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刻那晚就睡在周罪床上,躺在他旁边,腿很肆意地歪搭在周罪身上。当时俩人还都不困,萧刻想起了前两次周罪在店里睡觉,他突然出现周罪就会惊醒。萧刻一边用手指划着他的胳膊,一边问他:“你睡觉的时候……是不是怕?”
周罪精神放松,注意力没集中,萧刻说完半天他才出声:“嗯?”
萧刻笑了:“想什么呢宝贝儿。”
周罪也笑了下,说:“脑子空了,你刚说什么?”
萧刻于是又重复了一次:“问你睡觉的时候怕不怕。”
周罪顿了下,才开口说:“也不是怕,但会梦到,睡得沉容易醒不过来。”
萧刻就是听一听都觉得难受,醒不过来这事儿只是想想都让人窒息。萧刻于是侧过身,伸手摸了摸周罪的头,这手感他可太喜欢了,估计这发型他得让周罪剃一辈子。
周罪问他:“好摸吗?”
萧刻笑着说:“好摸,特别喜欢。我可太遗憾了,当老师之前没这么剃一回。”
周罪想了下萧刻如果把头发剃短的样子,应该会特别好看,因为萧老师眼睛太漂亮了,一个俊俏的大男孩儿模样。萧刻一边摸着周罪刺手的头,一边笑着说:“那你每天睡之前都想想萧老师。”
“嗯。”周罪很认真地点头,“好。”
萧刻可太喜欢他这副正经的样子了,要不是刚做完不太舒服,真是想立刻再来一回。毕竟对一个男人最大的惦记就是时刻都想跟他做.爱,跟他负距离,看他深陷情yu,看他射.精时刻失控隐忍的脸。
萧刻好不容易把周老师吃到嘴里,这事儿必须得昭告天下,得炫耀,还得顺便互相给对方个名分。
于是萧刻攒了个局,定在下个周末。周罪那边那些狐朋狗友都叫上了,他这边只叫了个方奇妙,因为他生活的圈子里就这一个知道他的取向。他跟方奇妙说这事儿的时候这厮还损了他半天。
“牛逼了我萧爷,前天晚上还跟要死了似的,今儿就告别单身了。”
萧刻发语音回他:“那你就当我是为我单身生活的结束而苦闷。”
“你算了吧,”方奇妙笑了两声,“你都巴不得多想告别单身生活了。让我猥琐一问,你们俩谁……”
萧刻怎么可能回答这种问题,说了句:“猥琐过度了,歇会儿吧。”
萧刻说完就没再理他,男人骚起来也是难以想象,方奇妙这人正常的时候还叫个人,有时候喝多了骚起来就没眼看了。他这话题萧刻才不接,接完他要是骚了就收不住。
萧刻退出跟他的聊天界面才发现被方禧拉进了一个群,群名称非常直接并且贴合这群人,叫“狗男”。
萧刻一进去林轩就说:欢迎萧老师!蓬荜生辉!以后咱们这群平均学历水平就研究生了。
老曹说:要点脸吧大哥哥。
林轩:大哥哥哪有脸,生下来没带那东西。
萧刻没说话,上来直接发了一千的红包,二百一个连着发五个。
程宁抢了三个手气最佳,出来说:这群从建群那天开始就没在里边见过红包,我爱萧老师。
老曹:我爱萧老师好久了,靠边站吧程总,你也要点脸。
这群平时就挺热闹的,萧刻跟他们扯了半天,他本来就跟大家挺熟的,他跟谁都处得来,到了哪儿都混得开。周罪平时就不怎么说话,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他冒泡一回。这次倒出现挺快的,聊了没多一会儿屏幕突然出现好几个红包。
周罪连着发了一堆,然后说:欢迎萧老师。
萧刻立刻给回了个“么么哒”的表情包,小兔子啵啵啵啵地发送爱心。
这就有点辣眼睛了,老曹说:你俩背地里随便亲吧,就别出来辱我们狗眼了。
周罪说完那句人就消失了,没再说话。萧刻现在看着周罪就自带滤镜的,怎么看都喜欢。特意出来冒个泡发个“欢迎萧老师”,也让他觉得有点呆呆的可爱。
萧刻在群里说:下周一起吃个饭吧。
程宁说:来我这儿。
萧刻没答应去他那儿,说地方已经订好了。这顿得他请,去了程宁那儿他不可能收钱,一顿饭倒是没什么,但不是那么回事儿。
老曹说:我就不参加了,我情断上周六。刻啊,什么时候要是跟老周过不下去了,或者发现这老男人性功能不太行了,你就来找我,我生龙活虎。
方禧:……找根黄瓜吧,圆儿。
程宁:艹。
蒋涛:老曹你当着萧老师面别这样。
消失半天了的周罪突然又出了声,直接发了条语音,声音平平淡淡:“别惦记,这仨字儿你能不能记住。”
方禧也笑着发了条语音:“你再敢惦记萧老师老周真操了你。”
