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林家现在被毁了个干干净净,林蕴初也不过是个穷法医,白星尔更是罪犯的女儿……和这两个人吵,确实掉了身份。
“说的也对。”陈云思笑着说,“赵经理,带我们去贵宾包间。不过,在进去之前,我得提醒你们一句,别什么客人都招揽。不然付不起餐费,你们可就亏了。”
赵经理点头哈腰的奉承着,一直在那里应和这话。
林蕴初见此情景,也没有因为陈云思的折辱而发脾气,只是扭头看向了白星尔,说:“我听你的。”
白星尔微微一笑。
可她虽然在想,心里想的却是时笑刚才说话时的模样,当真再无任何当年的影子。
人心,为何变得如此之快呢?
“我们走吧。”她最终说,“我还是想回家做给你吃。虽然味道差了些,但绝对健康。”
“好。”
林蕴初干净利落的回答,然后就牵着她的手,旁若无人的从时笑和陈云思的身边走过。
两个人的默契,还有那种蕴藏在他们眼神交汇中的含情脉脉,莫名的刺痛了时笑的心。
她不禁想起了曾经。
曾经,她也有个暗恋至深的男人,那种深深的感情与迷恋……她自以为不比白星尔对林蕴初的暗恋浅薄。
可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白星尔最后实现了自己的爱情,而自己却和一个比自己大了三十多岁的人同床异梦呢?
时笑觉得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她没能控制住这样的嫉妒和怨恨,冲出餐厅门口,猛力的抓住白星尔的手腕,喊道:“做小三做成你这样,你觉得很自豪是不是?”
一句话,引得周围路过的行人都是瞬间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了白星尔。
时笑看到了别人对白星尔投来目光中的鄙夷,可却还是觉得不解心头之恨!
如果不是白星尔,他们时家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她又怎么会天天伺候一个老男人?这都是她的错!
所以,她故意扯开嗓门,继续喊道:“你勾引妇之夫,还在原配死了以后,迫不及待的登堂入室,真是道德败坏!没有一点的羞耻之心!”
林蕴初见时笑又来挑衅白星尔,直接掰开她抓着白星尔的手,并厉声警告道:“时笑,你最好适可而止!不然的话,你丈夫是谁都没用!”
“呵!”时笑轻笑,“你还敢威胁我?你这个出轨的渣男,早晚遭雷劈!”
“笑笑,说的真好!”陈云思出来给时笑助威,“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一定会遭报应的!”
林蕴初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可一直被攻击的白星尔,却是相对平静。
她握紧了林蕴初的手,冲他微微摇头,然后就看向了时笑,并对她说:“我和你解释过无数次,时家的事情,和我、和蕴初没有关系。可你宁可听信别人的三言两语,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交往那么多年的朋友……这真的让人很心寒。”
时笑听她这样说,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有被触动到,可马上的,她又变回了那副“何太太”有的嘴脸。
“说这样的话,不觉得虚伪吗?”时笑反问她,“你对时家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讨回来的!尤其是我爸的死,你必须偿命!”
偿命?
白星尔听了这两字,真是想笑。
时明安的死要她偿命,那她孩子的死,是不是也该时笑偿命呢?
“偿不偿命,不是你说的算的。”白星尔沉声道,“说来说去,你拿的出来任何证据证明是我害的时家吗?如果你拿的出来一条,我听凭你处置。”
时笑一怔,哑然。
林蕴初见白星尔并没有顾念着昔日的情分,让时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心里还稍微放心了一些。
他淡淡瞥了一眼时笑,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陈云思的身上,似笑非笑的说:“时夫人,你和常丽莎还有来往吗?”
陈云思听到这个名字,竟吓得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蕴初又说,“你以为你一再逃避自己的错误,就可以掩盖事实?改天叫上常丽莎,我们好好聊聊。”
说完,林蕴初牵着白星尔的手,转身离开。
时笑见他们走远,马上抓住了陈云思的手臂,质问:“林蕴初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你被警察带走,可很多事情都是你和常丽莎合伙做的,为什么常丽莎没事?妈,你说话啊!”
陈云思浑身颤抖,哪有脸面说一个字。
……
原本的二人世界,最后变成了扫兴而归。
林蕴初和白星尔回到景沁园,吃了媛媛临时下的面,再搭配了一些小菜,就算是吃完了晚餐。
月色朦胧,夜朦胧。
白星尔洗完澡以后,就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一个大树发呆。
林蕴初推门进入卧室,看到的便是她单薄的背影,不免皱了皱眉头,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在想什么?”他轻声问,“是时笑的话?还是她做过的事?”
