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心定了定,这只妖孽是心狠手辣的主,一旦惹着了他必然讨不了好。她浮出谄媚的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双手一麻,肩贞穴、檀中穴、肾俞穴几道真气周天流转要害处流进一道尖锐的气流,紧接着丹田一痛,灌入全身的真气滞留在筋脉中,气海空空如也。
苏云卿大惊,几乎要叫起来了,牙齿咯咯打颤:“你……你对我做什么了?”
萧律收手,面上毫无表情,语气淡淡:“不过是把你的任督二脉暂时封住了而已。”
苏云卿努力从丹田处聚集真气,却像一盘散沙一般散落四处,没有半点反应,脸色不禁刷白,后背发凉。这身武功是她最后的凭仗,若没有内力傍身,她要想离开层层把守的幽州府邸,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银牙暗咬,血色从唇瓣逸出,咸咸的,甜甜的。
萧律语气冷漠,寒气逼人:“想活得好好的,最好别动别的念头,否则,本王会让你后悔!”
苏云卿气得所有理智都抛弃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他大吼:“大不了老子不活了,有本事你把我杀了大家都痛快!”
萧律双眸微微眯起,冷冷地看着她愤怒的眸子:“你以为本王不敢吗?”
苏云卿想起昨天他掐在自己脖子上剧烈的窒息感,终于气势低了低,别过头咬牙:“死就死,二十年后咱又是一好……豪杰。”苏云卿想起她是纯姐们,忙中途改口。她眼睛通红,狠狠抹去眼中的泪花,正义凛然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萧律见她明明怕极,却装出天不怕地不怕无所畏惧的模样,不知怎的,唇角动了动,冷清绝世的眸子里染上一丝异样的神情,眼帘垂下没说什么安静地离开。
苏云卿见他一言不发地走了,在背后恶狠狠地低咒:“萧律,你混蛋!你最好求老天保佑你不会落在我手上,你要是落在我手上,我一定千倍百倍把你加在我身上的东西还给你,别忘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风水这回事怎么转?”
她声音虽低,可怎么瞒得过内力精厚的萧律,他刚走出门槛,嘴角不可避免地抽搐,停住了脚步忍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有回头大步离开。
自萧律离开后,苏云卿关上门窗,以不吃不喝抗议他的暴力行为。两位侍女美人被她拒之门外进不得房,无奈只好请示过萧律后请来叶景翔。
叶景翔也没想到她也会闹脾气,只好来到苏云卿房门前,轻叩了三声:“云卿,是我,让我进来说话行吗?”
苏云卿一听是他的声音,大吼一声:“叶景翔!你还不自个给我滚进来!”
叶景翔摸了摸鼻子,推开门。
房间里有些暗,苏云卿闷闷地趴在桌子上,逆光中她眼睫**,双眼红肿,看得出来是哭过一场。叶景翔拉了个凳子坐在她面前:“喂喂喂,没事吧?就算受委屈了也没必要绝食抗议啊,按理应该胡吃海喝,把幽州的坐吃山空了才对得起自己不是?”
苏云卿被他哄得扑哧一笑,眼底的阴郁也一扫而光,撇撇嘴叹了一声道:“说正事呢,我的任督二脉被萧律封住,内力一点也施展不开,看来回去是没指望了。”她郁闷地把头磕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叶景翔深觉得她小题大做,很是纠结地说道:“不就是内力吗?你在现代没有内力不是一样过日子啊?这东西没了就没了吧,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咱就不用武功而已。”
苏云卿大怒,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疼得他嗷嗷直喊疼:“姐练了三四年才积攒了这么点内力,姐容易吗?还没派上多大用处,就被人给废了,姐心里能不堵吗?姐心里堵得慌,你还过来给姐添堵,你说你对得起姐吗?”她语气激动,一连串的姐让叶景翔招架不住。
他忙安抚苏云卿:“姐姐您别上火呀,您先说清楚,您是到底是要回去还是要内力啊?”
苏云卿气咻咻地看着他:“要回去!”又加了一句:“也要内力。”这个毕竟是自己一点一点辛辛苦苦练出来的,这么轻易给丢了心里还是不愿意。
叶景翔苦笑一声:“这我也想回去呢!”
苏云卿白了他一眼:“回现代你就甭指望了,除非能找得到时空隧道再穿回去——要那么容易就找到,我早就回家了,我说的是我要回南翌。”
叶景翔摊开手,耸耸肩:“我也没办法,我要是能放你出去,估计离找到时空隧道的能耐也差不了多少。”
苏云卿气结,这什么话啊?难道她要溜走会比穿越更容易吗?
