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冉拉着她的手,动人的眼眸已经湿透,衬得她越发楚楚可怜:“楚楚,楚楚,如果你不喜欢我在威格信工作,我明天就去辞职,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真都是没办法,但凡我有一点出路,我也不会到季云深手下做事,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他当年把你害得那么惨……”
她这样说着,眉间却依旧有痛色。
乔稚楚心里的确很不愿意她跟着季云深工作,但那样也太自私了,她现在很需要那份工作,她如果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阻碍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不用了,就算我和季云深之间有恩怨,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既然你觉得威格信能帮到你,你就好好做下去吧。”乔稚楚勉强笑了笑,“当年你也是法学系的才女,这些年我还一直可惜你不进这一行,现在你能这样,我真的特别高兴。”
睢冉红着眼眶抬起头,不确定地问:“真的吗?楚楚,你真的不会怪我吗?”
“不会的。”
“你最好了,楚楚。”
乔稚楚叹了口气,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了她的手里:“我这张卡里还有点钱,不是很多,你先拿着用吧,如果还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再告诉我,别想着连不连累我,我们是好姐妹,我不帮你帮谁?”
睢冉滚出泪水:“楚楚……”
“好了,别哭了,看你都哭成什么样了。”乔稚楚用纸巾擦掉她的眼泪,到底是近十年的好朋友,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就闹翻,再说都是误会,解开就好了。
睢冉主动抱住了她,手在她后背抚了抚,声音很感动:“好姐妹。”
***
睢冉的事翻过一页,乔稚楚没再追究,也不知道是风波过了还是什么,最近她的律师所陆续接了几个案子,虽然都是小案子,没办法跟以前辉煌的时候相比,不过比之前那一个多月没有一个案子的情况已经好多了。
这天,她结束一场官司从法庭离开,下台阶时扶着脖子扭了扭,久违的胜诉让她心情很好,不自觉哼起了小曲儿,一旁忽然窜出个不明物体,她吓得往到旁边让了一步,定睛一看,是一束大红色的玫瑰花。
陆于皓将头从玫瑰花后探出来,欢天喜地喊:“恭喜胜诉!”
“陆于皓?你怎么会在这?”
他笑眯眯说得理所当然:“自然是来恭喜你胜诉的。来,重返巅峰的江陵超级律师,赏脸一起吃个饭呗。”
“谢谢,我还有事,吃饭就不必了。”她没有接花,只是礼貌而疏离地一颔首便想走了,陆于皓神情受伤,挡住了她的去路,哀求道,“楚楚,楚楚,你别这样,我对你真的是真心的。”
又来了。
乔稚楚很头疼自己怎么被这种狗屁膏药黏上了。
“你的真心就是在和我交往不足一百天,跟一个看起来好像还未成年的女学生上床?陆于皓,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做了我这辈子都难以容忍的事,我或许会原谅你,但我绝对不会再跟你在一起。”
陆于皓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至极。
乔稚楚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陆少不缺我一个女人,大可不必如此。”
说完她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和他擦肩而过,上了自己的车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刚才停在一边没动的银白色轿车忽然启动,跟在了她身后……
好久不见,我的前任先生 030章 过去的都过去了
乔稚楚承认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是多喜欢陆于皓,他们虽然认识五六年,甚至还交往过,但她只是把这个小了她两三岁的大男孩当成弟弟,当初会答应交往纯属脑子一热,但她心里很难受,不是因为和陆于皓的那段感情,而是‘背叛’这两个字。
背叛。
她一直都很所深恶痛绝,尤其是在经历季云深那件事后。
想起当年的事,她又是一阵胸口闷痛,忍不住将车停在路边,闭上眼睛喘了几口气,好半响难受才渐渐退去,她像虚脱了一般,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休息。
车窗忽然被人敲了敲,她侧过头去看——是季云深。
最近他出现在她身边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乔稚楚无力地解了车锁,他绕到副驾驶室开门上车,将一瓶拧开的矿泉水递给她。
乔稚楚看了他一眼,抿唇接过。
凉水入喉,让她感觉很舒服,她的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瓶,人终于冷静下来。
“谢谢。”
他坐在副驾驶座,看着悬挂在车镜后的一块玉牌,这玉牌很精致,雕刻着一只小老虎,有些像是小孩子挂的生肖牌。
他仔细想了想,没印象乔稚楚的亲朋好友里谁是属虎的,以为并不是自己猜的含义,便也没多想,视线转到她那边:“他让你那么难受吗?”
“谁?陆于皓?”乔稚楚皱了皱眉,“刚才你都看到了?”
季云深没有否认。
乔稚楚不在意地笑了笑,在车内的小抽屉里找到了风油精,滴了一点在指尖,往太阳穴抹了抹:“不全是他。昨晚太晚休息,早上又太早起来,紧绷了一个上午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有点难受而已。”
“又不是第一次上法庭,居然紧张到一晚上没睡?”
“我又不是因为紧张才没睡……而且我第一次上法庭,也没紧张得一晚没睡。”她不客气地反嘲,“第一次上法庭紧张得睡不着的人明明是你自己,那次还折腾了我一整晚。”
“我折腾了你一整晚?我怎么没印象?”
不知为何,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乔稚楚听出了一点暧昧,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眼底果然含了笑意,如清晨叶上露水,晶莹清湛。
她怔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他重复了这句话里暗含的意思,脸倏地通红了:“无耻!”
季云深轻笑:“是你自己说的我一整夜折腾你。”
乔稚楚捏紧了矿泉水瓶,那件事自然不是那样的。
那时候他大学毕业要离开学校,她比他小一界还要再读一年必须,但当时他们正恩爱缠绵,分开一天都不舍得,她就干脆搬出宿舍和他在校外同居,那天他接了他人生中第一个案子,准备了大半个月,在开庭的前一夜,他躺在她身边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倏地坐直起来,推推她的肩膀说:“陪我背背律法。”
乔稚楚又惊又笑:“天啊法学系大才子,你大一就会背公法和私法,这都大学毕业了,还要背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