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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公子有媚骨》

作者:油炸糕

文案:

素有刮骨刀之称的浪荡祖宗苏萧闲,为追回与人掐架丢失的腰骨,远赴人间。

不想这媚骨竟是附在了一个秀才身上,看着他被女鬼缠身,女妖拦路,老祖宗心生玩意,没急着夺骨不说。

反倒是将人领回了家里,日日养着护着。

她拿他寻乐子,他却拿她当宝贝,心甘情愿的做了她的疯狗。

到后来等老祖宗终于意识到不能再玩,却也是为时已晚。

疯狗可不是你想甩,想甩就能甩。

————

门外春雨缠绵,苏萧闲手拿断剑将那只疯狗抵在墙上,逼人离开。

剑锋凛冽,他非但不避,还梗着脖子硬往上贴,冰凉的手指贴在苏萧闲的脸上,他哑着嗓子瞧她,眼里一片柔情。

“你捡我回来那日就是这样一个雨天,打那天起,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如今你不想要了,了结了便是。”

苏萧闲瞪了他好一会儿,却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只能在心底暗骂一声。

艹,这条疯狗!

排雷:

1.人物三观不等于作者三观,请勿人参公鸡

2.he,双c

内容标签: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主角:宋靖秋,苏萧闲┃配角:下一本开《狗宦官》┃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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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清明时节,外边儿的细雨缠缠绵绵,下成了一溜烟,远远望去,在烟雨之中笼罩着的,就是世人口中常说的仙山。

那仙山本名叫崇汇峰,自古时起便一直是一群道士在此居住,从前的时候也一直没什么名气,直到百十年前,人界大乱,神鬼妖魔横行,一时之间百姓生灵涂炭。

多亏了崇汇峰的老道长,带领着自己的弟子们下山,一路上斩妖除魔,才使人间免于动荡,重现安宁。

那老道长也在拯救了世人后,飞升了上仙,将崇汇峰交给了他的大弟子掌管。

也正是因为此事,世人才开始称崇汇峰为仙山,并且趋之若鹜的往仙山去,都盼着哪天能撞个大运,被收为仙山弟子,穿上那身道袍,从此也能光宗耀祖。

只不过每每都是来的多,留的少,仙山是人世间头等的修仙圣地,收徒的要求自然严苛,许多小有成就的散修,都不能达到要求,更别提那些一天没修炼过,只是听人忽悠就来此撞大运的寻常世人了。

宋靖秋坐在竹屋内,瞧着屋外连绵的细雨,听着灶上白粥沸腾的“咕嘟”声,默默发呆。

门外有几人一直骂骂咧咧的在拍门,他却好似从未听闻一般,理都不理。

宋靖秋是个读书人,苦读十年考中了秀才,却是在中了秀才后抛书弃笔,转头就投奔了仙山。

就为的这个,当初还受了十里八村好一阵儿的嘲讽,都说他满腹经纶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和寻常世人一样,都是听人一说,就做大梦转脸投奔仙山去了。

只有他自个儿知道,他投奔仙山从不是为了人前显贵,更不是为了光耀门楣,纯粹为的是他这两条腿。

这秀才命苦,自幼便没了双亲,全靠着爷爷拉扯长大,没想到老天爷不开眼,还给了他一副雪上加霜的残缺身子。

打娘胎里腰骨就没长齐全的他,打小就只能终日坐在一个轮椅上,生活起居都得要人照顾,早些年间他爷爷还在的时候,他的日子还能好过些,这几年他爷爷走后,宋靖秋的日子过的就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爷爷刚走的时候,十里八村的乡亲们还念着他是个残废,时常去他家照看着。只可惜这秀才是个轴人,又因为这身子残废,就只能活在这么个四四方方的小院里,所以打小就养成了那么个阴鸷的性子,一点儿都不讨人喜欢。

久而久之的,也就没人乐意管他了。

直到去年,这个一辈子没怎么出过院门的小残废,突然间也随大流去了仙山,众人才又重新将他从自个儿的记忆里提溜出来,当成了逢人必讲的谈资。

秀才远赴仙山的这一路上不容易,可是当他做出这个匪夷所思的决定时,却意外的轻松。

他爷爷走之前曾经说过,他们宋家祖上也曾出过一位仙山上的修真者,若他真的一定想要站起来,大可以去仙山上一试,若是能侥幸留下,仙山上人杰地灵,那些修真者们或许会有办法。