萧刻让周罪给迷得笑弯了眼,看见老曹说:暂时记住了,明后天能不能忘看情况。
他又跟他们闲扯了会儿就锁屏放下了手机,这段时间其实他也真挺忙的。组里又开了个新实验,实验室里也新来了批进口设备,还在调试阶段。萧刻虽然情场得意,但是工作上也不敢大意。
他的博导又让他帮带了两个硕士,萧刻还得抽空帮着改论文。他博士不是在现在这学校读的,他老师一直想让他留校,不过萧刻还是想回来,因为这事儿他老师当时还挺遗憾的,本来想一直带着他来着。
现在这硕士质量也是不太行,那论文萧刻觉得连本科生写的都不如,网上东拼西凑点儿东西,狗屁不通。要放以前萧刻可能还帮着改改,现在自己也当了老师心态也不一样了,直接给打了回去让重写。
周三周四还出差了两天,去北京开学术研讨会。这种研讨会其实他现在级别不够,但是院长挺待见他的,一般这种机会都带着他去。萧刻虽然年轻,但专业能力还是很强的,也很有眼力见儿,带出去让人觉得很轻松,心里舒服。
开会的时候是很严肃,但其实专业内这些知名教授互相都很熟悉,有好多甚至都是同学或者师兄弟的关系,开完会惯例要吃顿饭聚一聚。人多还好,就是正常的吃饭寒暄,聊聊学术理论,但人少的话就很难弄,那肯定是同门之间的小局。
这次萧刻就跟着副院长去了个局,饭桌上都是副院长同学,那些留在教育领域的。
萧刻上周末刚喝了酒,不过那次先吃了东西垫了底,这次基本还没吃几口东西就开始挡酒。酒桌上都是前辈,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副院长自己也喝了不少,但是萧刻是小的,该挡的酒他必须得挡。
一顿饭下来是真有点受不住了,不过在外面表现一直正常,连说话都是清醒着规规矩矩的,一直把副院送回房间。
但等回自己房间的时候萧刻绷着的神经就全散了,脱了西装外套,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汗给浸湿了。萧刻连澡都没洗就直接瘫在床上,酒精的麻痹是一部分,另外他的胃也真是针刺一样疼。萧刻脸都白了,心说一群老学究还这么能喝。
周罪发消息过来的时候萧刻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没变,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是周罪问他休息了没有。
萧刻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周罪接得很快,接起来一声很好听的“萧老师”。
萧刻当时就笑了,觉得难受也舒缓了不少。他深吸了几口气,让呼吸平稳一些,然后叫了声:“周老师。”
“喝酒了?”周罪问他。
喝过酒的嗓子都是有点哑的,而且喝醉了的话听话音也听得出来。萧刻趴在床上,攥着手机跟周罪说:“喝了好多。”
周罪问:“胃还行?”
萧刻听这一问就觉得心里很满足,虽然也不顶什么事儿,但是当初他说过一次喝多了酒胃疼,之后每次喝酒周罪都惦记着他的胃,这一点让萧刻觉得很暖。
萧刻在这种时候向来不逞能,买个惨讨个安慰他最会了,于是拖着尾音说:“不怎么行,疼死了……”
周罪顿了顿,然后就消了音,萧刻等了半天都没等出句话来。
萧刻笑了,问:“没然后了吗周老师?不安慰一下?”
周罪低声说:“没想好说什么合适,感觉说什么都很虚,没有用。”
萧刻一瞬间就觉得心里舒服了,暖了。周罪的确就是这种人,他根本就不会说好听的话来哄人。要换别人的男友这会儿能给你说出一车的关怀来,喝热水了没有,吃药了没有,早点休息。但周罪就不是那样的人,谁都知道说这些没用,没用的话他干脆不说,那些虚的他从来不屑于拿来哄人。
但是他话音里的在意萧刻是听得到的,很担心。
萧刻鼻头上都是冷汗,他用手指抹了抹,突然跟周罪说:“周老师,我脚踝上有条疤,是我小时候摔的。”
话题跳得太快了,周罪跟不上他思路:“嗯?”
萧刻淡淡笑了下,闭着眼说:“等我这次回去,给我也纹个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