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新帝登基后,托月一直理会朝堂上的事情,专心筹备准备店开张做生意的事情,直到云齐某天突然来访。
云齐直接冲进月归尘,还没看到人就高声道:“六少夫人,你一定是神仙托生的,我们家老头子真的长官了,还是百官之首的丞相。你干脆到街头摆摊算命,一定能得赛半仙的称号。”
进了书房才发现,墨染尘也在里面。托月淡淡道:“云三公子,托月只说过令尊会升官,但没说他会升百官之首,不过云三公子以后恐怕得小心,没准你一个不小心就从万人嫌变成万人迷,提亲的人恐怕会踏破云府的门槛。”
“万人迷?”云齐不解道:“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除了六少夫人哪家姑娘见到在下,不是赶紧躲得远远的,怎会成为万人迷,你就别打趣在下吧。“
“别人迷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有个当丞相的父亲。”托月含讽带刺道:“托月建议你提前想好应对之策,免得引来一屁股的狂蜂浪蝶把你给吸干。”
“苍天个大爷的,不会这么疯狂吧。”
云齐暗暗砸舌,想了想道:“是不是就像萧霏霏和公主,疯狂想得到墨染尘那般。”
“他们俩碍于身份算是轻的,对你可不会如此客气。万一哪家姑娘心急又有手段,跟你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你不想娶也得娶。”
托月盯着云齐精致的小脸道:“你八姐姐就对你痴心一片,若不是她没有机会接近你,早就一包药把你放倒。以后留心身上的物什,倘若不小心被那位姑娘顺了去,你就算跳进景江也洗不清。”
“九姑娘,你是在吓唬在下吧?”
“你这些日子就没有感觉到,众人对你态度上的变化吗?”
“在下方才走过来的时候,众人对在下的态度并没未改变,九姑娘你是不是猜错了,在下毕竟只是个小小的仵作,应该成不了万人迷。”
云齐自然不信托月的话。
托月淡淡道:“眼下还不会,过几天你便能感觉到。”
“为什么是几天后?”云齐问,托月淡淡道:“云大人官至丞相之事,尚未传开啊。”
“果真?”云齐问。
“拭目以待。”托月故意卖关子。
这些推测不需要前世的记忆,而非对人心的控制。
墨染尘一直没有出声,是因为朝廷官员的千降了同乎所有人的意料,很多名不见经传的官员被委以重伤,其中就包括一直在礼部,默默无闻的云齐的父亲,居然直接官至百官之首、一朝丞相。
此番升迁众人原本等着看笑话,没想到几天相处来,却被这位默默无闻的云丞相折服。
无论众人怎么为难,他都能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妥妥当当,因为其他提拔上来的官员,都会配合他事情给办好,渐渐地他们发现最近办事,比从前效率提升了许多。
工作上的默契得就像是合作了很长时间。
相互协作的氛围,让他们感到工作不再烦琐,气氛也十分的轻松惬意,没有谁为难谁的情况出现。
忽然想起托月之前说过的话,“擎王若一心为景国,自然把合适的人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上”,莫非擎王真的没有一点私心,是真心实意为景国谋划,五年之后便会把朝政还给皇上,从此不再过问朝政。
面对托月的从容淡定,墨染尘忽然有些紧张,她越是平静没有情绪,越是让他忐忑不安,感觉随时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前往定海城。”每个字如有千斤重,说起来十分的困难。
“诸事已成定局,等夜店开门做生意后,托月便会陪母亲南下,六公子可提前把和离书给托月。”
“什么和离书?”墨染尘还没出声,云齐就抢先开口问。
“知道了。”墨染尘淡淡在个字,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让人摸不透他伯心思。
云齐朝墨染尘挤挤眼道:“到你书房,昨天收上来的尸体,我发现了一些新线索,没准能助你找到真凶。”
两人一起回到晚朝轩的书房,合上门后云齐马上道:“你跟九姑娘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干嘛要和离,你若放她走将来定然会后悔,换成我就决对不会放她走,更不会给她什么和离书。”
“九姑娘的才华你是知道的,她留在皇城免不了被卷入朝廷纷争,上次是长公主逼着她把自已送到萧御剑下,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谁知道下次会不会也如此好运,让离开皇城是最好的选择。”
云齐听完他的解释后,不以为然道:“那也犯不上和离,明眼人都看得出,你们心里是有彼此的,何不试着倘开天窗把话说明白,让她知道你心里有她喜欢她,不想跟她和离。”
墨染尘沉默不语,云齐忍不住道:“依我看,你干脆把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九姑娘便无法跟你和离,万一你一发即中九姑娘有了身孕,你们可以做长长久久的夫妻,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便走不掉。”
“她不是寻常女子,这种方法对她不管用,而且……我也不屑用这种手段得到她。”墨染尘轻叹一声道:“有时候面对她时,我会觉得有一根无形的绳子,把我紧紧的拽住,让我无法彻底的靠近她,而她也一直在逃离。”
