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尖叫着坐了起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顿时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鬼你妹啊,喷了老子一脸的口水!”
大雄抹了一下脸,愤慨的骂道。
“这是哪里?”
我记得我明明是在医学院的停尸间内啊!还记得当时那个看门老头跑了,我却虚脱乏力,只能和童楠两人待在停尸间内等死,我记得童楠用手捂住我身上流血不止的伤口大声呼喊。
我记得我很冷,她似乎把我抱在了怀里,然后,后面我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大雄指着我对面的白色墙皮道:“你不会是脑子被人踢傻了吧?这么熟悉的地方你居然不认识?”
云韵瞪着一对无辜的大眼睛:“宁哥哥,你可不要吓我哦。”
我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凉,刚刚没注意,这会抬头一看,居然挂着吊瓶,再看一眼四周,居然是病房!
这里是医院!我滴个天,这才多久,我就又进来了,我发现我打从懂事起就跟医院有着扯不清的关系,有事没事就进来住住,都快赶上我家了。
“我睡了多久了?”
我对着大雄问道。
“八天!”
云韵抓过一个台历,指着上面的数字说道。
我接过台历看了一眼,尼妹啊,这什么情况,从前往后数八个数字,居然都涂的跟鬼画符似的。
云韵接着道:“每过一天,我就在上面画个圈,雄哥就在上面画个叉,童楠姐就画个十字,然后就成这样了。”
我一翻白眼,小爷在这里躺着挺尸,你们就在这画画玩?有你们这么缺德的么?
大雄看到我翻白眼,嘻嘻笑道:“看你这样好像没啥事?那就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了。”
我一愣,恼怒道:“老子说啥话了?”
我的说话声音有些虚,是太久没开口造成的,而且此时感觉肚子特别饿,一把拔下针头,从床上爬下来说道:“饿死我了,我要搞点吃的。”
童楠忙叫道:“哎,你这样不行的,你急什么,这里有早就准备好的粥啊!”
啊?粥?我此时饿的有点迷糊,但是感觉身上的力量却不小,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保温桶,二话不说,抄过来拧开就往嘴里灌。
没想到那粥还是热的,一口下去,险些把我舌头烫起泡了。
云韵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喊道:“童楠姐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每天做两顿小米粥,都是热乎乎的,就怕你醒来饿,哈哈哈,烫死了吧?
活该,你害得我和雄哥哥这两天光喝这粥了,没人喝,总不能倒掉吧?”
呃……
每天都做两顿?我歉意的看了一眼童楠,才几天没见,她显得清瘦多了,不过身子也苗条了许多,更显的高挑了。
大雄嘴巴里不知道嚼的什么东西道:“我就问你,你个混蛋说话算不算数?”
大雄这王八蛋,说话总是跳跃性的,前腔不搭后语,他到底啥意思啊?
我瞪了他一眼,问道:“啥玩意啊?有屁就放。”
大雄嘿嘿一笑:“你这几天在梦里可是总喊着人家童楠的名字,还说什么,不要离开我,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们大家可是都听到了,你就说你说话算数不算数吧?”
我皱眉看了一眼童楠,发现她红着一张脸,羞涩的站在那里,都不敢抬头看我。
我又看了一眼云韵,对她挤咕了一下眼睛。
云韵凑到我身边,对着我的耳朵低声道:“是,真的。”
噗!我一口粥又喷了出来,喷了大雄满脸都是,气的大雄‘哇哇’乱叫:“混蛋宁娃儿,你到底要干啥?”
我再看向童楠,发现她一脸惊愕的看着我:“那个,别听他们胡说,梦里都是稀里糊涂的,哪里能作数。对了这粥是热的,那有勺子,你刚醒,现在不能暴饮暴食,一点点喝对身体最好。”
我抓紧低头喝粥,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大雄却在那叫道:“闷骚男,要不是人家童楠姐,你早就闷死在那停尸间了,我们赶到的时候,要不是听到了童楠姐的呼喊声,怕是没人能找到你。”
我瞪了他一眼,这混蛋之前不是还跟童楠过不去,口口声声的说什么童楠偷了我的定魂珠么?
这会怎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大雄嘿嘿笑道:“别拿你那龌蹉的思想来衡量哥,咱俩打小一起光腚长大的,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
我闷声道:“主要是你这人太龌蹉,我不得不用龌蹉的想法来看待你。”
大雄也不搭理我:“老子去你宿舍找了两圈没人,各个食堂都走遍了,我路过停尸间的时候,童楠姐的嗓子都喊哑了,要不是老子听到她喊欧宁,我还不知道你被收拾成了这德行。
不过你小子这身体倒是挺硬实,听医生说一点事没有,伤口也是愈合快的很,胳膊上,前胸口的伤口都被童楠姐包扎过了,一点问题没有。”
我很难以想象,一个女孩,在停尸间这种地方,面对众多的尸体和我这个活死人,居然还能如此淡定的救人和呼救,这怎么能不让我感动?
我抬起头,哆嗦着手掌,轻轻的搭在了童楠的手上。
童楠的手掌哆嗦了一下,想要抽回去,却让我用力捉住了。
童楠的头低的更狠了,俏脸红的像个苹果。
大雄轻松得吹了声口哨,窝在沙发里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便打起了呼噜。
这小子,居然累的睡着了,我心中又是一阵感动,想想也好,避免了我的尴尬,要是让这混球再闹一下,我这大男子主义极重的性格可没脸待在屋里了。
一扭头,发现云韵居然也趴在床边睡着了。
童楠笑着打掉我的手道:“他们俩都累坏了,这几天折腾的。”
说完,她自己也打了个哈欠,困顿的坐在了椅子中:“快吃吧,你肯定饿坏了。”
我确实很饿,饿的顾不上其他了,抱起保温桶一顿狂喝,待我喝完了最后一滴的时候,发现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微微的打起了鼾声。
我看着窗子外面的星空,欣喜自己又活过来的同时忍不住长叹,这漫漫长夜,让我一个睡了八天,脑子清醒无比的人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