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杉矶国际机场出来，老葛觉着美国的防疫工作还是等于零。候机楼和出口到处都是人，也没有戴口罩的，更没有任何关于疫情的信息。
但......
“为什么美国空姐会问我疫苗？”上了接送的车，老葛就问，“国内防疫已经公开化，常态化。美国的情况到底怎么？”
最近两个月，中美两国货运量暴增，但人员往来暴跌。
国内搞了入境隔离，不仅仅针对美国人，已经扩大到全球所有国家。原本想来中国的也不来了。
中国赴美人员也因为‘忠诚调查’而大幅减少，几十万留学生和未入籍人员同样被轰回家——FBI真的发通知要求限期离境。
不少留学生开始是大骂特朗普政府的政策违背‘自由民主’的理念，但现在眼看着美国疫情愈演愈烈，竟然有人在‘感恩’哈登局长饶自己一条小命。
从六月到现在八月，两个月的缓冲下，国内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各个省都发现病例，也爆出不少问题。
但做的工作越多，在舆论上反而越被动。因为公知和外媒压根没消停。
有人从‘全球抗疫’的角度抨击封国是不对的，是愚蠢且毫无大国担当——应该主动派医护人员帮美国防疫，以此获得美国的谅解和信任。
总之，中国人多吃几口肉能跟亚马逊雨林的毁灭联系起来。不管做什么，外媒总会有理由来骂。
现在国内老百姓差不多都知道有这么个无药可治的疫情，一旦传染只能硬挺。挺过去就活，挺不过去就成为‘百分之五死亡率’之一。
接机的人对此问题哈哈大笑，“美国社会天生割裂。洛杉矶是民主党地盘，这里有人会出高价打疫苗。
但如果是内陆州，大把的美国土佬在赞美上帝，挖核战掩体，囤积末世物资，大骂比尔.盖茨想通过疫苗控制全人类。”
“比尔.盖茨，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老葛疑惑的很。
“就是没关系啊。”接机人员摇头不已，“不能用中国人的思维看待美国问题。至于有空姐拦你，是因为现在有人走私疫苗到美国。”
啊......老葛震惊，“还有这种事？”
“美国有钱人消息灵通又怕死，知道疫情的严重性。不少国内做代购的转而走私疫苗，腺病毒疫苗能炒到一千美元一剂。
真正有钱的则干脆跑到上海去度假，住高档酒店隔离十四天，顺带打个疫苗，说不定还能谈点生意。
机场的空姐知道你是从中国来的，就问有没有疫苗。因为这其中是利润太高了，只要有货绝对能卖出去。”
听到‘一千美元’的价格，老葛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暗想自己的行李箱若是装满疫苗带到美国能赚多少，这道简单数学题被算出个令人眩晕的金额。
“哎呀，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老葛觉着自己真是落伍了，“我三十年前想出国却没路子。可现在终于出国了，没想到美国已经是这个局面。”
这话背后还藏了半句，老葛暗想自己二三十年前立下的宏伟志愿，难道真有实现的一天？
接机人员心里藏的话就更多了——这疫苗生意的市场是如此之大，‘圣光’已经在寻求获得FDA的紧急许可，打入美国市场。
美国医药公司对此是坚决反对，就不知道双方博弈的结果是什么。换过去，美国医药公司绝对稳赢。但这次情况明显不太对。
老葛晃晃脑袋，把疫苗的事抛之脑后，注意力还在任务未知的‘考察团’身上。当天，他换了‘台湾商务人员’的身份，再次搭乘一架美军飞机抵达俄亥俄州的莱玛。
莱玛是个没啥知名度的小城。
老葛在当地酒店见到了考察团的其他成员。其中有几名明显是精明强悍的军人，却都穿着常服，试图假装成游客。
考察团必然集体行动，大家对彼此身份心照不宣，偶尔交谈几句也点到即止。但老葛加入团队后莫名兴奋，因为能听到同伴私下几句闲聊。
比如：
“我去年参加俄罗斯的坦克两项，毛子的裁判真是耍无赖。当年苏联还是领导全球无产阶级革命的老大哥，现在居然堕落到输不起。”
“坦克两项不就是跑圈比赛么？毛子就是耍人呢，它用的T72B3M专门强化了发动机，给其他国家用的却是普通版本。真是脸都不要了。”
“老子真的是不行了，它们的坦克无论动力还是火控都跟不上潮流，连我们次一级的96B都不如。”
