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
“哇啊……”
夜色之中,一片荒凉,满眼尽是破碎的瓦砾,凉风吹拂,没有房屋倒塌的悲伤,却是出现了一个,两个,三个缓缓在废墟之中走出来的人!
这些人穿着不一,各种各样,各行各业,都很虚弱,却是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欣喜不已的神情,跟过年似的。
这只是我灵感释放感觉到远处的景象,至于我面前的,很多石屋因为距离山体较远,并没有坍塌。
我释放灵感的原因就是我要找到牛凤莲这个老头子,他把我控制在了这石屋的位置就跑了,从我被吸收走力量到再恢复,说起来话长,其实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几分钟而已,想来这老家伙应该没跑出多远。
果不其然,这么大的震动,老家伙能跑远就怪了,我灵感笼罩下,看到牛凤莲正往一条胡同里钻,而罗铮,正站在那胡同里的一间石屋外,怔怔的抬头看着天上的变化,泪流满面。
“老东西,我看你往哪跑!”
我快速的启动,正要冲那个方向跑去,却听到了一群人欢呼的声音,这些人欢呼的声音是如此畅快,如此的大快人心,似乎多年的压抑发泄出来,他们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一般,那声浪险些将我掀翻在地。
“自由了!”
“我们自由了!”
“终于新生了,上苍,天可怜见!”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无数人都高举起了双臂,痛快的呼喊着:“自由了,终于自由了!”
这一幕,让我想到抗战胜利的那天,人们纷纷上街,奔走相告,痛快的释放者自己压抑了数年之久的神经,畅意的宣示着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兴奋。
因为我是灵感覆盖下感受到的,所以这山崩海啸般的呼喊差一点就把我的神经给崩断,脚步还没迈出去就愣在了那里。
我看到眼前的街面上出现了更多的人,老人,青壮年,女人,小孩!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似乎历经沧桑,包括最小的孩子,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泪珠,拼命的呼喊着,互相拥抱着,拍打着,哭喊着。
我愣了好一会,终于缓过神来,快步的穿过这些人群,向牛凤莲藏身的胡同里跑去。
因为害怕自己再被这欢喜的情绪感染,我没敢再释放灵感,而是一路跑到了那胡同内。
冲入胡同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罗铮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顶,泪流满面。
牛凤莲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老头去了哪里?
我快步的冲到了罗铮面前,罗铮浑身颤抖,激动不已,看到我之后一下子跪在了我的面前:“先生,大恩,再造之恩,终生难忘。”
我知道自己阴差阳错的破坏了这寒门镇的风水局,也解开了这些人身上的封印,但是我此时心中焦急的是,牛凤莲这老头去了哪里。
“你媳妇不是生孩子么?你还在这里跪着干什么?”
我自己也颇有些纳闷,多年来的渴望达成了,而自己的孩子又即将出生,这罗铮不会是兴奋过头了,把自己的孩子给忘了吧?
罗铮对着我猛的磕头:“先生,感谢您……”
他还要说什么感谢的话,我立刻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嗯,这家伙身子可够沉的了,可是他还是有些虚弱,我强行把他拉起来,他还反抗不了。
“快别说了,牛凤莲那老东西呢?”
我焦急的问道。
罗铮愣了好半天,才转身道:“牛先生在里面给我孩子接生。”
大爷的,这老登的速度够快的。
接生?他会接生个死孩子出来。
我想起了在山崩地裂之前听到的那声婴儿的啼哭,而此时居然没有了声音,莫非?
“坏了!”
我一脚踹开石屋的门,纵身跳了进去。
石屋的结构很简单,旁边一个小小的卧室,有石床,床前有布帘遮盖,门这边有桌子椅子,一切都是一目了然。
那石床上,一个眉清目秀的妇人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嘴巴已经被堵住了,浑身无力的躺在那里,床面上,血红血红的流了不知道多少血。
罗铮跟在我身后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后吓得脸都白了,直接冲到了石床旁大喊了起来:“蕊儿!”
我也跑了过去,一把扯下了那妇人嘴巴上的破布。
破布被摘下,那妇人立刻虚弱的,却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喊了起来:“孩子,孩子,被牛……抱走了。”
罗铮愣在那里,接着满脸欣喜的喊道:“什么?真的生下来了?男孩女孩?”
我心说这不是废话么?孩子都被抱走了,而且被别人抱走了,你在这高兴的算是哪门子劲?
自己孩子都被抱走了还这么高兴,缺心眼么?
我看着他也不像是缺心眼的人啊!
那妇人却焦急的喊道:“男孩,男孩,快,快去抱回来!”
接着罗铮突然紧握了一下拳头:“生下来就好,生下来就好,我这就去把他抱回来。”
我在一旁看得直皱眉,罗铮看了我一眼,哈哈大笑道:“先生肯定是被吓到了,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们寒门镇的人,一直以来都不能正常生育,怀在腹中的孩子都是受到诅咒的,八月便会夭折。
可是我这个孩子,却是生下来了,我们寒门镇的人都是不死之身,这孩子不生下来便罢,既然生下来了,就不会死!”
我去,我怎么忘了这个茬了,我说这妇人都大出血了,这夫妻俩却一点也不慌张,孩子都被抱走了,也不害怕有生命危险,感情人家生下来就是命硬的主。
但是,那牛凤莲把孩子抱走了,到底要干啥?
而且为什么之前罗铮对他是那么毕恭毕敬的,这会却丝毫不拿牛凤莲当回事了呢?
“先生,走,我们先去找我回我的孩子,咱们路上边走边说。”
罗铮说着,从床下拉出了一个箱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很灵巧的弯刀。
这把弯刀被他拿在手里的瞬间,我感觉这个汉子才是一个真正的,杀气腾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