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飞顿时如遭雷击。
忍不住转头又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
所有弟子所穿长袍均是一般无二,他也不知道为何杨竹等人竟一眼认出这长袍的主人。
“这......谁说这是什么师姐的?”
陆鸣飞还想抵赖,但心里却没有了底气。
杨竹等几名女弟子带着奇怪的神情,伸手朝着那长袍的袖口处指来。
仔细一看,陆鸣飞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在那长袍的袖口之处,同样绣着一朵青色莲花。
杨竹生怕陆鸣飞看不明白,上前又看了两眼解释道:“这可不就是穆师姐的长袍,只有她的长袍才会有这样的刺绣。”
记起赖厚安说过,那师姐名叫穆浊连,原是指那莲花濯清涟而不妖之意。
再看众女弟子,一个个神色复杂地朝着陆鸣飞看来,怕是在脑补着各种不同的画面。
原本打算偷偷摸摸将长袍送回,这下倒好,竟是弄的人尽皆知,正打算着该如何解释和收场,便听身后破空之声传来。
虽未回头,陆鸣飞却已经察觉不妙。
一道人影忽然从山林之中闪出,浑身上下尽是杀机。
无论是那张绝世容颜,还是她手中那柄森寒长剑,陆鸣飞均是印象极深,心中顿时一阵慌乱,急忙说道:“姑娘......你听说我,我真的什么都没......”
穆浊连冷冷打量一眼挂着松枝上的那件长袍,俏脸之上几乎泛起冰霜,不等陆鸣飞说话,手中长剑一挥,划出一道剑光朝着他横斩而来。
陆鸣飞大惊失色,仓皇倒地躲闪,剑光擦身而过,直接将身后一颗小树劈成两半。
早知这女子凶狠无比,如今一见,与自己设想之中相比犹有过之。
一时间陆鸣飞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幸好有黎青帮手,也不知眼下的他四品修为,能挡上对方几招。
心中刚有指望,谁知扭头看去,黎青却是拼命地朝着林中跑去,跑的干脆利落,头也不回。
来不及破口大骂,穆浊连又是一剑斩来。
众女弟子不由一阵惊呼,显然这一剑之威更胜之前,并无丝毫留手之意,正是要将陆鸣飞当场斩杀。
心底涌出一阵寒意,面对如此攻势,仅有二品修为,又未接触过太多武技的陆鸣飞自然没有应对之法,怕是下一刻便成了对方的剑下亡魂。
“放肆!”
眼瞅危在旦夕,阮星澜不知从何处踏空而来,同时一阵狂猛气旋拦在穆浊连身前,将那道剑光挡了下来。
“浊连,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位可是你的师叔祖!”
阮星澜厉声喝斥一句,满脸的寒霜,无论表情还是语气之上,显然是动了几分怒气。
众女弟子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开口说话,师傅对穆浊连师姐向来宠爱有加,在这玉殊峰上无人不知。
如今日这般情景,哪里有人见过。
穆浊连同样一脸的冰寒,目光冷冷扫过陆鸣飞说道:“什么师叔祖,这小贼昨天偷偷跑到映月潭去,我岂能饶他!”
先有长袍之事,又听说陆鸣飞偷上映月潭,一个个女弟子均是心思机敏之人,怎能联想不出些许画面,一张张俏脸上的表情越发丰富精彩起来。
阮星澜的情绪稍有缓和,对着穆浊连说道:“不可胡言!这位按辈分算的确是你的师叔祖不假,毕竟初来燕灵山不久,不知者不怪,你怎能这般咄咄逼人。”
“对对对!我是真不知道,只是晚上看不清路,误打误撞在走到了哪里。”
陆鸣飞也急忙附和解释,却越描越乱。
这般说了,穆浊连再没什么办法,狠狠一咬银牙,双目如刀般地看了陆鸣飞一眼,转身朝着林中行去。
只是她这一眼,绝无半点善罢甘休之意。
见穆浊连走远,阮星澜并未离去,转头看向陆鸣飞问道:“小师叔,你没事吧?”
陆鸣飞抹下一把额头汗珠,笑笑说道:“没事,没事!”
阮星澜继续解释道:“浊连这孩子因为修炼功法的缘故,需要长期在寒潭之中修炼,她心性不坏,只是与人接触的少了,性格有些孤僻,若是冲撞了小师叔,还请小师叔莫要放在心上。”
总算将事情暂时平息下来,陆鸣飞哪里还会计较什么,随意附和了几声便转身落荒而逃。
长袍丢在了玉殊峰上,但那件贴身的琐衣还在陆鸣飞怀中揣着,不忍随意丢弃,但自己的房间时而会有弟子来打扫,也不敢放在房中。
接连几日,陆鸣飞哪有胆子乱跑,便躲在清渊峰中打坐修炼。
谁知这次修炼感觉大不相同,体内中的玄气明显有了一定的增进,再不像之前那般始终不见起色。欣喜之余,陆鸣飞隐约察觉到这样的变化与那天夜里在映月潭和赖厚安接触之后的特别感觉有关。
类似事情不止发生一次,只是之前陆鸣飞尚未筑基,难以察觉。今时不同往日,这般将他人玄气收归己用,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为了证实,专程寻到厉经纶的门下寻找赖厚安印证。
六道之中,厉经纶本就最为敦厚,难得见陆鸣飞前来,自然恭敬有加。
寒暄了一阵,随即问起陆鸣飞的来意。
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说是想找个精明伶俐些的弟子偶尔去清渊峰帮忙做些闲散杂务,这些事情掌门虽早有安排,但厉经纶并未在意这些,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便随意答应下来。
陆鸣飞指明赖厚安,厉经纶当即放人。
一路跟随陆鸣飞回到清渊峰,赖厚安兴致极好,一路之上喋喋不休,也对陆鸣飞十分恭敬。
虽不知道这所谓的师叔祖究竟有何斤两,只是看自家师傅对陆鸣飞的态度,便知道他身份定然不会寻常。
到了房中,不等陆鸣飞开口问话,赖厚安便一脸坏笑朝着陆鸣飞挤了挤眼睛说道:“师叔祖,那穆师姐的事情怎么样了?”
只看他那猥琐的模样,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事,陆鸣飞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说道:“什么怎么样,我跟那穆师姐能有什么事!”
赖厚安却是不以为意,递过一个心照的眼神说道:“我知道师叔祖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咱们燕灵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要是两情相悦,结成个道侣还管他什么辈分,再者说了,这满山的年轻弟子中,除了师叔祖这般英俊潇洒之人,谁又能配得上穆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