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重建,有些村名便有些不大乐意了。盖一所房子已经够累了,更不用说需要重建整个小渔村,无论是人力、物力,亦或是财力都不是他们能够承担得起的。
“如今食物有现成的,没有材料,咱们就地取材,如果不够那就开山,至于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一听陈尘都这般说了,不乐意的人最终也答应了下来,于是经过商量,强壮一点的汉子则负责开山取石,剩下的则带着孩子们分散开来,在废墟中寻找还能使用的物件。
除了上了年纪,以及需要喂奶的幼孩歇息以外,其他的妇女则回到山洞中要么负责洗衣,要么负责生火做饭。
眼看众人开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陈尘也不再闲着,借着替小叶子阿娘买药为借口,打算去一趟明月城。
由于房子被毁,挖出来的药材已经无法服用,小叶子便没有多问,只是叮咛陈尘,让他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为了不引人注目,陈尘没有选择御空飞行,尽管如此,可凭借他的脚力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撑死了天,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陈尘上路没多久,便遇到一个熟人,眼看对方一脸奉承的看着自己,陈尘缓缓道:“你怎么来了?”
“呀!陈公子,真的是您!大老远小人就瞅见您了,小人光杆一个待在家里,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干啥,就索性跑来找您,看看您有没有什么脏活累活,需要小人帮您出面。”
阿财嘿嘿一笑,露出一排黄牙来,本就没什么错在感的俩眼睛再那么一眯,跟两粒绿豆一般,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清楚。
“你来的正好,我还真需要你帮我做点事。”陈尘明白对方肯定是知道了黄岳维被自己杀了,这才跑了过来,倘若把自己换成黄岳维,他恐怕也是这服德行。
“陈公子,瞧您这话说的,跟小人见外了不是?只要您吩咐,不管什么事儿,小人都给您办的明明白白漂漂亮亮的。”
阿财一边打着包票,一边拍着自己个瘦骨嶙峋的胸口,为了显得自己靠得住,拍的格外用力,每拍一次,都会将自己拍的后退一步。
陈尘生怕对方将自己拍的背过去气儿,他摆摆手示意自己相信他,借着道:“你那里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瞧您这话问的,那是不清楚我阿财的能耐!若说这赚钱的法子,小人能给您找出一百来个,什么坑蒙拐骗、敲诈勒索……”
“嘎……”正掰着手指头掐算的阿财眼看陈尘神色冷漠,他“嘎吱”一声止住了声,活脱脱向一只被人捏住嗓子的鸭子。
“瞧小人这张臭嘴!陈公子怎么能做这种不入流的事?”阿财毫不客气,径直给自己甩了一耳巴子,当下“嗷”了一嗓子。
陈尘瞥了一眼,“接着说。”
只见阿财一手捂着生疼的脸颊琢磨了半天,良久,其瘦弱的身子一抖,再把胸那么一挺,“没了。”
陈尘:“……”
“陈公子您先甭急着生气,不是小人想不出来,可来钱快的法子就那么几个,对对对,有了有了有了!”眼看陈尘面若寒霜,还苦哈哈的阿财眼睛登时放出光芒。
“陈少爷您看啊,为了不让您受累,今天晚上我替您摸进黄府去,把黄府的银子都替您掏空咯!”
“偷?”
“偷?这咋能是偷?小人去的时候就给黄府那老娘们说清楚,爷个儿今天不是来偷你的,是来拿的!快把你府上值钱的东西,都乖乖的摆出来。这样不就成了?”
阿财两手一拍,继续道:“诶,再说了。这本来就是陈少爷您的家当,回自个儿家拿些东西,有啥不对?”
眼看阿财一脸热乎劲,陈尘强忍着抽他一耳光的冲动,虽说这理并不是这个理,可思来想去,好像又没什么不对,而且除了这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好像就没什么好主意了。
要不就……?
这是陈尘第一次来到黄府,见其气派的烫金匾额上用金漆龙飞凤舞写着两个大字“黄府”。
可是不知为何,此时的黄府并没有让人觉得庄严雄伟,大气磅礴,反倒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冷清之感。
身边的阿财刚一踏进大门,活脱脱像只进了地里的狗子,扯着嗓子一通撒欢,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如今有了靠山,
“娘们!赶紧给爷爷出来!爷爷今儿个是来问你拿东西的!快把好东西都给爷……”
“闭嘴!”
眼看陈尘发话,阿财立即止声,与此同时,他更是收腹挺胸,将头抬的高高的,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只见一位身着孝衣的妇人款款从府中走出,她见到陈尘,不仅没有扑上来拼命,而是先朝着陈尘行了一记礼,“明月黄氏见过仙长。”
对于黄氏的表现,让陈尘不禁有些意外,自己不仅杀了对方的丈夫,更是杀了对方的儿子,可从其表现来看,似乎不曾恨过自己。
“你,不恨我?”
“恨?为什么要恨?”黄妇人似乎知道陈尘会有此一问,只见她又一次俯身行礼。
“逆子心性如此,难以当人,奈何奴家肉体凡胎,无法教导。逆子修行不过三年,便残杀无辜者一百二十六名,若不是仙长替我杀那逆子,也不知还会有多少无辜之人受害。”
“我知道仙长会疑惑奴家为何会记得这么清楚。因为每次逆子回府所杀过的人,奴家都会准备钱两送至死者家眷手中并一一记册,方才奴家回到屋子里把那册子翻开一瞧,仅仅三年便屠戮明月城中这么多人,至于其他地方,奴家不敢再想。呵……难以当人啊!”
“只恳请仙长放过黄府现存的家丁婢女,他们是无辜的……”
此刻,陈尘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无需探查神识,他便知道对方没有说谎。
一位修行之人借着自己的力量肆意妄为,而她的母亲却只能背着自己的孩子替其赎罪。
到底,谁才是那个可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