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六月到1919年六月北京政府的预算是:军事预算两亿九千七百七十万银元;债务偿付预算是一亿两千六百万元…以上各项汇总后为六亿三千三百零三万六千银元。其中军费加债务偿还加起来大约占了明年预算的%,实在是有些失去均衡了。
而去年中央政府的财政总收入,大约是五亿一千四百一十八万银元,也就是说中央政府明年的预算支出要比上一年度的收入多了一亿一千八百八十五万六千元。
至于中央政府和革命委员会之间的财政关系是,我们去年为中央财政贡献了两亿三千九百零六万元;中央政府拨给我们的军费、政务、教育等预算总共是两亿三千六百一十六万元。两者进行消减之后,我们还要支付中央政府大约290万元。
不过我们已经购回了中央政府内外债务的%,因此中央政府赔付的债务将要支付给我们七千一百九十八万,扣掉290万元,中央政府最终还要支付给我们六千九百零八万元。”
宋云桐向各位委员介绍了1918-1919年中央政府的预算和上一年度收入,顺便还理了理革命委员会和中央政府之间的财政往来。随后他就向各位委员们说道:“虽说我们不指望中央政府手里的那点预算,我们去年的财政收入是中央政府的倍,当然我们的债务利息要比中央政府多的多。
但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中央政府无度的挥霍财政收入,从OTg2NTc=而给国家财政造成极大的漏洞。现在全国有127万军队,我们国民革命军50万人,北洋军30万人,各省的地方武装40万人,再加上7万海军。
而我们的邻国日本,陆海军也才30余万人,上年军事总预算是亿日元。老实说,虽然我国的陆军人数是日军的三倍之多,但是真正能和日军打一打的,也只有我国民革命军,其他军队只能维持一下地方上的治安工作。至于海军部分,我们海军现在最出色只有两只军队,一个是海军造船厂,一个是海军建筑工程部队。和拥有8艘主力舰的日本海军,毫无可比之处。
因此我认为,整理全国军事编制,压缩军事支出,先把资金用于国家建设上来,也比养着这么多不能打仗的军队要划算的多。”
宋云桐的主张立刻获得了朱和中的支持,“宋云桐同志说的不错,淘汰掉那些没有战斗力和军纪败坏的军队,缩减人员投入到技术装备的研发和配备上,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和政治觉悟,我认为会更加的合适一些。
事实上,在俄国爆发革命之后,我们陆上需要警惕的只剩下了日本一国而已,倒是海上航路的安全,我们还需要一个长远的计划,才能弥补我们同海上强权之间的差距。
考虑到以上两点,建立起一支比日军人数多于2倍的,有着先进技术装备的陆军,并建立起全面的动员体系,和逐渐建立起海军近海舰队护卫近海安全,才应该是我国陆海军建军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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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委员显然不会反对这种削减其他集团军事力量的机会,能够用裁军的名义消灭这些军事集团,总比战争省钱。看到各位委员们都纷纷点头赞成,吴川于是也就顺水推舟的说道:“那么就这么定了,我们可以通过这份预算,但是中央政府应当拿出削减军费支出改善财政支出的措施来,否则下一年度我们就没法再接受这样不合理的预算方案了。另外,整编华北地区各军的话,我们也应当派一个军事委员过去主持局面,你们觉得那位军事委员合适?”
朱和中不假思索的说道:“那就只有吴禄贞和蓝天蔚了,他们至少和北洋还有点关系,对北洋各军进行整编应该压得住场面。”
宋云桐不由插嘴道:“我听说当初吴禄贞在北洋军中颇受排挤,他这个人的性子又刚硬了些,让他去整顿北洋各军会不会出现矛盾?蓝天蔚的性格要温和的多,虽说也是留日派出身,但是他在北洋军中人缘还算不错,让他去会不会更容易让人接受?”