“有些事情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云齐想一下说出那晚,墨夫人质问托月如何知道凝血丹的事情,提醒墨染尘道:“在我看来九姑娘对你们足够坦诚,是你们对她不够信任,防她比防叛军还甚。”
“或许正是你们对她的防范,让她生出远离的念头,你们没有给她归属感。”
云齐的提醒就如同当头一棒,重生地敲打在墨染尘心头上,让他瞬间明白托月为何总是疏远他,因为自已从未想过给她一个家,对她也不够真诚。
每次接近她时他的心思也不免纯粹,而她擅长揣摩人心。
他的心思她看得明明白白,还要若无其事地陪着他演戏,笑着看心爱的人对自已怀疑、戒备、防范,以及套话。
很多时候他心里清楚,是她的聪慧让她预知一切,却因为她是应烘云的女儿,是摄政王一党的人,不管她是否知道他们的事情,都忍不住要怀疑她、从她口中套话。
事实上她足不出户,根本不可能跟摄政王私下接触过,倒是他在她身边安插不少人眼线。
而她呢?明知墨贝是他的眼线,那怕是长公主的眼线,她也一直以礼相待、坦诚相待,从不因为他们是眼线而刻意避开他们,那怕是良玉、冰儿寒了她的心,于墨贝她还是心疼墨贝自幼失孤,可是有谁看到她的孤苦、
他们都只看到她人前的风光,却没有看到身后的无依无靠,就边她的父亲对她也非全然真心,很多时候是在压榨她的才华,利用她的能力达到他的目的;
长公主对她更是全无母女情分,对她先是利诱,利诱不成只能强迫她,为达到目的甚至逼她去死。
表面风光无尽,内心却是一片荒凉。
墨染尘轻叹一声道:“原是我不懂她的心,每个人都盯着她的才能,却没人看到她内心对亲情的渴望。”
其实她要的不是人身自由,而是一颗即便有一天她失去才华,依然愿倾尽所有守护她的心,她的心是干净而纯粹,只要真心对她好的人她会奉献所有。
应烘云、摄政王正是看准了这点,他们对她虽有利用却是真心为她好,而长公主对她却只想着利用。
或许自已也应该学学摄政王他们,用爱把她留在身边,而且要比他们更加纯粹,成为她最大有靠山。
“九姑娘其实是很个简单的人,你对她好她便对你好,你对她真诚她便对你坦诚,是我们的心太过复杂,把她的人生也给想复杂。”
云齐想到托月对自已的提醒道:“虽然不我明白原因,但她是真心为我好的,以免我一时大意不仅害了自已,还会连累到自已父亲和云府,甚至是皇上的大局。”
墨染尘无奈给他解释道:“从前云大人籍籍无名,自然没有人想跟云府交好,如今云大人可是百官之首,而且他的能力也配得上一国丞相,那些人自然盯上云府将来的滔天富贵,而你就是他们的突破口。”
“联姻啊!”
云齐终于意识到自已身价不菲。
墨当尘淡淡道:“你若有心仪的姑娘,不如及早跟云夫人言禀明,让她上门提亲免得被人惦记。”
“你也知道我的,我做仵作的时间长了,向来只对死人感兴趣,感兴趣的姑娘也是死的,对活生生的姑娘完全提不起劲。”
云齐这点墨染尘自然清楚,想了想道:“那也得提前想好应对之策,总不能被动的逃避。不如你自已编一个理由,断掉那些人的念想。比如说你心有所属,或者是别的由头。”
“本公子的事情,你倒是看得明白,你不如先理清楚自已的事情。”云齐看着对自已过度关心的墨染尘道:“别怪本公子不提醒你,如今应大人官至户部尚书,加上九姑娘自已的才华,以及她身上的皇族血脉,你要是给她一张和离书,不仅景国的人会惦记她,怕是四国的人会也惦记上。”
应烘云升任户部尚书,震惊程度不亚于云大人升任丞相,他的表现同样让人刮目相看,倒是大理寺卿一职空缺。
满朝文武竟找不到一个现成的人选,应熙倒是这个能力,只是父亲已是二品尚书,儿子若再官至三品这然会引起朝臣们的不满,眼下只能摄政王会如何安排。
抑或是……
墨染尘想到一种可能,是摄政王让皇上来安排,算是对他们的考核。
果然不一会儿宫里便来人传他入宫,到了御书房新帝跟他说明原因,正是跟他一起商讨大理寺卿人选的问题。
墨染尘沉吟一下淡淡道:“按惯例,大理寺卿一职向来由皇室子弟成员,只是当时没有合适人选,这份差事才落到应尚书身上,如今若要安排人选,自然是要从皇室子弟里面挑选。”
没有合适人选是客气说法,是事实是太上皇忌惮皇室成员,不愿意让他们手上有职权。
“皇室同辈子弟中上得了台面,唯有御世子和彻世子,康王谋逆作乱是死罪,御世子自然不必考虑,剩下的只有彻世子堪当大理寺卿一职,其他的不成器不提也摆。”新帝有些无奈,很明显彻世子也不是心仪人选。
墨染尘深知原由,淡淡道:“若不想彻世子在大理寺独大,皇上可以把应熙的官职提一提,平定叛乱应熙也有功,此时提长升官职不会引人怀疑,两人日后相互牵制,谁也无法独大。”
“大理寺卿是三口,就给应熙一个从三品的少卿,他们两人斗法绝地是一出好戏。”
应熙行事向来雷厉风行,绝不会让萧彻在大理寺独大,一人是皇族血统,一人有手段人脉,龙争虎斗不可避免。
新帝谁想思虑一回道:“以萧彻自大的性子,若任大理寺卿,恐怕第一时间就会盯上应熙的十九骑,他若得十九骑是如虎添翼,在皇城更加无人敢阻拦他。”
墨染尘不以为然地轻笑道:“十九骑却是应熙的私兵,彻世子想从应熙手上夺走十九骑,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大理寺卿的人选议定,新帝松了一口打起精神道:“接下便是康王谋逆一案,此事牵连甚广,不少朝臣牵涉其中,就连应府也有亲眷被卷入其中,你认为交给谁审理此案最合适。”
“此案涉及皇室,自然须得有皇室成员出面,臣觉得彻世子就很合适。”
墨染尘狡猾地一笑道:“靖王府有没有参与此次谋逆还是未知,没有最好不过,若有彻世子要审案过程必有所动,以应熙的能力也必定能察觉到。”
“方才不是说应府也涉案其中吗?”
新帝心中有所顾忌,生怕应熙会为此跟萧彻联手,隐瞒一些重要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