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心悲凉,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恶人,他们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惜一切。
同样,也有很多好人,也有很多‘轴’的人。
什么是‘轴’的人,就是一根筋认死理。这种人生活枯燥乏味,他不适合和你做朋友。太过坚持原则的人,死板僵化。
段成就是这个很‘轴’的人,他坚持律法至上。既然有律法,就得遵从。哪怕你是达官显贵,哪怕你是驸马爷,也不能徇私枉法的说放人就放人。
这很不给石小凡面子,石小凡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段成当然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知道,基本上衙役这个职业与自己无缘了。等会把金蛋关进大牢,他就回衙门辞职。
石小凡很生气,他回到衙门找到赵祯,赵祯还在研究契丹和西夏边关交战的事。
“陛下,臣想提拔一个人。”石小凡说道。
赵祯一愣,提拔?他有些奇怪的看着石小凡:“怎么,你家亲戚啊。”
石小凡也是一愣,不明白赵祯为什么这么问。
赵祯微微一笑:“如果是你家亲戚,可以提拔。朕不是跟你说笑,是谁?”
幸亏凌天扬不在这儿,否则他得激动的睡不着。自己不就是石小凡的亲戚么,可以大大的提拔一下。
“不是臣的亲戚,臣今日在大街上遇到一个人,被他给欺负了。”
赵祯更是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人敢欺负你,这人没事吧。”
额,赵祯不愧是石小凡的好朋友,这厮什么脾气赵祯一清二楚,他甚至有些同情起欺负石小凡的那个人来了。
欺负了败家子,会死的很惨,以石小凡的脾气,因为嚣张被衙役揍出内伤了的人。这次带着狗腿子在外面耀武扬威,这人岂能不倒霉。
谁知石小凡说道:“没有,是个衙役,他抓了一个贼。”
当下石小凡把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事跟赵祯说了,赵祯沉吟了一下:“这你这么说,这人倒是有些意思,你想怎么做?”
“他叫段成,可以让他在衙役中做个捕头。”
捕头也是衙役的一种,是捕快的头目,相当于刑警队长。县衙里面的叫捕头,州府衙门的叫总捕头。
县衙是有三班衙役的,“三班衙役”也就是说衙役分为“三班”。第一为皂班,主要是给县老爷做仪仗队或者审案之时立于两边吓唬、惩罚人犯的;第二为快班,就是我们常说的“捕快”的那类人,捕快不是一种职业,它是一种合称,捕快干的都是抓人犯、破案、催租税之类的活。第三为壮班,临时召集的民工,有紧急情况时可协助守城等等。
其中捕头是衙役中间的头目,石小凡推荐让段成当这个捕头,可以说是非常看中他了。
赵祯“嗯”了一声:“捕头是不是有点低了,要不调到朕身边,做个侍卫吧。”
“还是算了吧陛下,这种人充其量最多做个捕头。太不开窍,带在身边麻烦。”新
石小凡是了解这种人的,像是段成,他会因为自己的过分坚持得罪不少人的。不合群,太固执认死理。能做好一个捕头,是这种人最大的能力了。
量才而用,赵祯当然也懂得这个道理。他点了点头:“就依你的意思吧,为了个衙役你专门来找朕商议,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朕日理万机的,这事还得来找我?”
石小凡笑了笑:“陛下,还真的找您,臣还想把那个金蛋带走。鸡鸣狗盗的小事,没必要治罪了。”
赵祯皱了皱眉头:“石小凡,你和这些三教九流之人少打交道,为何还要捞一个蟊贼?”
“他是金县令的侄子,也是个衙役,被除了名的。臣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想把他放出来查一下。”
“快滚,朕忙着呢。”
为了一个衙役,还有一个蟊贼去麻烦赵祯,石小凡真是吃饱了撑得。不过他成功的达到了目的,赵祯允了。
…
这很无奈,回到衙门的段成满脸的疲惫和落寞。其他衙役看到他的时候,也充满了同情。谁都知道,段成马上就要被开除了。
得罪了驸马爷这么大的事,他一个小小的衙役怎么能承担得起。段成心伤的将差服脱了下来,他喜欢这个职业,可以缉恶拿凶伸张正义。
果然,没多久就有两个太监走了进来,太监们是从东京城调拨过来的,专门照顾赵祯的饮食起居。
“谁是段成?”一个尖锐的嗓子问道。
一众衙役吃了一惊,此人语气来者不善啊。怕是段成闯的这个大祸不会就此善终,搞不好驸马爷不但将他除名,还会给他小鞋穿。
脱了差服的段成一拱手:“小人正是。”
身后的太监手里拖着一个托盘,托盘内放着一身似乎是捕快的衣服。前面太监面无表情,尖着嗓子道:“驸马爷奏请陛下恩准。”
呼啦一声,一众衙役慌忙跪了下来。段成更是大为心惊,自己不就是没给驸马爷面子么,他至于上奏给皇帝治自己的罪么。
一个驸马爷捏死自己如捏蚂蚁一般简单,他没想到的是,这个驸马爷竟然如此恶毒,竟然奏请了皇帝治自己的罪。
段成心如死灰的跪下,谁知道接下来那太监说道:“差役段成,秉公执法,不畏强权。驸马爷奏请陛下,晋升段成为雍丘县从六品品捕头。望你一心为民,为雍丘县百姓造福一方。”
众人一听无不大吃一惊,古往今来一个捕头被晋封品阶的,那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要命的是这个捕头还是个从六品,居然比个七品县令还高一级。
县令其实是七品巨多,虽然也有五品任县令的,但没听说九品芝麻官之说。也有更高的品阶,但雍丘县县令只是个七品。
品阶分为正品和从品,比如正一品是正职,从一品就是副职了。
而一个小小的捕快,竟然是从六品,比县令品阶还大一级。这也就意味着,段成可以和县令平起平坐了。
众人无不震惊的看着,那身后的太监把捕头的衣服拿了过来:“段捕头,快换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