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旷世天劫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水漫山岳，陆地崩溃。
天州，帝州，霸州，面积尽皆减少了近一半，龙州因为远一点，情况还好些。
太古原崩溃近八成，雄州毁掉了近六成土地，就算是留存的土地，也因为可怕的冲击力形成了巨大的沟壑，成为了深渊地带。而这样的地方，处处皆有。
什么是灾难？
这就是。
天劫后的喜悦，终归还是会被这些灾难冲淡了几分。
白一帆跑回去的时候，看到了柳璃，莫灵灵带着孩子帮助其他受难的人。
青州城也毁了，再坚固的城墙在天劫面前也不值一提。
狼藉遍野，处处皆苍夷。
“父亲！”
白玉飞奔而来。
白一帆蹲下迎上去，紧紧的抱在怀里。
柳璃，莫灵灵走来。
柳璃怅然道：“太惨了，哪怕我们这边已经很远了。”
莫灵灵轻语道：“如果不是修建的城墙抵挡了一部分，只怕死的人会更多。还有那些来找你的伪神们，他们也出力了。”
就是因为有了这些城墙，哪怕在不值一提，也给所有人提供了一个基本的保障。当然，那些伪神的贡献也不可忽略，至于他们到底怎么想的，白一帆也不需要知道，因为他不在乎这些人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白雪拉住白一帆的袖子，“父亲，雪儿怕怕。”
白一帆松开白玉，抱起她，安慰道：“不怕，有父亲在呢。”
接下来的时间里，所有人又继续了新的忙碌，青州城需要重建，残渣需要清理。
到了第三日，柳青云前来报到事情。
“雄州那边的情况很惨。”
柳青云双眼满是血丝，是过于操劳了。“起码……死了超过八千万人，哎，太惨了，处处都是尸体。对于无数的人来说，这种威力的天劫……难以承受。”
白一帆沉默，很多人是他从天州，帝州带回来的。
如果他们不来，或许早就死了，就算不死，这一次的天劫也是一样的结局。
柳青云深吸一口气，“我们青州这边还算好吧，死亡的数量应该……应该是一千多万。”
上苍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无人能够有详细的述说，唯一能够说的是，天要灭世间，真的很轻松。
还算好吗？
不知道。
也许只要死一个人，这个‘好’字就不能用。
柳青云很累，他颓然的在一旁坐下，这几天他看到的全部都是碎肉残骸，几近崩溃。
白一帆轻语道：“把今天定为‘大祭日’吧，以后每年的这一天，全天下共祭这一天走的人们。同时提醒每一个人，珍惜现在，珍惜身边人。因为……谁也无法知道，明天还有谁在。”
柳青云默默点头，喝了一杯水就走了。
白一帆在想，我们能够为死者做什么呢？
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够做的，或许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念想吧。
恢复，休整，巩固，感悟。
这就是现在所有人要做的事情。
渡劫之后的第八天，杨荟菲来了。
她这些天并没有离开，只是随便住了一间房，休息了几天，就是这么简单，随意。
两人面对面坐下，大厅内有些沉闷。
“你还不错。”
杨荟菲语气平缓，似乎她开始真正的正视白一帆了。
白一帆道：“托你的福。”
杨荟菲淡然道：“我的立意不会变。”
白一帆道：“给个理由？”
杨荟菲晒然一笑，“人心过于复杂，也过于丑陋，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你们这边的人，照样有人在收拾破房子的时候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当然，还有争执，比如你偷懒耍滑了，他占人便宜了，如此过于恶心。”
白一帆沉吟道：“人性复杂，优劣共存。小打小闹，不同于大恶。这种事情上如果过于计较，世间不存。”
杨荟菲笑道：“我相信人性本善，一切都是外在环境所影响的。那么只要大环境改变，人就会改变。”
白一帆摇头，“可我相信的是人性本恶，人生来好动，以破坏的行为来满足自己的求知欲。而我们的大环境，更多的是让我们每一个人摒弃心中的恶，逐渐建立有序的，有理有据的道德标准。”
杨荟菲淡然道：“人性本恶？人生来就是一张白纸，何来恶念？”
白一帆则道：“既然人性非本恶，那么你又如何证明人生来就有善的观念呢？”
杨荟菲微微蹙眉，“你真能瞎掰。”
白一帆笑道：“彼此彼此，因为有些东西虽然是明知道的，却又成了未知的。”
杨荟菲整理了一下衣裙，笑道：“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他日代解决了所有事情之后，我再来陪你算清楚世间这笔账吧。”
白一帆询问道：“你还是打算灭世？”
杨荟菲晒然一笑，“或许吧，时间到了再说。”
白一帆怅然，长出一口气，“也罢，随你。”
灭世，这是杨荟菲根本的想法，白一帆很清楚这一点。想要改变这个想法，那是非常难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败她，除此别无他法。
白一帆站在门口处，目送杨荟菲离开。
玉古砂金在这一刻浮现，低声道：“这娘们还是那种灭世的想法？”
白一帆点头，“是的。”
玉古砂金恼火道：“惹急了，大家一起灭了她，多大点事情啊。”
白一帆笑了笑，他知道现在的杨荟菲是以‘仙’成‘神’，不管是体魄还是精神力，那都达到了一个极致，超脱于这个世间的一切认知。
到底有多强？
那需要打过才知道，不然说其他的话，那都是白扯。
“呼！”
白一帆轻舒一口气，“以后我会注意的，你自己这些天也多琢磨一下，莫要一直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
玉古砂金嘿嘿一笑，“我当然也在参悟，过些日子我就会彻底发生蜕变。你要知道，我可是神器材料成精，本身就是不死的，虽然这一次的天劫对我有一定的消耗。”
话落，岔开话题道：“神州那边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闻言，白一帆眸光闪烁，神州吗？
是时候解决掉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