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带着亚当学院的三人走到一处崭新的黑色铭碑之前,缓缓停下了脚步。
那个,就是纪千明的铭碑吗?
克莱尔怔怔的看着前方,在铭碑的前面此刻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手中捧着一束花,缓缓地放在了铭碑之前。
她转过身,看到了站在远方的克莱尔,眼圈顿时又红了起来。
“娜塔莉娅。”克莱尔快步走上前,轻轻抱住了憔悴的娜塔莉娅,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娜塔莉娅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
“克莱尔……他死了,他死了……”娜塔莉娅淡蓝色的眸子满是哀婉和悲痛,嗓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我知道的。”克莱尔强忍着眼泪,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手抚摸着娜塔莉娅的后背,轻声说道:
“娜塔莉娅姐姐,我们,爱上了一个英雄呢……”
她的嘴角牵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娜塔莉娅浑身一震,重重的点了点头。
“克莱尔,我没事,你去和他告个别吧。”
克莱尔嗯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走向纪千明的铭碑,像是担心吵醒他一样,缓缓蹲**,将手中的白花放在地面上。
“纪千明,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前两天我还在给你写信呢,可是我好蠢啊,怎么写都写不好,浪费了好多张纸……”
“我想告诉你,我想你了,也想问问你有没有想我,暑假会不会来伦敦找我玩,不行的话我来找你也行啊。”
“我……我怕你把我给忘了。”
克莱尔忽闪着那双星辰般的眼睛,两行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
“我的信还没有寄出去,你就战死了……你风光啦,成了大英雄啦,可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我不想你成为什么大英雄,我只想你好好的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嫁给你……”
“我知道你其实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娜塔莉娅姐姐,可……我想嫁给你,和你又什么关系呢?你说是吧?”
克莱尔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随后眼中又充满了温柔,继续轻声说道:“那封信我没有写完,我又重新给你写了一封,已经被我烧了,我听说在你们华夏,心里很想念某个人的话,烧掉的东西就会去到你那边,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
“千明,我走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拜拜。”
克莱尔缓缓站起身,抹去了眼角的泪水,轻轻的转身向侧面走去。
“啊,对不起。”克莱尔整个人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之中,一不小心撞上了某个人的肩膀,急忙开口。
她抬头看去,那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东方少年。
那少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关系,嗯……你是亚当学院的克莱尔吧?”
克莱尔一愣,“你认识我?”
“对啊,当时两院交流的时候,我也去了,不过我是负责情报交流那一块的,所以没有参加战斗。”
“原来如此。”克莱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当时前往欧洲的人很多,她自然不能把所有人都记住。
“那你也是来参加纪千明的葬礼的吗?”
“是啊,你……和他熟吗?”
“熟啊。”少年笑的更加灿烂了,“太熟了。”
克莱尔的眼睛一亮,“那他有没有和你提过……嗯……关于我的事情?”
少年眉毛轻轻一挑,“当然提过,他在前往战场之前还给你写过信呢,算算时间,应该过几天就能到了。”
信?克莱尔浑身一震,急促开口。
“他,他给我写信了?”
“嗯,你回去仔细看看亚当的收信箱,应该很快就到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回去一定好好关注!”克莱尔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双眼都亮了起来,像是个得到了心爱礼物的孩子。
她兴冲冲的离开了人群,等她已经高兴的一股脑跑到山腰,才一拍脑袋,有些懊悔的开口:
“啊,刚刚忘了跟他说谢谢了,连名字都没问……呜呜呜,克莱尔你这个笨蛋!”
待她又急匆匆的跑回去的时候,那个东方少年已经消失不见。
那少年自然就是变身后的纪千明,他刚刚走到自己的铭碑边,正好听到克莱尔这个小妮子对他说的悄悄话,犹豫了片刻之后,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至于他所说的写信,自然是真的,当时临近暑假,纪千明还想着要不要再去一趟欧洲,就随手写了一封信寄去了亚当,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嗝屁”了,那封信要是被克莱尔遗忘在亚当的角落,未免有些可惜。
为了更好的偷听“悄悄话”,纪千明趁着没人注意,化作一团阴影藏在了铭碑后的影子中。
这块铭碑和之前崔胖子的很像,上面用鎏金刻着八个大字。
“深藏黑夜,一鸣惊人。”
据说这八个字是张景琰亲自提的,在旁人看来,这句话的意思无非是纪千明虽然有绝世之才,但不慕虚名,直到危急关头,一鸣惊人,震惊天下。
可纪千明自然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句碑铭这么简单。
这八个字,说的不就是他现在的状态吗?
深藏黑夜,负重前行,待到任务完成,便将名震天下!
或许只有等自己彻底完成任务的那一天,其他人才会真正的读懂这句话的含义吧。纪千明想着。
下面的生平简介,相对于其他君级来说就要少一些了,毕竟他进入勾陈不过一年,功绩上自然不多,但最后神农架那一战则是浓墨重彩的描写了一番。
“……那日,明君从天而降,光明为剑,黑夜为袍,脚踏四域,连杀八位神将,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
最后,则是遭受了半步神王境界的偷袭,和四位神将的全力一击,英勇战死。
虽然描述的都是真实情况,但纪千明亲自站在铭碑前读自己的生平,感觉还是怪怪的。
自己看自己的碑铭,我应该算是勾陈建校史上第一人了吧?纪千明想着。
这时,一位两鬓斑白的青衫少年,带着一位少女,向着他的铭碑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