吴川用手指轻轻敲击了下桌面,然后说道:“我看还是让吴禄贞去吧,本就是一个得罪人的活,太过心慈手软也干不了。我们现在不是担心北洋军和我们造反,而是要担心裁撤不掉人员。不给中央和地方做一个表率,他们很可能就会敷衍我们,这就有违我们的本意了。”
吴川定下了吴禄贞,其他委员们也就不再江浙湖汉北提出什么意见了,接下来提出议题的是梁廷栋,“耿谨文同志给我发了一封信件,我替他念一念。
新政府虽然已经成立,民国也正式走上了正轨,但是一些旧的事物并没有被消灭掉。比如现在还居住在紫禁城中的前朝逊帝,依然在宫内大摆皇帝的派头,俨然把紫禁城当成了国中之国。
那些满清的遗老遗少每日里进宫向这位小皇帝磕头请安,好似这位小皇帝还能复活大清一般,他们还把持了编修清史的工作,为满清的罪恶历史涂脂抹粉,混淆是非,欲为后来者翻案。
为正试听,余以为应当取消对逊帝的优待条例,收回紫禁城等原属于明朝的旧宫居,并对试图修改历史颠覆国家的满遗进行惩治,特别是应当废止清史馆,查禁及没收馆内所有资料,另外委派革命史观的学者对清史进行重新编撰。”
梁廷栋放下了耿谨文的信件,然后看着各位委员们说道:“我支持耿谨文同志的主张,我还建议,应当对迫害革命志士的反革命分子进行追查,不仅应当对这些反革命分子进行判刑,还应当禁止他们的直系亲属从事军队、教育和政府部门的工作。”
其他委员对于取消逊帝的优待条例,关闭清史馆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现在的满人就是死老虎,东北的满族都不关心北京的小皇帝到底过的怎么样。但是对于梁廷栋追加的一条,大家就有些犹豫了,比如孟继周就问道:“这个追查是从什么时间开始?那些人算是革命志士?”
梁廷栋冷静的说道:“凡是参加过反对满清起义的都算是革命志士,我们总不能让他们白死了吧?比如徐锡麟、,秋瑾、熊成基这些烈士,没有他们唤醒了民众,我们如何能够建立民国?”
宋云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吴川,方才斟词酌句的说道:“如徐锡麟、,秋瑾、熊成基这些烈士还好分辨,确实是被满清杀害的。但是也有许多人可不是死在满清手中的,比如宋教仁。要是我们一一追究下去,我担心会搞的人人自危啊。”
吴川思考了一下后说道:“我看,反革命罪这个东西还是要的。我们要保卫革命果实,总是要打倒反革命的,在我们制定了法律之后,还有人企图破坏革命成果的话,自然是要对这种反革命分子进行严厉镇压的。
但是,当下的局势还很复杂,我们要是打出反革命这张牌,很可能会造成混乱的局面。因为能够代表革命者的不止我们一家,哪怕是北洋集团,他们也可以自称自己是革命者,因为他们毕竟把满清赶下台了么。革命者的标准难以判定,最终就会激化矛盾,从而形成谁的拳头大谁最革命的局面。
我看,要求政府设立反革命罪可以,但是由我们提出追究谁是反革命这件事还是不提为好。但是我们可以接受民众的举报,以民元建立为时间点,在民国建立之后,还在鼓吹复辟帝制,鼓吹反对共和的,至少不能担任政府官职和议员,我们不能让一群复辟分子进入共和政府么…”
就在这一天晚上,位于察里津的斯大林接到了来自奥伦堡的一封电报,电报非常简短:“我们已经接到了来自东方的一整列火车,上面有五架飞机、18辆坦克和24辆装甲汽车,还有装满了大炮、机关枪、炮弹、子弹的9个车厢。下一趟军火列车将会在明晚抵达。”
斯大林看到电报后终于松了口气,他对着自己的秘书说道:“发电报给伏龙芝,他要的补给将会在明天早上到,我要求他在24个小时内打到萨马拉城下,让那些白匪军从喀山滚回来。”
站在他身边的米宁有些忧虑的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让伏龙芝先回来打退了克拉斯诺夫再说?要是伏龙芝不能尽快的打下萨马拉,萨马拉的白匪军也向着我们进攻的话,我们就会变成两面受敌的不利形势了。”
斯大林点燃了新换上烟草的烟斗,猛吸了一口方才说道:“假如没有得到来自中国方面的援助,我们当然应当先守住察里津再说。但是既然中国同志已经推进到了乌法-奥伦堡一线,那么来自西伯利亚地区的威胁就暂时消除了。只要捷克人放弃了和萨马拉匪军合作,选择向中国人屈服,从东方返回欧洲,那么萨马拉的匪军就不可能击败伏龙芝手上的1个正规师的。
