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铁娃的伤,方休也有责任啊……”
见余珍珍变了脸色,大舅与舅妈面面相觑。
他连忙干笑道:“刚才要不是方休突然跑过去拦,铁娃也不会搞成这样啊。”
这话简直就是在胡搅蛮缠,无理也要强争三分。
忍无可忍的林婉晴当即臭着脸道:“大舅,照你的意思,难道要继续让余铁娃耍酒疯打人吗?”
被自己的外甥女如此硬怼,饶是大舅的脸庞厚如城墙,此刻也有点下不来台。
他不由得脸色阴沉,扭过头哼唧道:“我可没这么说,铁娃是喝醉了,又不是诚心的……”
“是啊,我家铁娃平日里可好了,从来没有对姑娘家动手动脚的。”
舅妈瞥了林婉晴一眼,阴阳怪气道:“大概啊,是城里的姑娘穿得花里胡哨的,才让我们家铁娃……”
她没有说下去,但话外之意,却是让林婉晴听得清清楚楚。
简单来说,舅妈这是在暗暗责怪林婉晴这个小狐狸精,迷了她家铁娃的心。
导致余铁娃神志不清,做出这些下流的举动来呢。
“……舅妈,你说这话,是凭着良心的吗?”
林婉晴听得俏脸煞白,万万没想到堂堂的亲舅妈,居然能对自己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
她气得娇躯发抖,一双妙目委屈得顿时绯红。
“她舅妈,你把话说清楚,婉晴穿成啥样,关你们什么事?”
林文建也忍不住了,当即怒声反问道。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
余珍珍也是又惊又怒,心里更是后悔刚才大手大脚,直接把十万块给了余铁娃这头白眼狼。
“方休,你到底会不会正骨,不会就送铁娃去医院找大夫看看,别耽误了病情!”
心里窝火得不行,余珍珍顿时把怒气发泄在了方休的头上。
反正,方休历来都是她的出气筒,只不过……还是个会反怼的出气筒而已。
“好,好,我再试试,要是不行,就马上带着铁娃表弟去医院。”
方休乐呵呵一笑,望向余铁娃的下巴,笑得那叫一个饶有深意。
都喜欢把气撒在我身上是吧?
还好,今天还有个替罪羊……
“唔唔,唔唔唔唔!”
眼看方休慢悠悠的又伸过来手掌,余铁娃吓得浑身冷汗淋漓, 拼命的大喊大叫起来。
滚开,滚开啊!
老子不要你正骨,老子不要受到二次伤害啊!
再这么正一次,老子满嘴的牙齿,可真的要被全蹦碎了!!
可惜,他的叫嚷是在白费力气,根本没人听得懂。
“铁娃表弟,别怕啊,一回生二回熟,有了刚才的经验,我相信,这次一定能把你的下巴给正好。”
方休乐呵呵一笑,看得余铁娃眼前阵阵发黑。
又来了又来了,这个混蛋刚才下毒手的时候。
就,就特么是这种笑容啊。
然而没等余铁娃再度挣扎,只见方休出手如电,轻烟一般抹过余铁娃的下巴。
咔擦!
再度一声轻微的骨骼脆响,看得余珍珍等人,都为余铁娃滴了一粒冷汗。
说起来,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被方休当成了练手艺的小白鼠……
“嘶……好像,好像上歪了一丢丢……”
就在余珍珍等人瞪大了双眼,快步走过来之时。
却是方休松开了余铁娃,颇为歉意道。
果不其然,只见余铁娃的下巴,算是被合上去了。
可,可直接给歪了,牙关都对不上。
在方休的努力下,余铁娃活生生成了个歪嘴……
“……”
林婉晴看得暗暗好笑,忍不住狠狠瞪了眼方休。
这个家伙,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焉坏焉坏的?
不过知道方休,是故意在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这让林婉晴的一颗芳心,有丝丝甜蜜。
“这,这可怎么办啊?”
余珍珍胖脸发苦,不由得怒声数落道:“方休,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行就赶紧送医院!”
“你不会正骨还瞎来,你看看你把铁娃都祸祸成啥样了!”
大舅与舅妈更是气得脸都歪了,指着方休的鼻尖,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方休,要是,要是铁娃留下什么后遗症,我们家和你没完!”
大舅心口剧烈起伏,怒气冲冲道。
“应该没什么大碍的,铁娃表弟只要找个好一点的正骨大夫,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方休苦着脸,假惺惺的叹息道。
一旁的老孟脸都绿了。
高,实在是高啊。
论恶心死人不偿命,方少绝对是祖师爷级别的啊。
不动声色的把余铁娃的下巴卸掉,然后再给弄成歪嘴……
想想也真是够缺德的……嘿嘿,不过,我喜欢!
就余铁娃这种人,也活该受到这种罪。
“方休,老子要弄屎腻,老子药弄屎尼!”
然而就在这时。
总算是恢复了人身自由,外加语言能力的余铁娃,已经气得快要原地爆炸了。
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炸酱铺一样,简直惨不忍睹。
因为歪嘴,半口牙说话漏风,骂人都是含糊不清。
不过这并不妨碍余铁娃动手打人。
哐当一声,余铁娃猛然操起桌上茅台酒的瓷瓶,狠狠朝着方休的脑门抡圆砸来。
我滴个乖乖,要知道茅台酒的酒瓶,可是硬得跟石头一样,质量杠杠的。
这一酒瓶下去,方休的小脑袋,估计就得跟熟透的西瓜一样,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话说,你这瓜……你这脑袋,保熟吗?
场面再度失控,余珍珍吓得哇哇尖叫,一下子扑到了林文建的身上去,跟个八爪鱼似的挂着。
大舅与舅妈已经吓傻了,呆呆张嘴。
林婉晴只觉脑海阵阵空白,一颗芳心刹那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瞧瞧这些人,论打架,根本就是群渣渣啊。
“方少小心!”
反倒是距离方休比较近的老孟,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虎着脸,二话不说再度操起了手里的不锈钢水盆,照着余铁娃的胳膊狠狠砸去。
挡是来不及挡了,不过可以借此改变余铁娃胳膊的轨迹,让酒瓶砸不中方休的脑门。
然而老孟出手快,方休更快。
咔擦!
只见方休出手如风,竟是眨眼睛操起了身侧的铁椅,用椅子腿横在了余铁娃的胳膊下。
紧接着,老孟手里的不锈钢水盆也落下了。
“嗷呜!”
惨,场面一度十分惨烈,真是惨绝人寰,惨不忍睹……
哐当,余铁娃呆呆松手,茅台酒瓶滑落在地,骨碌碌滚了老远。
他的目光,不可置信的缓缓下垂,落在了自己那已经扭曲变形的右臂。
下面垫着坚硬的椅子腿,上面还压着厚底的不锈钢水盆。
更为关键的是,刚才全力挥锤……呃,全力挥动酒瓶,余铁娃生怕砸不死方休,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呢。
结果,三股力道相加,顿时让余铁娃的整条右臂,活生生给粉碎性骨折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方休的一份功劳。
那条不偏不倚的椅子腿,可不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往上一架。
个中滋味,恐怕也唯有受害者余铁娃,品尝得清清楚楚,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