于是他便真的来了,也真的被留下了,只不过不是因为他根骨清奇适合修仙,也不是因为他法术有多高修为有多好。

而是因为他有一手好医术。

宋靖秋的爷爷乃是这十里八村有名的神医,不少人慕名而来,就为找他看病,而他的这一身好手艺,倒也没浪费,在他走之前全都传给宋靖秋了。

仙山之上,弟子众多,水平也参差不齐,修真之路本就坎坷难行,有时同门之间相互切磋技艺,有时行气运功之时稍有偏颇,修为低的难免就会受伤。

所以他们也是老早就想要招揽一位名医上山了,只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

正巧那日宋靖秋误打误撞的送上门来,他们便也就顺势将他留下来当大夫了。

大夫只管治病,不学修真之术,也不与那些个仙山弟子同吃同住,所以宋靖秋虽说到了这仙山,可他想成为修真者治好自己腰骨的愿望,最终却还是破灭了……

“宋靖秋!你快开门,我十二师弟昨晚破镜时行气出了岔子,如今已有半边身子都不会动了,修真者破镜乃是重中之重的大事,若是耽误了,你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开门!”

门外拍门声实在太过吵闹,宋靖秋的思绪才飘到一半,便被这一声叫门的怒吼无情打断。

外面的响动搅得宋靖秋心烦,他坐在轮椅上颦着眉,一脸不高兴的咂了一下舌。手捏着轮椅的轱辘,向前稍稍一用力,滚了一段,到了门前。

刚一拉开门栓,就劈头盖脸的遭了人一通臭骂。

“姓宋的,我们在外边这般叫喊,你都不肯开门,你到底还有没有将这仙山弟子的性命放在眼里,如若今日我师弟因你而有了什么闪失,你就等着被剥皮抽筋吧”

宋靖秋只是坐着,连一句话都还没说,门外的这几个人就已经自顾自的将人抬到了屋里来,半点没有拿他当回事的意思。

这边人都已经抬到里屋床上去了,那带头拍门的还站在门口不依不饶的跟他叫嚷,剩下的人虽有心想劝,但看着他那副暴怒的样子,也都不敢上前说话,只好老实巴交的靠着墙根儿站了一排,等候人差遣。

带头闹事的这人是仙山上丁字辈的大师兄,仙山上弟子众多,为了方便管理,就以天干地支的顺序按着修行的好坏给弟子们派了顺序,十天干就对应着仙山上的十个修行等级,十二地支,就对应着弟子在这等级中的排名。

这人如此年岁便能在仙山之中排到了丁子的位置,论天赋那已经是非同小可的了。

仙山之上那就是修真者的世界,修真者一切都以实力说话,这排名也是根据比武考试一年一变的,若是寻常人家的师兄弟,师兄行为有失的时候,做师弟的也许还能稍作劝阻。

可到了这仙山上,若是没有师父教习在身边,师兄说话的时候,做师弟的那真是万万不敢插言的。

做师弟的不敢随意插言,但宋靖秋却是没打算惯着他在此胡来的,宋靖秋一个残废,并不惜命,多活一天少活一天的在他这里没甚差别,所以自然也不怕他。

“你若是嫌你师弟命太长,大可以继续在这儿与我耍嘴,反正是你站着我坐着,也累不着我。”

宋靖秋虽是个残废,但他自幼饱读诗书,身上总有些文人那不卑不亢的风骨,就是坐着,气势上也丝毫不落下风。

这大概也是这些修真者不喜欢他的一个原因,没什么本事还莫名的带了一股子傲劲儿,瞧谁不服谁,性格阴沉又古怪,若不是为了医病,平日里还真没人乐意上他这儿来。

“我!”那人听宋靖秋这般说,竟是抬手就要抽他,好在及时被人拉住,那巴掌才没至于落到宋靖秋脸上。

“宋大夫,我师弟他的情况真是不太好,你快给进去瞧瞧吧。”

那丁字辈大师兄的面子遭宋靖秋当着别人的面这么撅,气的那是直发抖,怒气冲冲的瞅着他半天都没说出话来,还是站在最里边的一个小师弟,瞧着这场面不妙,率先站出来说了句话,给了俩人一个台阶下,缓解了一下现场尴尬的气氛。