只要打下了萨马拉,乌法以西的白匪军就会撤向乌法和西伯利亚的白匪军汇合,那么从察里津到莫斯科的道路就畅通无阻了。对于现在的莫斯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粮食,而粮食就在南方,打通了通往莫斯科的道路之后,我们一定会得到更多的兵力,那么我们将不仅仅保卫住察里津,还能彻底击败克拉斯诺夫,打通前往产粮区的通道,为莫斯科送去大量的粮食。”
看到斯大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米宁虽然还有些担心,但却还是相信了这位人民委员。现在的察里津守军也就万人,最有战斗力的是伏罗希洛夫领导的第十军,约万人。而克拉斯诺夫率领的哥萨克白卫军却有着步兵和骑兵近万名,听说还携带着大量的火炮和机枪。
假如伏龙芝的1个师在察里津的话,那么米宁就一点都不担心察里津的安全了。当然,如果伏龙芝的部队还在察里津,克拉斯诺夫也未必敢一头撞上来。
作为前沙皇军队中的哥萨克将领,在人民委员会派出的委员在顿河实施了错误的政策,导致了顿河哥萨克的普遍不满后,原本已经宣誓不再反对苏维埃的克拉斯诺夫立刻就加入了顿河哥萨克对苏维埃的起义。
只不过富有野心的克拉斯诺夫选择了和德国人合作,而不是向协约国示好,因为他希望能够和乌克兰的盖特曼帕维尔·斯科罗帕茨基那样,成为顿河地区的君主。在德国人的支持下,他很快就聚集起了一只近五万人的顿河哥萨克军,成为了人民委员会在南俄最大的敌人。
不过克拉斯诺夫企图让顿河独立的计划和投靠德国人的行动,也让他失去了协约国的支持和邓尼金和阿列克谢耶夫的公开斥责。5月28日,克拉斯诺夫与南俄志愿军首领邓尼金进行了会晤,克拉斯诺夫斥责了对方不懂得与布党作战的性质,过于重视与协约国的军事义务是会吃亏的,最后一切都会被他那样的人给毁掉。
在经过了艰难的协商之后,邓尼金终于接受了克拉斯诺夫的提议,罗斯托夫银行给予志愿军600万卢布的贷款购买军械,同时志愿军负责保护顿河军的侧翼。虽然南俄志愿军勉强同意和克拉斯诺夫合作,但是却并不愿意和顿河哥萨克联合作战,而为了说服南俄志愿军和自己合作,克拉斯诺夫也白白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
顿河哥萨克军的迟缓行动,倒是给了斯大林一个整合内部并建立环绕察里津防御阵地的时间。他一边建立了北高加索军区军事委员会自己任主席,伏罗希洛夫和米宁任委员全面领导察里津的军事和政治,并抓捕了城内大量的破坏分子和可疑分子,对于知情不报者也一并抓捕了起来。
另一边则从工人中选出可靠的无产阶级建立工人武装,然后调动了大量的居民在城市内外修建了野战工事、掩体和环城铁路线,并架设了钢丝网,还调来了伏尔加河舰队。
在建立了这样强大完备的防御工事后,斯大林觉得克拉斯诺夫想要攻入这座城市,除非是察里津的防御部队出现了问题,因此他又将军队分为了三个部分进行互相掩护和监督。做完了这些准备之后,他反倒是担心克拉斯诺夫不肯来进攻自己了,如果不能依赖阵地战大量的杀伤顿河哥萨克,那么之后他就不能南下征收粮食,莫斯科就会挨饿,那就是真正的大问题了。
想到这里斯大林便感到不满的说道:“假如不是托洛茨基胡乱的发委任状给特利弗诺夫、阿弗托诺莫夫、柯培这些人,南俄的形势又怎么会坏到这个程度。正是这些人,使得南俄的农民们都起来反对苏维埃了。
那些所谓的军事顾问,完全就是在红军内部阴谋破坏的反革命分子,他们除了消极作战之外,就是在和白匪军互通消息。”
米宁也只能点头附和道:“确实如此,那些前沙皇军官根本不可信,只有工人阶级出身的红军将领才是可靠的。事实上,那些家里是富农的士兵现在也变的不可靠起来了。因为他们反对人民委员会的征粮制度。至于那些哥萨克,他们更乐意站在哥萨克而不是无产阶级的立场上看待革命。”
斯大林注视着窗外夜色中的星星好久,方才说道:“希望中国同志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