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雄蹲在楼下抽烟,白胭脂站在一旁,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阵,最后大雄来了一句:“现在怎么办?不行咱走吧!”
他这么一说,白胭脂有些焦急的看着我。
我则是抬头望着八楼赵兴家的窗口。
在他们家的窗台上,一盆烟草花娇艳欲滴的盛开着,那红色的大花像是醉人的烟草,让人看一眼,闻一下,便充满了诱惑和精神上的快慰。
那盆花在风中摇摆着,它绽放的那朵大红花上,一个虚幻的笑脸似乎在对着我嘲笑着。
它是活的!
这诡异的一幕把我的鸡皮疙瘩都刺激起来了,这什么情况,谁把这么大一盆花放在阳台上了?
我猛的从地上站起:“我上去看看。”
就在我起身的刹那,赵兴家的窗户突然被推开了,那盆烟草花撞在阳台的栏杆上,然后从空中落了下来。
‘啪嚓’,那盆花落在地上,摔的粉碎,那朵娇艳的大红花在风中摇曳着,原本颇为诡异的那张脸突然消失了。
确实是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偷眼向白胭脂看去,发现她的眼中再次出现了呆滞的神色。
我们三个人同时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出现了。
我扭头就往楼上走去,刚刚走进门洞,就听到‘啊’的一声尖叫,是白胭脂发出来的!
然后便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
我又扭头跑了出来,不由得惊呆了。
只见那盆烟草花刚刚掉落的地方,趴着一个女人!
女人一身黑色的衣服,头发很凌乱,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一丝悔恨和不甘,她的嘴角和鼻孔都流着血,脸上也都是血,她的手中还抱着一张遗像,遗像上的小姑娘笑容诡异,她已经死了!
这是?
可儿的妈妈!赵兴的老婆!
我的脑袋好像被一记重锤敲了一样!
白胭脂捂着自己的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地面上趴着的那个女人,大雄极为慌乱的看着我。
我一时间心乱如麻,不过就是一个转身的功夫,就死人了?
现在我该怎么办?
“快走!”
大雄喊了一声,一手拉起我,一手拉起白胭脂,拼命的往小区外跑。
我和白胭脂都茫然的跟在他身后,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身后已经传来了赵兴疯狂苍凉的喊叫声:“混蛋,你们都是混蛋!”
“臭表子,丧门星,我要砍死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来!”
我扭头一看,妈呀,这哥们拿着把菜刀,在后面拼命的追着我们,眼珠子都红了。
这是要让我们给他媳妇陪葬的节奏啊!
这不用大雄拉,我跑的比他还快,两个人拉着白胭脂狂奔,身后是疯狂的赵兴,赵兴的身后是很多小区的居民出来看热闹。
还有几名保安似的人正拿着电棍,钢叉,比比划划的,愣是没一个人敢阻拦赵兴的。
谁也不傻,这要是万一挨了一刀,那不是白挨了?
不过他们总算是凭空多出一些震慑力,为我们的逃跑争取了时间。
我和大雄拉着白胭脂很快就冲出了小区大门,迅速钻进了车里,焦志森正靠在车上抽烟,看到我们这么快就跑出来了,还开口问了一句:“这么快就回来了?哎呀妈呀!这是咋了?”
“快开车!”
大雄慌张的吼了一声,焦志森立刻跳进车里,慌里慌张的扭开了火,在赵兴的菜刀落在车窗上的时候终于是踩下了油门逃之夭夭。
焦志森吓的脸都白了,一边开车问道:“雄爷,那不是赵兴么?你对他做了啥?他咋变成这样了?”
大雄惊魂未定,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呢?他……唉!”
大雄叹了口气,接着哀声道:“回去准备份大礼,给他送过来。”
焦志森有些不明所以:“干嘛啊?他拿刀砍你,你还给他送礼,这世道真是有意思啊!”
大雄又给了他一巴掌:“废话那么多,让你送你就送,多备两个花圈,请个乐队,再多扎两个白幡!”
焦志森愣了一下,接着兴高采烈的喊道:“熊爷高啊,要我说雄爷做的就对,他赵兴敢跟咱们雄爷决裂,咱就给他送花圈,恶心也恶心死他。”
大雄怒道:“瞎特么白话什么呢?他老婆死了!跳楼的,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焦志森呆呆的看着我们,尤其是眼神落在埋头痛哭的白胭脂身上,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抖,方向盘都打歪了,险些追尾。
大雄又骂了他两句,转头看着我,脸色铁青:“现在怎么办?”
我舔了舔嘴唇,一种无力感充满了全身,这种挫败感让我很无助,就好像我们的人生被一个大大的圈给围住了,怎么走都走不出这个圈的束缚。
我不断的翻动着手心里的铜钱,想要让自己烦躁的心境平和下来,却根本做不到平静。
这一路很烦躁,焦志森很快便把我们拉回到了甘氏集团,从地下车库直接坐电梯上了办公楼,一进办公室,大雄就钻进洗手间狂吐,吐的稀里哗啦的,出来后小脸煞白,一句话也不说。
那女人死时候的形象太骇人,我知道他表面上看着很轻松的,其实已经憋了一路了。
吐完了,洗了脸,大雄走到办公桌前抄起电话拨了出去,当他挂了电话的时候,眼中已经满是惊骇之色。
我和白胭脂都很慌乱,看到他的表情之后更是心底一沉。
大雄缓缓的把电话放下,叹了口气道:“赵兴,自杀了!”
什么?赵兴自杀了?
我豁得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白胭脂则是眼皮一翻,直接晕倒过去了。
大意了!赵兴的老婆当着我们的面自杀了,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打击再坚强的人也会意志动摇,如果在这个时候,那个恶灵稍微鼓动一下,后果就是死了一个又一个!
白胭脂的出现不过是一个引子,归根结底,还是那个恶灵在作怪。
我把拳头攥得紧紧的,眨眼间,两条人命便没了,身为鬼医,我却素手无措,这种打击,让我也几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