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房间里,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白一帆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
天亮了。
但是,昨天他遇到了鬼,来自鬼衙门的鬼。
白一帆第一时间坐起,却感觉到身上很疼,还有脑后,伸手一摸,脑后起了个大包,摸的时候疼的龇牙。他知道这一拳是公孙月儿打的,在面对那个‘鬼’的时候,公孙月儿竟然偷袭了他。
白一帆扶着床沿下地,奇怪的是破烂的窗户修好了,透过窗户看向附近坍塌的墙壁。
干干净净,院墙也修好了,就是看起来有点新。
甚至是,连他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干净的,如果不是身体传来阵痛,他还真以为是自己又做了一个梦。
吱嘎!
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白一帆猛地转身,看到是小司的时候不由松了口气。
“少爷,该洗簌了。”
小司将打好的水放在木架子上,又将一条干净的毛巾放好,又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白一帆摇头,走过去双手掬水,洗净擦干,又道:“小鬼呢?”
小司嘻嘻笑道:“扫院子呢,估计是自己也不好意思闲着吧。”
白一帆点了点头,昨天公孙月儿和那只‘鬼’来的时候,小鬼刚好离开了,应该是去睡觉了吧。
想到昨天的事情,白一帆又问道:“昨天夜里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小司摇头道:“那倒是没有,不过夫人倒是也问了一下,还说昨天下雨了。”
下雨?
白一帆挑眉,昨天什么时候下雨了?
小司无奈道:“可能夫人也听差了吧。”
白一帆点头,外边地面干燥,也不像下过雨的样子。
想到昨天的事情,白一帆不由再度愣神,上次还是灵河境的杀手,这一次竟然是灵海境……
细高的身材,哭丧狰狞的恶鬼面具,少有的招魂幡武器。
这样的人不像一个杀手,但是下手绝对是一个杀手的风范,足够狠,足够强大。
“公孙月儿出了气,应该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吧?”
白一帆心思一转,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懒的和公孙月儿计较,毕竟开采灵石矿的事情最为重要。
当下,白一帆去见了母亲,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刚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人急匆匆而来,是公孙家的管家林山,这个人白一帆不会忘记,他第一次去公孙家的时候,就是这个叫林山的接去的。
对于此人,不管是白一帆还是小司,都对他没有好感。
眼见林山跑了过来,小司上前一步挡住林山,冷笑道:“公孙家的管家怎么会来我们这种地方啊?”
林山脸色又是一阵难看,那次的事情,他每每想起就觉的窘迫,尴尬,甚至是会担心白一帆会报复,毕竟李越找白一帆的麻烦,就落了个莫名其中失踪的下场。
“白少爷。”
林山强笑行礼,“以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白一帆颔首道:“我这个人记性不好。”
闻言,林山忙笑道:“谢白少爷宽宏大量,以前是小的有眼无珠。”
白一帆道:“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
林山歉然道:“奉大家长的命令,为小姐昨夜的莽撞向您道歉。大家长实在是不好意思,说是羞于见你,而且还说他来不太方便,也说你明白。”
他的话有些乱,但是白一帆能够听的明白。
身为大家长的公孙御寒不能够在百里家盯着的情况下来见白一帆,那样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白一帆拱手道:“麻烦林管家告诉大家长,有些事情也的确是我做的不周全,还望他见谅。”
林山作揖,“是,小的定当一字不漏的回禀大家长。”
说完,径直告退,匆匆离去了。
院子里,小鬼放下了扫把,没头没尾的道:“他在说谎。”
白一帆看了他一眼,“依据是什么?”
小鬼淡然道:“没什么依据,我感觉他就是在说谎。”
白一帆笑了笑,觉的这小鬼真的是草木皆兵,什么人他都不信,什么话他都会质疑。
小鬼又继续扫院子,并道:“有些时候,感觉比什么都准。”
白一帆摇头在一盘坐下,“感觉往往都是错的。”
小鬼语气不容置疑的道:“可我的感觉向来很少出错。”
白一帆闭上双眼,“只是很少出错,不代表不出错。”
小鬼不说话了,站在院子里的桃树下,静静发呆。
白一帆休息了一会,就回到了房间内修炼去了,他本想问问小鬼院墙是怎么回事,但是却被林山被打断了,也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况且,这件事情本来也不重要。
………………
公孙家,公孙御寒的小院。
里边坐有五人。
公孙羊,公孙御寒,王琦以及公孙月儿。
第五个人是莫家的大家长莫不良。
除了坐的五人之外,厅内还站有一人,那就是管家林山。
林山正在将白一帆所有的话,都说了一遍,一字不漏,一字不差。
公孙御寒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道:“他也知道他做的不够周全?还希望我见谅?”
