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里的食材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下午还得抓紧时间送一批过来。
姜小念已经发布了长久的征集令,每次的小吃食都不一样,村里的小孩为了这些吃的,特别卖命,方圆几里的田地都被他们跑遍了。
现在不仅收黄鳝,田螺和河蚌也收,因为来镇上吃饭的人几乎没有王家村的人,大家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是干什么的。
周慧慧一直就在家里,干杂活的同时兼顾这些事。
姜小念帮着钱德厚做了些菜,中午的饭也就在这里解决了。
等忙完之后,姜小念跟钱德厚提出了扩充店面的想法。
钱德厚思索了一会,点点头道:“我也觉得这个店面有些忙不来了,特别是推出了新的菜品之后,每天来的人都不少,我都要累瘫了。”
这个饭馆只有他一个厨子,确实很累人。
既然达成了共识,姜小念便和钱德厚详细讨论店面的事。
旁边有一个面馆,是和饭馆挨着的,不过虽然是紧紧相连,生意却有着天壤之别。
姜小念提出把面馆收购,钱德厚虽然也是这样想,却露出为难的表情。
“虽然这阵子饭馆挣了一点钱,可是花费也不小,旁边的店面若是盘下来,至少得三十两银子,我们这也就做点小本生意,哪有这么多钱?”
姜小念想了想,道:“若是租下来呢?”
“租?”钱德厚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姜小念点了点头:“我们每个月给他们二百文钱当租金,一年也只要二两四钱银子而已。”
钱德厚算了算,除去米饭油盐柴火和请伙计的消耗,现在一天的利润大概一百多文,还要分一点给姜家,自家上有老下有小,日子也过得不差,每天的消费在五十文钱左右,自己能存下来的也就约三十文钱,一个月一两银子,若是花两百文租了旁边的店面,确实比一下子盘下来可行一些。
“只是面馆老板能够同意一个月二百文钱的租金吗?”
姜小念露出一个笑容:“租金不是可以谈嘛,我想,这个价钱也差不多了。”
旁边的面馆生意不好,店中还请了一个伙计,伙计一个月的工钱最少都要一百多文,面馆又是一个不能熄火的,即便早上只来两个人吃面,也要一直烧着开水和热汤,十分费柴火,若是一天挣不了这么多的话,整个都是亏的。
现在有个选择在这里,不用干活每个月平白赚二百文钱,老板自己还可以去找别的活做,何乐而不为呢?
姜孟良一直坐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女儿和钱德厚算账,听得一愣一愣的,女儿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学的?难道天资聪颖还带无师自通的?
“钱伯伯,我还有一个提议。”
钱德厚完全没把姜小念放小孩子看,连忙道:“请说。”
“如果扩张了店面,我想入股。”
钱德厚一愣:“入股是什么意思?”
姜孟良也听不明白,同样疑惑地看着姜小念。
“以后我提供部分食材,您掌管店面,我们一人出力一人出物,利润分半怎么样?”
这个想法一提出来,钱德厚陷入了思考之中,而姜孟良则惊叹于自己女儿的大胆。
这个店面是钱德厚的,事也是他做,凭什么赚的钱分半?
姜小念知道两人都有疑虑,继续说道:“钱伯伯,我提供的食材都是我们姜家独有的,外面的人买不到,而且您一个月买我们食材的钱也不少了吧?现在免费提供,相当于最后分成的利润就是食材费了。”
顿了顿又道:“若是这个店赚的钱与我相关,我定会更加卖力,食材也会提供最好的,而且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新菜品出来,于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这番话说得两人都忍不住惊叹,没想到一个小孩子能想的这么多。
“钱伯伯,我和我爹也只想有个稳定的赚钱方法,才这么提议的,您不必急着回答,好好考虑,没关系的。”
说罢,看向姜孟良。
姜孟良连连点头,虽说这提议压根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不过姜小念是他的女儿,怎么样都要支持。
姜小念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时机提出来,而且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钱德厚的人品也终于放心,若是换成别人,她不敢冒这么大的险。
毕竟这里没有写合同的习惯,若是到时候对方反悔,死赖着不认,她也没有办法。
钱德厚看着姜小念自信的模样,没有多加思考,而是拍着大腿道:“好,我同意了,我们以后都是钱家饭馆的老板!”
自从姜小念的菜品推出来之后,饭馆的生意蒸蒸日上,到了现在忙不过来的情况,每天的需要食材很多,若真是用免费的食材换赚的钱,确实是个划得来的买卖。
只花钱买食材,风险是他一人承担,买多了屯在这里怕坏掉,买少了又怕不够用。
现在风险由两个人来承担,即便日后生意不好,他也不担心。
姜小念知道钱德厚会答应,只是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
没有合同,姜小念还是想着要立个字据,虽然不知道这字据有没有法律效应,但为了给双方一颗定心丸,白纸黑字地写出来为好。
两人在两份字据上都按了手印,以后就算是真正的合伙人了。
钱德厚和隔壁面馆的老板也算认识,虽然平常没有打什么交道,但是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要交流两句。
下午无事的时候,他带着姜小念和姜孟良到了面馆之中。
面馆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比钱德厚年长一点,正坐在柜台后面无聊地拨弄着算盘。
“张老板,你好啊。”钱德厚上前打招呼道。
面馆老板微微抬了下眼,没有露出笑容,而是没好气地说道:“原来是钱老板,不知道来我这小店有什么事。”
钱德厚也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脸色了,也是,他的饭馆每天生意火爆,而这里却无人问津,任谁心情都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