所谓做过的事,指的便是孩子的死。
白星尔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回答:“孩子的死,她有一部分原因。但若是真的追究起来,也是揪心。我不想再想,但也绝对不会原谅她。”
“那就是因为她说的话了。”林蕴初又道,“你该明白,她嫁给何延成就必定会给她的生活,包括她的心理,造成巨大影响。所以,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
“我知道。”白星尔说,“只是、我只是……我回忆起了很多我们年少时候的画面,在一起骑脚踏车,去海边捡贝壳,还有躺在一起幻想未来。时笑是在我家落魄以后,唯一一个愿意和我做朋友的人,唯一一个。”
林蕴初稍稍叹息,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明白了她真正在乎的是这段拭去的友谊。
“你说,是不是我太失败了?”白星尔扭头问道,“就这么一个朋友,我都经营不好。”
“当然不是。”林蕴初立刻否认掉这种消极的想法,“每个人的成长过程都是不一样的。在过去的岁月里,你应该庆幸,你有这样的一位朋友。而现在,你也该庆幸,你可以拿得起放得下,割舍掉不值得的感情。”
“不值得的感情?”白星尔小声的重复着话,似乎是还不能完全理解。
林蕴初伸手捧住了她的脸,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又告诉她:“人要懂得取舍,也不可以贪心。就像是我,我以前想到得到的很多。可现在,繁华三千,我只贪一个你。”
白星尔握住了他的手,喃喃道:“我值得吗?”
林蕴初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白星尔在一瞬间便感觉到那种亲密的触碰,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当即踮起脚尖,热烈的回应着这个吻。
林蕴初已经很久没有细细品尝她的味道,更没有体会她的主动。
所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林蕴初顿时呼吸加重,毫不犹豫的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向着大床走去。
在这期间,他始终没有松开她的唇,而是更加用力的吻她,让她知道他有多想她,又有多么需要她。
一声闷响,两个人陷落进松软的大床里。
林蕴初的手早已经顺着玲珑的曲线,来到了那一片温柔之地,手上那不轻不重的力道,惹得白星尔口中溢出来丝丝嘤咛。
“我都要呼吸不了了。”白星尔好不容易推开他,喘息着说。
林蕴初喉结滚动,看着身下的人,身体的反应已经不能再诚实,“你不在了一年,我等了一年。现在,你要好好补偿我。”
白星尔脸颊绯红,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脑子里有点懵,也有点儿乱。
她不是不想和他亲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到害怕……因为他们的爱是孕育生命的唯一途径,她……她会因此在怀孕吗?
“小尔,不许分神。”林蕴初命令道。
白星尔条件反射的并拢双腿,不让他有进一步的举动。
林蕴初一愣,像是不明白她这是为什么,隔了两秒才说:“我会轻轻的。”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白星尔紧张不已,生怕他的进攻,“家里有那个吗?就是……就是避孕套。”
林蕴初又是一愣,随后说:“没有。我会体外的。”
“不行!”白星尔断然拒绝,直接把人给推开坐了起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有避孕套再……再进行。不然的话,我怕我……”
林蕴初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坐在床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明显不已的反应,忍住没有强迫白星尔继续。
因为,她的那一推令他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心理障碍还是有的,孩子离世的阴影并没有完全消散。
白星尔身体轻颤着,不敢回头看林蕴初。
她紧握着双拳,克制着想哭的冲动,低声道:“对不起。我、我可能还没准备好。”
“不用说对不起。”林蕴初尽量让语气轻快些,尽管现在的他很难受,“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白星尔一听这话,掩面哭了起来。
……
转日,似乎一切如旧。
白星尔在景沁园待到将近十点钟,然后出发去了约定好的工作室。
她的心情很低落。
因为,她觉得自己昨天那样拒绝林蕴初,很不好。
可他的触碰,他的爱意,甚至他要融入自己身体的行为,都在提醒着她,这样的交融意味着可能会产生一个新生命。
白星尔一想到怀孕,竟就觉得恐惧。
“白小姐,这音乐街是步行街,车子开不进去。”司机忽然说道,“您恐怕要自己步行几步,我在这里等您。”
白星尔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后冲着司机点点头,然后下了车子。
这家工作室位于音乐街很靠里的位置,门面不是很大,但是胜在都是一群极为热爱芭蕾的专业人士成立的。
“面试?”前台的小姐翻了翻册子,“我们这里今天并没有面试啊。”
“不可能吧。”白星尔说,并且掏出手机翻开了通话记录,“昨天就是这个号码给我打来的电话,通知我今天十一点来这边试跳的。”
前台小姐看了号码以后,直摇头,回答:“很抱歉,我们这里并没有人是这个号码的。而且,我们这里也不缺人。我建议您不如给这个电话回拨回去,再确认下地点。”
白星尔觉得这事真的是奇怪了。
可她也办法一直在这里和人家死磕,只好先离开工作室,在门口拨通了这个号码。
居然是关机。
白星尔越想越奇怪,心想难道是有人在恶作剧吗?可是,那个人怎么知道自己是芭蕾舞演员,又怎么知道自己在找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