林山恭声道:“小的不敢胡乱说话,他确确实实是这么说的。”
公孙羊的眉头紧皱,拧成了一个疙瘩,沉声道:“可还有说什么话吗?”
林山摇头道:“没有,他的脸色很平静,要表达的意思应该是不计较小姐昨天偷袭他的事情。”
“贱民!”
公孙月儿目光怨毒,充满了恨意。
客厅外有一股风吹过,吹动了她脸上的面纱,露出了狰狞可怖的面颊,那是被烧坏的肌肤,就是有公孙羊这样的医师,也无法治好她。
莫说是白一帆的离火,就是普通的火烧在脸上,那也是惨剧。
公孙羊沉声道:“这个事情,还是我去当面问问比较好。”
“父亲!”
公孙御寒厉声喝道:“你看看月儿都成什么样了,你到现在还在维护那姓白的?”
公孙羊脸色阴沉,“但是白少不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公孙御寒怒火冲天,喝道:“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像的?难道月儿会自己一把火烧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去陷害他吗?”
公孙羊眼神一凛,答案当然是不会。
莫说是公孙月儿这么漂亮的女孩,就是长相再普通的女孩也不可能把自己毁容去陷害他人。
公孙御寒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厉喝道:“我对他白一帆够尊敬了,上次的事情我的确是知道我说错话了,我甚至都给他下跪了,难道连这都不行?还是要如此行事,毁了我女儿的容貌!”
“他白一帆还想要什么?想逼死我们吗?”
公孙羊低垂眼帘,他沉默了。
他敬白一帆的大方,敬白一帆这么年轻就可以将拟态之法修炼到大宗师境界,但是公孙月儿是他的孙女,如今才十七八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就算再不懂事,他也不该一把火毁了公孙月儿的容貌。
这就等同毁了公孙月儿一辈子啊。而当事人,竟然在林山去道歉之后,连来看一眼都不来。
公孙御寒声音低沉,牙齿咬的咔咔响,“我和他白一帆不死不休!”
一直没有说话的莫不良,就那么坐着,眼神闪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公孙御寒扭头,目光落在了莫不良的身上,“莫兄。”
莫不良点头,“我在听。”
公孙御寒恨意滔天,“我想莫兄应该发现了事情不对劲了吧?”
莫不良没有说话,因为不太明白公孙御寒的意思。
公孙御寒沉声道:“你现在看到了吧?我女儿已经被毁了,而你女儿消失了。”
莫不良皱起了眉头,依旧没有接话。
公孙御寒冷声道:“而这两件事情,都和白一帆有关系。他说是一个老婆婆抓走了莫灵灵,那么请问,一个陌生的,还是一位比秦老祖还强的人,为什么要抓走莫灵灵?”
莫不良挑眉,眼中有冷光闪烁。
公孙御寒道:“我不信这世间的巧合,因为这太巧了。恐怕我要是和他对面质问的话,他肯定也会说是一不小心毁了我女儿的容貌。”
“换句话说,如果灵灵不是被人抓走了,那是又去了哪里呢?”
闻言,莫不良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他知道公孙御寒想说什么。
要么莫灵灵被白一帆囚禁了,要么莫灵灵被白一帆杀了。
至于什么实力强大的老婆婆抓走什么的,纯粹都是无稽之谈。唯一的证明就是,莫灵灵重新出现,然后告诉众人她是为什么被抓走的,又去了哪里。
公孙御寒森然一笑,“他白一帆这是要让我们两家无后啊,而他突然提出联姻,没准就是希望我们两家的后代子孙凑到一起,免的牵扯到别的势力,那样杀起来就简单的多了。”
“嘿,他想的可真是周全啊。”
莫不良心中有怒火燃烧起来,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就是戏台上的事情,也没有这么多巧合。
公孙御寒向后一靠,冷语道:“莫兄,不管你现在是不是还相信他,但是我是把自己一切的想法都告诉你了。至于他会怎么对付莫石,那估计就真的是看他的心情了。”
莫不良拂袖起身,一句话不说的向外走去,他的眼中有杀意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