“我今年本来就要去参加坦克两项的，但上级突然说有秘密任务。嘚......一张机票就把我送美国了。”
“话说把我们弄来这里干嘛呀？这俄亥俄的莱玛有什么特别的吗？”
‘挂羊头卖狗肉’的考察团聚在酒店被禁止外出，禁止和外界做任何通讯，好几天就只能在套房里待着闲聊。
老葛听到几个当兵的问‘莱玛有什么特别’，忍不住答了句：“莱玛有个美国陆军的装甲兵训练场。”
啥......？！
考察团内几个当兵的顿时大惊。
老葛继续道：“这个基地不太出名，它是给美国国防部莱玛坦克维修工厂配套的，主要是给维修后的装备做适应性测试和训练。”
说到这个，再考虑一下自己的本行，老葛也吓一跳。他在套房的沙发上坐着，朝瞎扯淡的军人同伴问了句：“你们几位不会都是装甲兵吧？”
哪怕是同一个考察团内，可刚刚还‘吹牛’参加过‘坦克两项’的几人立马顾左右而言他，不是赞叹今天天气真好，就是说自己肚子饿了，要么是尿急。
在酒店待了一周，老葛快闲的发霉。一辆军车赶来，有个正儿八经的美军军官点名来接‘台湾考察团’。
美台之间的军事往来也是偷偷摸摸的，相关人员总是以商务或旅游身份出现在美军基地进行考察或接受培训。
老葛这帮人身穿便装，说汉语，亚裔长相。完全没人怀疑他们有什么特别。
考察团全体上车，呼啦啦的就被拉到莱玛市郊的美军基地——一片起伏不平的广阔旷野。
美军所有的坦克重装备基本都有阿拉巴马州的安妮斯顿基地和俄亥俄州的莱玛基地进行维护升级。
维护之后，要在莱玛基地的配套训练场进行测试。接装的美国装甲兵会在这里搞些适应性训练。
考察团乘坐军车抵达训练场，团内几名‘疑似装甲兵’兴奋的坐不住——就在车外不到百米距离，一个四车制坦克排正隆隆驶过。
全部是‘艾布拉姆斯’，而且是升级到最新型号的M1A2C。
“哎呦，我的妈啊？难不成要让我们来参加美国佬的装甲训练。”
“闭嘴啊，动动你的脑子，我们现在是台湾考察团。”
“话说你们谁会说台湾腔？我现在有点慌。”
“台湾腔大概就是捏着嗓子说话吧？”
“卧槽，快看，前面有个连级的战术训练。这东西看一眼就不亏了。”
军车内的考察团坐立不安，开车的美军大兵重重的咳嗽一声，立马让这帮‘台湾人’开始琢磨如何说‘正宗’国语。
有位东北大哥急的满脸冒汗，委屈的跟山东同伴低语道：“咋整啊？学不来啊。一开口我就得露馅。”
军车到训练基地的一栋楼前。梁广从楼内出来，上了军车跟考察团的队长见面。看到有‘内应’在，老葛等人心里安稳些。
但梁广却严肃道：“各位，你们是以‘台湾伪军’身份来这里的。
我们已经联系好了一些参观和学习项目，可以让你们深入了解美军装甲力量的构成、训练和军备情况。
但有个麻烦事，真有台湾考察团在这个基地。美国想改装一批阉割版的‘艾布拉姆斯’卖给他们。”
啥......有伪军？
考察团众人心头沉重，颇有压力。
梁广倒是已经在美军内待了一年多，知道哪里安全哪里危险。他先领着老葛一伙去参观莱玛的维修工厂，涨涨见识。
等进了工厂车间，众人发现戴安全帽干活的好些人明显是亚裔，他们彼此交谈甚至是汉语。
“小梁。”葛主任悄悄靠近梁广，“这里怎么都是中国人啊？难道......是台湾那边来的？”
“不是，就是我们的人。‘圣光’搞的‘劳务派遣’。现在好多美国重工业招不到工人，于是我们派人来填补。
这类工作的年薪普遍在二十万以上，技术好再加加班，每年赚三十几万并不难。当然了，对外肯定说是东南亚劳工。”
梁广说的笑嘻嘻，老葛方才恍然大悟。他低语道：“原来我儿子到美国工作，干的就是修坦克？”
“那倒不一定，‘劳务派遣’的工作很多，也可能是去造航母。”
“造航母？”老葛睁眼发呆，他真的想不到自己儿子居然有机会能干这事。
关于‘圣光’派遣劳工的事，国内军工和军队内隐隐约约流传不少段子。但百闻不如一见，考察团到了美国，亲眼看看来的震撼格外大。
“各位，你们大概要在这里待三个月。”梁广正色说道：“这次机会难得，是付出不小代价换来的。”
是啊，代价真不小，低价卖了好几箱疫苗呢。放在洛杉矶能卖一千美元一剂，卖给美军只能一百美元。
考察团却觉着肩负重任，面容严肃。
梁广又压低声音，继续道：“其实这次我们不但可以探探美国人的底，也可以摸摸台湾那边逆贼的底。”
诶......这要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