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的餐桌上,桑梓被顾夫人拉着坐在身边,嘘寒问暖。顾泽西和桑榆坐在他们对面,局势就变得尴尬不已。
牛排端上来,桑梓和桑榆同时拿起了酱,一个是想全浇到自己的牛排上,一个是想递给顾夫人。顾夫人却觉得她们俩都是要递给自己的,神色平静地接过了桑梓手里的荷兰酱。
“桑桑竟然还记得我喜欢荷兰酱。”
桑梓:“……”我也喜欢。
桑榆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蘑菇酱放在了自己面前,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表现非常大方。
她今晚只想定下订婚的时间,其余的她全都不在意。
“来,让我们为这两个孩子的喜事举杯。”桑怀庭作为主人,姿态摆地刚刚好。
一桌人全都举杯,就连桑雪华也忍着脾气面带笑容,只有桑梓低头切牛排,完全置身事外。
“两个孩子的订婚宴我们决定在宙斯酒店举办,亲家和亲家母有什么意见吗?”顾立江把话题带到了主题上。
“酒店?”桑雪华先出了声,表现出一点不悦,“不如就在顾家的老宅办,不用去酒店麻烦了。”
京城里哪家订婚是交给酒店代办的,除非是那些挤进豪门的女星,才会希望在名贵酒店彰显自己的地位。正经豪门嫁女儿,当然得男方父母亲自操办,开老宅,请族老,要不然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顾家的老宅多年未修葺,已经不是很安全了。”顾泽西出言解释,顺势握着桑榆的手,看向桑雪华,“阿姨,您放心,在酒店办我也会亲力亲为,绝不会让阿榆受委屈。”
顾泽西的态度太完美,桑雪华找不到错漏,脸色勉强,“也没什么,你和阿榆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
“妈,你放心吧,泽西对我真的很好。”桑榆脸上笑容幸福,转头看顾泽西的眼神中也满是娇羞。
桑梓坐在对面,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吐出来,只能低头给贺琰发消息。
她估计贺琰已经发现小惊喜了,言语之间非常暴躁。
“之前以为桑桑不在家,我们两家要没缘分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要做亲家的。”顾夫人又开始挑事,语气非常遗憾地拉起桑梓的手,“也不知道桑桑跟我还有没有缘分。”
桑梓自然地抽出手,继续逗贺琰,淡淡地道:“你还有其他儿子?”
顾夫人:“……”
“这丫头最近抢手得很。”桑雪华语气轻飘飘的,幸灾乐祸地轻哼,“秦夫人都想要她做儿媳妇呢。”
桑梓:“嗯。”
众人:???
“我们桑桑这么漂亮,做贺太太都足够了,谁家都配得上的。”桑榆温柔地帮桑梓盛了一碗汤,姐姐范十足,俨然一副长者姿态。
桑梓懒得理她,低着头连续给贺琰发了一串佩琦表情包。
“贺?”桑怀庭脸色稍变,“哪个贺家?”
桑榆笑了笑,“爸爸怎么了,京城还有哪个姓贺的能比秦家更好?”
她一说完,餐桌上就静了一瞬。
众人神色各异,只有顾泽西面色冷淡地给桑榆盛了一勺沙拉,“捕风捉影的话,不要乱说。”
“我没乱说啊,桑桑可是无偿签约贺氏集团的,经纪人还是她自己挑的。”桑榆睁大眼睛,一脸无辜表情。
“桑桑,是真的吗?”桑怀庭看向桑梓,心跳无形中都加快了。
他以为这个女儿的价值已经超值,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桑梓:“假的。”
桑怀庭:“……”
“桑桑是不好意思吧。”桑榆双手托腮,悠悠地道:“听说挑经纪人的时候可是贺总的秘书长陪你挑的。”
桑梓收了手机,看向桑榆,“嗯,贺琰在开会。”
一片吸气声。
顾夫人脸上的表情已经挂不住了,顾泽西虽然好,可和贺琰比起来就差远了。
“我听说那位贺总有个私生子?”她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一个“缺点”。
“那样的人二十六还没点花边新闻,岂不是不正常?”桑榆捂嘴轻笑,单手撑着下巴,侧过脸看顾泽西,“也不是所有人都和泽西一样的,总不开窍。”
“我们泽西是专一。”顾夫人挺直了背脊,忽然看桑榆都顺眼不少,“他都快二十四了,就你一个初恋。”
桑榆低头羞赧,“是阿姨教得好。”
桑梓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被这俩人尴尬地想抠出一座城堡。
“怎么还不上主菜?!”
她声音太大,旁边人就都以为她是嫉妒生气,反而没人挑她的刺了。
桑雪华心情尤其好,她才不信贺琰会跟桑梓玩真的,就算是桑榆她都没把握贺琰能瞧得上。
“管家,催一催主菜。”
“是。”
餐桌上瞬间和谐了。
顾夫人被捧得高兴,桑榆和桑雪华自以为踩了桑梓一脚内心高兴,顾立江和顾泽西不想说话,桑怀庭对桑梓的预期有了更高的判断。
桑梓希望快点吃完,然后洗澡睡觉。
她就不信,贺琰还敢杀上门了。
“前段时间靳司长的儿子从国外回来,还向我打听过桑桑呢。”顾夫人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作妖。
桑梓涂面包酱的手顿了一下,脑海里搜了一下姓靳的,立刻就出现一张肥头大耳不学无术的面孔。
没等她冷笑,顾泽西已经抬头看了一眼顾夫人,“妈,你有空管这些事不如好好操办我和阿榆的婚事。”
顾夫人语塞,被亲生儿子当着这么多人怼,她的脸有点挂不住。
“伯母也是关心桑桑嘛。”桑榆嗔怪地看了一眼顾泽西,又对着桑梓道:“靳家这几年发展挺不错的,靳公子又是从国外回来的。”
桑梓把一大块肉夹进了吐司,眼睛发亮地舌忝唇,用力咬了一口。
她眯着眼睛,道:“我走的时候他就因为打架被遣送出国了,竟然才回来。”
“不过也对。”她打了个响指,悠哉悠哉地道:“他老子干了十多年还是个司长,肯定没办法把他搞回来。”
桑榆:“……”
气氛正尴尬。
老管家忽然脚步凌乱地从外面走进来,对着桑怀庭鞠了一躬,“先生,外面……外面来人了!”
桑梓咀嚼的动作稍稍收敛,有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