他这话说完了以后,几个师兄弟跟着打着哈哈应和了两句,就将宋靖秋推进里屋给人瞧病去了,只留下那大师兄依然站在门口,气的满脸通红。

宋靖秋前脚刚让人推着进了里屋,后脚就听见外边儿“乓仓”一声。其中一个师弟走出去瞧,只见着那原本在灶上温着的粥锅,已然尸首异处的躺在地上,粥汤和米粒洒了一地。

那师弟也只是看了他大师兄一眼,没说什么,就将人带到屋外去了,只剩下那几个留在屋里陪他们的小师弟。

宋靖秋坐在窗前,床上这人的情况说好也好,说坏也坏,若是放到旁人那儿,肯定就落的和他一样的下场了,可到了他这儿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只是练功行气之时出了些许岔子,导致手阳明大肠经与心包经受阻,待他稍后行针替他扎几下,将这股真气的走势捋顺了,自然也就不打紧了。

只不过他没想那么做。

宋靖秋瞧着床上躺着的那人,冷冷的哼了一声,抬手拿起了银针。

他爷爷当年在天下行走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他爷爷是个大夫,可他却不是。在宋靖秋心里自己始终只是个继承了神医衣钵的秀才,他从来都不以医者自称,因为他自诩没有医德。

没有医德的大夫,你可千万不要轻易得罪,否则就会像床上躺着的这个人一样。

宋靖秋拿起那银针,又在那上面草草撒了些酒,便凑到那人身边开始施针了,二十四只银针,各扎在二十四个穴位上,每一针的深浅走势,先扎哪一针后扎哪一针,这其中都是有讲究的。

对于他这种行气出了岔子的修真者,那其中的讲究可就更多了,稍有一针扎的略有偏差,这效果可能就差之千里。

宋靖秋银针在握,轻挑着眉梢,暗自勾了勾唇角,抬手扎下一针,这前几针扎下去的时候,那床上躺着的还没什么反应,直等到后边儿,才开始呲牙咧嘴的叫喊起来。

那人叫声凄惨,将他身边的师兄弟们都给吓坏了,一个个都带着十分揪心的表情瞧着宋靖秋,明显是都在隐忍。

宋靖秋可不管那个,甭管他手底下这人叫的有多惨,这秀才连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提着根银针就是一通扎。

也怪不得人家这小师弟频频惨叫,宋靖秋今天这针扎的本身就不讲究,二十四只银针中,起码得有一半针的顺序他是没按正常顺序给人扎的。

正因为他这顺序的改变,本来可以轻松理顺的真气,硬是让他引得在人身体里楞窜了一圈,才被顺出去,就是因为他那大师兄没顺他的心意。

宋靖秋存心琢磨人玩儿,他那几个师兄心疼自家师弟,有的碍于自家师弟在人家手里忍着不说,可有的却不是这么能忍的。

宋靖秋这二十四针才施到了一半,周围看着的,就已经有人先忍不住了,大跨一步站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好你个宋靖秋,我看你就是故意在调弄我小师弟,我大师兄方才的确一时心急得罪了你,但你也不能拿我家小师弟撒气啊,你的医者仁心到底被你置于何地啊!”

宋靖秋闻言稍抬了抬眼皮,十分欠揍的冷哼了一声,对人回道:“让狗吃了,你若是觉着我在有意折磨你家师弟,那你大可将人抬回去,你自己治。”

这秀才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挺噎人,那说话的被他噎得够呛,站在原地,脸都憋红了,也没憋出半个屁来。

宋靖秋说罢,便止施针的手法,直起身来大手一挥,朝着门口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将人抬回去。

那人虽然有这抬人的心,却无这治人的力,只得气的在原地干跺了两下脚,转身将自个儿请出去了。

那人走后,宋靖秋又抬眼将屋子里剩下的这些人环视了一遍,不温不火的放出了一句话。

“之后这几针,他叫唤的没准更响,你们若是再有谁受不了的,大可以直接出去。”说罢,他便又对着门口做了个请的收拾,这一请,便又请出去几个人。

之后他每施一针,就又有一人自动出去,直到了最后,就只剩下那一开始为宋靖秋和他大师兄找台阶下的一个弟子,还依旧守在他小师弟的床边。

宋靖秋一开始并没为其所动,只是在施完最后一针的时候,抬头瞧了他一眼,不甚经意的与人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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