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大殿中央,便在龙君身旁,还摆着一张空桌子,老龟指引着陈九道:“陈先生请入座。”
陈九点头,迈步走在那张桌前坐下。
烛江坐在正堂,老龟负手站在龙君身旁,只听烛江压手道:“诸位水妖请落坐。”
“谢过龙君!”
大殿中的水妖纷纷坐下,但坐下后还未过片刻,大殿中便传来了嘈杂之声。
“坐在烛江旁的是谁?”
“未曾见过啊。”
有一眉间两点红眸的水族女妖开口说道:“不是水族你们当然没见过,那位乃是山中之妖,传闻龙君得一先生相助才顺利化龙,不出意外,就是他了。”
一旁众妖疑惑道:“为何我等未曾听说过。”
女妖哼了一声,说道:“湖泊小妖,你们从何处去听。”
邻桌上坐着一位身着浅白长衫的妖物,手摇折扇,摇头说道:“不该如此,纵使是助他化龙,但也不必让他走在前面,这不合规矩,说不定这位本事也不小,我看着总也有些怪异,明明是妖,但却又有些不像。”
女妖捂嘴轻笑一声,说道:“我当是谁,原是远庭湖的锦鲤,你不是最喜这些宴会吗,这次怎么来了。”
白锦手摇折扇,周身散发出些许文气,笑答道:“来瞧瞧。”
女妖也是美眸一挑,不再搭理。
三江五湖的水妖皆是如此,各处的关系不深,都不太对付。
“咚……”
只听一声细微水声想起,大殿之中似是荡出了一阵水波。
龟离见堂中逐渐安静下来,便唤道:“开宴!!”
无数水族驮着精美的菜肴游向大殿各处,将那饭菜逐一摆在桌上,又上美酒数壶。
菜还是热的,似是被一层东西包裹着,各种鱼虾水妖穿行在大殿之中,数刻钟之内,便将酒菜摆在了桌上。
烛江抬起酒杯,望向众水妖。
“多谢诸位前来为本君祝贺,水族遍布三江五湖,聚在一起的机会并不算多,此次本君化龙乃是大幸,诸位不也必拘谨,敞开吃喝就好。”
说罢烛江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堂下水妖一同举杯,将那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又道了两句恭维的话,接着这大殿之中的水妖们便敞开了吃喝起来。
陈九见此一幕觉得有趣,五花八门的水妖聚在一起,吃相各异,倒是蛮有意思。
烛江看向一旁的龟离,说道:“老龟你便先留下吧,让他们自己吃喝就是了。”
“尊龙君令。”老龟点头,便立在一旁静静等候。
萧无双坐在陈先生的身旁,望着那殿中的一众妖怪,脸色有些发白。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妖怪,难免会心生胆怯。
萧无双问道:“陈先生,这都是些什么妖怪啊?”
陈九说道:“多为鱼虾所化,也不乏有水蛇成妖,应是来自三江五湖,都是水妖。”
趴在萧无双头顶的狐九抬起头来,它的脸色极为难看,好像时刻都要晕过去了一般。
“呜…呜嘤……”
狐九有气无力地叫唤了一声,说道:“早知道狐九就不来了,这里太可怕了!到处都是水!”
萧无双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递到狐九嘴角。
却见狐九来了兴致,一张嘴就吞了进去。
萧无双打趣道:“想来还不一定能来呢,吃你的吧。”
狐九眼前一亮,说道:“再来点。”
“你不是怕水吗?”
“什么?你说什么?”
“……”
萧无双嘴角一抽,说道:“你往后绝对是撑死的。”
狐九哇哇大叫,指着他道:“你好恶毒,居然咒我死!”
说罢,它又低头猛的干了一口菜。
真好吃真好吃。
陈九见这一人一妖相互打闹,也只是摇头一笑,拿起桌上的酒壶喝了一口,满意道:“酒不错。”
烛江举杯相邀,说道:“上次与陈先生喝酒可还是在江水,这次可得好好喝一场。”
“那是自然。”陈九笑了一声,与他碰杯。
酒在杯中,酒在腹中,既是让我看见了,那便就在腹中。
发髻之间的玉簪动了动,陈九伸出手来,拨下玉簪,说道:“今天三江水妖几乎都在,便就在这吃些好了。”
烛江好奇的看向了陈先生手中的玉簪,疑惑道:“陈先生,这是……”
话音一落,便见那玉簪之中溢出一抹青光。
青光化作一位白衣公子,温婉和煦,立在一旁。
竹玉拱手在前,说道:“竹玉乃是剑中之灵,还未见过龙君。”
“不必多礼。”烛江连忙摆手道。
站着的龟离眼眸一凝,出声道:“听闻世上有仙人,凭一口仙剑斩四方,莫非陈先生手中这玉簪,便是一口仙剑?”
“说不上仙剑。”陈九摆手说道:“灵剑罢了。”
龟离闻言则是心中默默摇头,仙剑与灵剑,又有何种区别。
烛江好些好奇,便出声道:“先生可否借我一观?”
手中玉簪化作一柄青光长剑,烛江顺势接过,仔细看了一眼,却是说到:“先生这柄仙剑,似乎与那日在五川所见仙剑有些区别。”
“可是这柄?”
陈九手腕一翻,又是一柄仙剑呈现手中。
“这把剑竟是在陈先生手中?”
烛江顿了一下,好奇问道:“那人后来怎么样了?我本是想吃了他,但陈先生那时保下了他,便也没再去看过。”
陈九想起了那五川坊街边的老乞丐,摇头说道:“大概是废了,陈某那时本想斩他剑心,但又觉得不妥,便只取了他的仙剑,没成想,仙剑一没,他的剑心一样也废了。”
烛江望着那柄剑,却是隐约生出了一丝惧意,便问道:“为何我看着这柄剑,心中会有些许惧意。”
陈九解释道:“这把剑本就是仙剑,在你化龙时沾染了你的血,已有斩龙之力,如何处置全随你意,这柄剑本就不该留。”
烛江思索片刻,却是摇头道:“还是陈先生受着吧。”
“怎么?”
“若非是陈先生那时剑定水洪,五川坊说不定早已因为我被水洪淹没,留下这柄剑,就当是给我险些坏了五川坊赔罪吧。”
陈九接过烛江手中的剑,说道:“这柄剑,还是由陈某收着吧,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先生请说。”
“若你还是青蛟,陈某许是觉得你做的不差,也无半点过错,但你如今是龙君……”
陈九望着他,说道:“切记,不可再像这般优柔寡断了。”
烛江闻言沉默良久,深吸了一口气。
只见他起身拱手。
“烛江,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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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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