“要不,”苏云卿骨碌碌转了转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你给我几枚炸药,我把幽州官府给炸了,趁乱逃走,怎么样?”
叶景翔屏住呼吸,愣是没回过神,好久才张口结舌:“你……”饶是他胆子贼大,也不敢存着炸政府的念头。
苏云卿扁扁嘴,无奈地说道:“想想而已,又没说真炸。”炸药是真不能用啊,一用就要出大问题。
叶景翔总算放下心:“你还是消停会吧姐姐,心脏不好的胆子小的都能被你吓死。安心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船撞桥头自然沉好不好?”苏云卿回了他一句,摇摇头,再摇摇头,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好主意,她已经想了一个下午,头疼。
正在此时,门外“笃笃”响起叩门声。苏云卿开门,看到端着药膳的慕念青,一袭青衣,温柔如水。
苏云卿忙请他进去,慕念青微微一笑,把熬得喷香浓稠的粥放在桌上。苏云卿吸了吸鼻子,馋虫大动,幸福地眯起眼睛:“好香啊。”“这是用山药、薏仁、葡萄熬成的甜粥,云卿你尝尝?”慕念青轻轻笑道。
苏云卿眉开眼笑,甜甜地叫道:“慕哥哥,你真好。”
叶景翔在一旁抖了两抖表示受不了她这么谄媚的称呼,慕念青只是摇摇头微笑不语。
叶景翔也从食盒里找出一些糕点狼吞虎咽,他在外面忙了一天晚饭也没来得及吃,就给拉到苏云卿房间作知心哥哥开导她。苏云卿发现食盒的东西被人偷吃,心头不爽:“喂喂叶景翔要吃东西回你房间自己找去,这是慕哥哥亲自送过来的,你吃了我还吃什么?”
叶景翔拍了拍糕点屑子啧啧出声:“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无情,亏我一回来就来看你,吃点糕点也这么小气吧啦的,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苏云卿横踢过去,骂道:“一点建设性意见也没有留着你就是吃白食,赶紧滚回你屋吧!”
叶景翔苦兮兮抓住慕念青大吐苦水求安慰。
慕念青好笑地看着他们俩斗嘴,唇边的笑意一直扬起,如雨过天晴后的蓝天一般纯净明亮。
平静了两天的日子如水一样滑过,苏云卿肩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痊愈,正当她打算走出房门出去探探地形的时候,北煌京都盛宁传来消息,萧律接到密报后立刻着手回京。
究竟是出什么事让萧律火急火燎地赶回去,连西北这么重要的军事也不顾了,苏云卿很是好奇。好奇归好奇,然而她更愁的是,幽州与封州路途不远,偷偷溜走还能逃回去,如果被押送到盛宁,估计她这辈子也跑不回南翌了。
即使她千般不愿万般不甘,还是被两位美人侍女一人一手扶持着,逼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她才发现,车上已经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温柔可亲的慕哥哥,还有一个是惫懒油滑的叶景翔,叶景翔唾沫横飞,不知道在和慕念青侃什么,慕念青只是微笑着倾听,时而开口接上一两句。
马车十分宽敞,有软塌,有檀木几,有方案,地上贴着一层白色的软毛毯毡,十分顺滑舒软。甚至后边有用折叠屏风围起来的更衣室、床寝,马车四角烧着银屑木炭,走进去,竟暖如阳春。
檀木几上烧了一壶热茶,水咕咚咕咚冒起蟹眼一样的水泡,慕念青手执一半茶团,徐徐投入沸水中。不久,茶叶舒展,满室茶香。苏云卿脱下狐皮襦袄,一时技痒,忍不住道:“今天我给你们展示一下茶艺吧?”
她伸手去提炉上的紫铜尖口壶,却被一只手按住,那只手冰冷刺骨的凉,如外边冰天冻地的寒气,猝然接触到苏云卿温热的手腕,把她冷的一哆嗦。
慕念青不好意思地移开手,眼底微微有了歉意。
苏云卿怀疑地看了慕念青一眼,这么暖的马车里,他的手居然冰寒如雪,手腕一翻,抓住慕念青的右手,搭出三根手指替他把脉。
慕念青叹了一息,也没有收手由着她诊断。
苏云卿越把心越惊,脉息紊乱,时强时弱,甚至有时候接近静止,她虽医术未到世间罕有的地步,但好歹是尹弄月亲传,这样的脉象为平生罕见。她侧头闭着眼想了想:“脉象凝涩阻断,五脏六腑受寒之像,寒气深入心肺,心经少阳处大损,为痼疾。”(,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