初,真、真的是他……”
“啊!这你都知道了吧?”盛君信抢过话头,“也是啦,我觉得本来就没什么好瞒你的啊,也不知道他当初在别扭什么。”
花知轻轻的笑了笑。
虽然曾经心里猜忌过,幻想过,但从来没敢当真过。
因为怕失去,所以不敢相信那些似是而非。
而现在,那些被印证的事实一下子简单粗暴的被摊开在她面前,竟然让她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盛君信却不知她此刻内心的复杂,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恍然的‘哦’了一声。
“说到电影院!事实上,他当初真的准备去开了啊,”他对着花知说,“就是你拍独家新闻之后,他已经去选址了。”
花知瞪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我估计你们俩当初要是没突然结婚,搞不好现在就已经有了梦影院了,哈哈哈。”
盛君信很高兴的把闻于夜的过往全给卖了,甚至还嫌不够,又挖空脑袋想了一阵,“哦!对了,他还有一个小册子!”
他很激动的凑到了花知的耳边小声说,“里面画的都是跟你相遇过的场景,我也不知道他平时放在哪了,但我知道是封皮是黑色的。”
花知心里颤了颤,瞥过头,正巧盛君信抬眼——
两人视线刚好对上——
——咳!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刻意的咳嗽声。
两人回过头,只见闻于夜双手插兜,慢悠悠的从厨房走过来。
脸色不善,对着盛君信冷冰冰道,“你怎么还不走?还想留下来过夜?”
盛君信:……
盛君信被闻于夜无情的赶走了,临走前,还对着花知眨了两下眼睛,嘴型说着‘黑色的,记得找一找。’
花知抿着嘴对他点点头。
房门啪嗒一下被关上。
别墅里刹时一片寂静,只有厨房里的偶尔的水滴声,暗示着刚才有人在那劳动过。
闻于夜轻哼了一声,然后默不作声的往回走。
花知:……
她滚着轮椅跟着闻于夜,仔细观察着他,发现他面色沉闷,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怎么啦?”她歪着头问。
闻于夜垂着眼睛看她一眼,又抬起头定定的站直,一语不发。
就在花知以为他在生闷气故意不理人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了。
“你们俩刚才凑那么近在聊些什么呢?”
哦,仔细听来,话里全是醋味。
花知心里痒痒的,很想笑,但嘴上却漫不经心地回答,“啊,在聊一本记录十年暗恋的黑色封皮画册啊。”
闻于夜挺直的背僵了一下。
“闻先生,”她朝着他摊开右手,严肃的口吻道,“它在哪?我这个当事人可以看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