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阮阮的警惕性很高,将舒欢护在身后,一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紧绷的神色,眼底沉着超越同龄人的沉稳。
妇人笑了一声,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你们两个小家伙跑到我家门口来,还问我是谁?”
阮阮一愣,目光越过来人的肩膀,看到她身后的别墅院门,这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舒欢已经误闯了别人的地盘。
此刻,妇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浑身上下都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连头发也包的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出淡淡的墨绿色。
这副打扮,一看就是东部地区某些教会的信徒。
阮阮拉着舒欢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我和我妹妹这就走。”
身后的舒欢忽然拉着阮阮的手,小声道,“月亮贝……”
顺着舒欢的目光,阮阮看到黑衣妇人的脚边,被沙子埋了一半的地上有块亮晶晶的东西正在月色照耀下发光。
阮阮拉住了舒欢,生怕她这会儿跑过去。
他带着舒欢出来的,必须保证她的安全,月亮贝可以以后再找。
那黑衣妇人低头看了一会儿,蹲下身将那块贝壳捡了起来,问道,“你们是在找这个?”
阮阮点了一下头。
“这片海月亮贝最多的地方就是这儿,别的地方想找到确实很难,”妇人站了起来,伸出手做出一个递给他们的姿势,那块小小的月亮贝就躺在她的手心。
阮阮很犹豫,可舒欢却抽出了手,直接朝着那妇人走了过去。
“欢欢……”阮阮想叫住她,却没能叫住。
舒欢已经走到那个妇人的跟前,伸出小手从她手里拿过了那颗月亮贝,“谢谢你。”
“不用客气,”妇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慈爱,这一身装束看起来也没先前那么可怕了。
“不早了,在这儿待得太久的话,家里人会担心的,回去吧。”
“嗯,”舒欢点了一下头,“谢谢奶奶。”
阮阮眼中的警惕一直都在,直到舒欢回到他身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沿着来时的路两个人一边往回走一边回头看,那黑衣妇人还站在原地,朝着他们小幅度的挥手。
阮阮莫名心中一紧,拉着舒欢的手加快了脚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远远的看到灯光。
“是姐姐!”舒欢率先认出了冲在最前面的人。
盛小星也听到了舒欢的声音,立马吼道,“舒欢!你跑到哪儿去了?”
看到两个孩子没事,身后的众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谈书静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拉着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后怕的询问道,“没事吧,你们俩跑到哪儿去了?怎么也不跟人说一声呢?再找不到你们我就得跟你们爸妈说了,欢欢,你姐姐急的都要报警了。”
舒欢被谈书静拉着,一双惺忪的眼睛难得清醒了不少,目光越过围着自己的众人,落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盛小星正背着身擦眼睛。
嘴上说着嫌弃这个妹妹,其实真出了事她比谁都担心,刚刚找人的时候脸都白了,这会儿眼圈儿还是红的,偏偏嘴上倔的很,“我报警什么?我是怕这丫头被人贩子拐了我回家吃不了兜着走!”
“姐姐,”舒欢小跑过去,拉住了她的一只手。
“烦死了,你别碰我,”盛小星吸着鼻子,扭过脸不肯看她。
舒欢的身高才到她的腰,在她眼里就是个烦人的小不点,平时全家上下都围着她转,不管是爸妈还是舅姥姥一家人都喜欢她……
“姐姐,你别生气了,”舒欢倔强的拉着她的手,然后往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这个给你。”
“什么玩意儿啊?”盛小星不耐的看了一眼,看到掌心里的东西时,一下子愣住了,两块雪白的月亮贝在月色照耀下光洁透亮,呈现透明的淡粉色。
舒欢仰着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只找到了这两个,还有一个缺了一个角。”
缺了一个角的月亮贝是她和阮阮在沙滩上堆沙子的时候发现的,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一个,她才会拉着阮阮一块儿沿着海岸找另外的。
“你就是为了找这个?”盛小星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
舒欢郑重的点了头,“姐姐,对不起。”
之前她不小心把盛小星的月亮贝风铃摔坏了,因为这个事情盛小星发了很大的火,可是全家都护着舒欢,说是妹妹不小心的,都觉得盛小星是大惊小怪,气得她好久都没跟家里人说话。
盛小星沉默了好一会儿,攥紧了手里的月亮贝,半晌拉住舒欢的手,“烦死了你,浑身脏兮兮的,赶紧回去洗澡。”
说着,她把舒欢抱起来,朝着酒店别墅的方向走去。
身后谈书静为首的一帮大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的笑了。
所以说,小孩子之间的问题还是要交给小孩子自己来处理,盛安然再神通广大,也解决不了自己的女儿们之间的矛盾,少插手为好。
回去的路上,谈书静和高湛并肩走在几个孩子身后。
“安然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呢,这儿就这么大,顾泽的安保也做的密不透风的能出什么事儿,告诉安然就得惊动城哥,到时候没出事也被他闹出事来。”
“女儿奴,真受不了,我看郁南城就是在家闲的,安然决定不去西部是对的,好好在家督促他找点事儿干。”
“安然不去西部了?”高湛微微一愣,“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看着郁南城这几年意志消沉,在家无所事事的,自己愧疚了呗。”
“她愧疚什么啊?城哥在家待着又不是她逼着的,还不是因为城哥他身世……”
“嘘……”谈书静眼神一紧,直接打断了高湛的话。
高湛自知失言,立马压低了声音,“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城哥总是担心将来是个隐患,所以早点从盛唐集团退下来,也是为了郁家好。”
提到这事儿,谈书静也不免有些忧心。
郁南城不是郁家的骨血,也不是郁老爷子的亲孙子,这件事恐怕是连郁老爷子都不知情的,所以他离开盛唐集团这个事情一直也没能得到郁老爷子的理解。
仔细想想,这个事情要是被盛唐集团的董事会知道了,恐怕连郁景希在盛唐集团的位置都不保。
“阿湛,这话以后别说了,嘴巴封死一点。”
“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