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了瑶玉的生日,已是七月初了,七夕节很快就要到来。在这个时空七夕节就是女儿节,乞巧节,也有不少的节目。过了七夕便是中元,家家祭祖告慰亡灵。
瑶筝也第一次进了宋家的祠堂,祠堂里那一排排犹如小树般的灵位看上去有些阴森森的。墙壁上张贴着几幅祖宗画像,正中间的那幅据说是高祖,身穿红色的蟒服头戴皮弁,手握玉笏,长髯垂胸,气质威严。的确很有武将的气势。
宋家也是高祖这一带渐渐发达的,但高祖却并没有享受到什么富贵,年仅三十一就战死了。皇帝为了抚恤遗孤,才封了侯爵给长子,也就是瑶筝的曾祖。据说曾祖和祖父也都上过战场。到了父亲这一代天下太平也不用打仗了,父亲也被祖父养成了个纨绔子。宋家还要靠送女儿入宫为妃来维持着体面,眼看着一代不如一代了。
她以前是被遗弃的孤儿,无法理解家族的荣耀。今天看着这些祖宗画像和犹如树林密布一般的牌位,她心中又生出一股奇怪的感慨来。
到了中元节,按照节气上来说炎热的夏季很快就要结束了。不过最近这几日却依旧闷热无比,烈日下刮的风都是燥热的。
祭祀完祖先,瑶筝在清音馆呆了一会儿,便回了听鹂院,她手里一个劲的摇着扇子,还是觉得无比闷热。没有空调和电风扇的夏天是真能要人命。
翡翠端了一个冰碗进来,那是用琥珀色的琉璃碗盛的,下面是细细的冰沙,上面撒了瓜子仁、核桃仁还花生仁,浇了一勺糖桂花,最上面一层是切碎的西瓜的粒。
这样的冷饮在夏天最受欢迎。不过在古代也只有像宋家这样的富贵人家能吃上冰了,其余的人家见也见不到。
一盏冰碗下肚,比吃冰淇淋还要过瘾,瑶筝才觉得凉快了些。沈姨娘见她贪凉少不了要多几句嘴:“吃这么多冰,当心肚子疼。”
“我肠胃坚强得很,不会轻易就吃坏了。”瑶筝这可是很自信的。
母女俩又拌了几句嘴,可沈姨娘到底还是说不过瑶筝,最后只好泄气道:“将来我要是再管你,我就是闲得肉疼。”
在瑶筝看来沈姨娘的确是太闲了,她想了想便让画绢拿了一串钱出来给沈姨娘。
沈姨娘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用钱来打发我啊。”
“我是看你在家闲着没事,拿了这个做本钱去老太太那里玩一下午吧。”
沈姨娘眉头一皱说:“我才不去打牌。”她不去打牌,但钱还是要收,沈姨娘并不会嫌钱多少,哪怕一文也不会放过。
经过半年的省吃俭用,加上自己的努力,也攒下了五十来两的银子。这些天瑶筝就在琢磨拿这笔钱做笔投资。可是这个时代又没基金可买,钱也不算太多,想要自己开铺子还差了不少。犹豫来犹豫去,瑶筝便想到了一个人。
房里也没什么事,她吩咐了画绢两句就要出门,沈姨娘叫住了她:“这么热你上哪里去?”
瑶筝回答说:“我去大嫂那里坐坐。”
沈姨娘想说什么,最终也咽回去了,最近女儿叛逆得很,总是和她找别扭,她索性也就闭了嘴,当真不愿意再管女儿的事。
瑶筝丫鬟也没带,她就往吕氏所住的院子去,刚到花园的时候,只见一个丫鬟朝她跑来,差点撞着了她。
瑶筝定睛一看,那个丫鬟像是侯夫人房里的素梅,她拉住了素梅,问道:“怎么呢?”
“寒烟阁,寒烟阁有动静。”丫鬟在看清了来者后慌慌张张与瑶筝说道。
“那里面不是没住人么,怎么可能有动静。”瑶筝只是不信。
“是真的,不止我听见,还有其他人听见了,据说昨儿半夜里面有女人在哭,还有小孩子的吵闹声。刚才我经过那里的时候又听见了里面的动静。”素梅吓得脸都白了,
瑶筝可不信邪,她毕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现在是大白天,她也不害怕,便问素梅:“你能找到进去的办法吗?”
“我没有钥匙,钥匙在夫人那边。”素梅摇摇头。
瑶筝看了一下四周,寒烟阁的院墙较为低矮,她便想着翻了院墙进去,然后指示素梅搬了张凳子放在了墙下,她踩到了凳子上去,双腿用力一蹬,双手抓紧了,有些费力地爬到了墙头。
她坐在墙头,只见寒烟阁的院落里荒草丛生。自从碧柔死后,杨姨娘就搬了出来,这里也锁了几个月。几个月没人整理,完全荒废了。
素梅在下面战战兢兢问道:“四小姐,您可曾看见什么呢?”
瑶筝道:“全是野草,看不见。我下去瞧瞧。”
“四小姐,还是快下来吧,当心撞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里又是鬼节,肯定里面不干净。”素梅急得一脸都是汗。
瑶筝胆大,才不怕这些,加上现在是白天她更是无所畏惧。
瑶筝从院墙上往下一跃,就落到了一块草地上,幸而草长得茂密,不然只怕要崴了脚。
往日人来人往的寒烟阁现在已经是另一番景象了,瑶筝倒是不怕什么鬼怪,但她担心荒草丛中会藏着蛇。她找了根木棒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拨开了草丛。
素梅在外面大喊:“四小姐,您没事吧?”
瑶筝回答说:“我没事。”她谨慎地走了一段路,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不过路面上却有不少的鸟粪。
风吹过来,树叶哗哗作响。她留神细听,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古怪的异响。
莫非是屋子里传出的动静,瑶筝小心翼翼地朝一间开了窗户的小屋走进去,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冷不防吓了她一跳。瑶筝又朝外面喊道:“素梅,你还在吗?”
“四小姐,我在的。”
听见了素梅的回答,瑶筝又大着胆子上前去,转眼间她已经走到那间窗户下了,她挽了衣袖,将裙子系好,就要从窗户翻进去。
这时候又看见了一道黑影迅速地从她眼前晃过,瑶筝一愣,心道刚才从她眼前跑过去的是什么东西?莫非真的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