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屏不过几尺大小,圆圆的屏面一面绣着牡丹蝴蝶,一面绣了只小猫。牡丹花仿佛能闻见花香,而那只小猫仿佛要从绣屏上跳下来一般。
瑶筝高超的绣艺让再场的人都看傻了眼,侯夫人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瑶筝的绣艺的确出众。
吕氏是宋家的大嫂,她先过来伸手摸了摸,笑说:“这东西还真是精巧,可是四妹妹亲自绣的?”
瑶筝说:“东西不大,但也费了不少力气。”
吕氏又拉着瑶筝的手着实夸赞了一番:“也不知你这双手是怎么长的,我倒要看看和我们到底有哪里不一样。”
罗氏也走了过来对瑶筝的手艺大大夸赞了一番,一时间那个平时只知闯祸惹事的烦人精却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夸赞。瑶筝成为了焦点,作为嫡女出身的宋瑶华看着心里很是不甘心。
瑶玉笑眯眯地和瑶筝说:“那些天见你天天绣这个,没想到这么快就完工了啊?”
瑶筝道:“这不赶着做出来的嘛。”
侯夫人一生尊荣享贵,什么稀世宝贝没有见过,瑶筝费尽心力做了这个来,她也没怎么放在眼里,只是颇为冷淡地说道:“难为你有这份心,能安安静静地做成一件事。”
瑶筝第一次在这个时空里得到了认可,付出总会有回报。第二步该怎么走,她心中已经有数了。
那架绣屏在侯夫人的房里不过摆了一天,当其他更加贵重的生日贺礼送来时,就没了绣屏的位置。侯夫人让**将绣屏放到了库房里去,它的位置上已经被一盆宫里送来的珊瑚盆景给取代了。
瑶筝第二天来请安时,那处高几上已经换成了珊瑚盆景,她默默地看了几眼,心中也明白了一件事,哪怕是自己熬瞎了眼,诚心诚意做出来的东西,在别人眼中兴许也是一文不值。她干嘛非要去讨好呢?今天府里来道贺的客人越来越多了,家里的这些妇人们都忙碌了起来。
因为前一日,瑶筝和傅家六小姐不和,家里的这些姐妹们也不敢和瑶筝有来往。瑶玉虽然和瑶筝说了几句话,但瑶玉瞅着瑶华有些不高兴,也不敢再招惹瑶筝。
花园里搭建了戏台,请了老夫人最喜欢的戏班子来府唱戏。瑶筝对咿咿呀呀的唱词没有多少兴趣,不过在跟前应付了一番就抽空逃回听鹂院了。
画绢正在清理炕头上的那一堆碎布头。
瑶筝过去翻看了一回,有些面料倒还算大,不拘做件什么都可以用。她粗略翻了翻便和画绢说:“整块的都留下来,我有用处。”
画绢诧异道:“小姐拿这些做何用?”
“我自有打算。”她说完便又到里间去了,后来拿了本书躺在摇椅上看。画绢收拾好了,进来一瞧,她有些惊诧道:“今天那边很热闹,小姐怎么不凑热闹?”
“不去,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画绢又笑道:“小姐可真是奇怪,以前您可最喜欢这些热闹场面了。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怎么可能跑回来窝在家里看书嘛。”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瑶筝觉得画绢聒噪。
画绢心中更是觉得古怪,她家小姐自从那次上吊醒来后好像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整个人沉闷了不少,是不是真的有了什么心病?她百思不得其解。
翡翠过来拉了拉画绢的衣裳,俩丫鬟这才出去了。
翡翠回了她们自己所住的屋子,画绢便将心里的疑惑说给翡翠听,翡翠听后叹息说:“小姐心里不自在,你别去惹她。”
“她怎么又不自在呢?”
“花了一个月的功夫眼巴巴的做了个绣屏送过去,那边还没摆上一天就不见了,多半是扔进某个角落里吃灰去了吧。你要是小姐,你会心里服气?”
画绢听后,立马感同身受,她蹙眉道:“小姐也挺不容易。昨天姐姐你还说那傅六小姐冤枉我们小姐。这些事一出,她只怕再不想抛头露面了吧。”
翡翠和画绢俩叽叽咕咕一通,也不知后面商议了些什么。
家里来道贺的客人不少,宋瑶华也拿出了端庄大方的款来,要和吕氏一起招呼这些客人们人,跟前都是些年轻的奶奶、媳妇以及未出阁的小姐们。吕氏对瑶华说:“她们几个不喜欢听戏,你带了他们去锦绣阁玩耍吧。”
瑶华说着是,来往的都是些亲近之好,但瑶华并没有看见傅春容,她还问春玲来着:“你家六妹怎么没来?”
“她说她身上不舒服,今天就不过来了。”
瑶华道:“莫非是我们家瑶筝真的把她给得罪呢?”
“没有的事,管她们做什么。”春玲笑了笑。
那瑶筝也不在跟前,此刻不知躲到哪里快活去了,瑶华心中暗恼。
吕氏今天有意要让婆婆休息一天,因此将所有的活都揽了过来,直说让婆婆好生休息一天。
“你们家这位大儿媳倒不错,知道心疼婆婆。不像我们家那位娇小姐,成天诸事不管,进门两年了,肚皮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说让儿子再纳一房小妾,她就拈酸吃醋得厉害。偏偏我那儿子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什么都听媳妇的,不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
正和侯夫人倒苦水的是李侍郎家的夫人,曾氏。
侯夫人听了这些诉苦后,又笑说道:“新媳妇进门你就得让她立规矩,你得拿出自己的款来。要是前面都压制不住的话,后面就难了。”
那曾氏又说:“还是你们侯府家大业大,规矩好,家风好。”曾氏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却见侯夫人有些不耐烦了,也就闭了嘴。
傅夫人姗姗来迟,侯夫人又亲自迎了上去,把傅夫人安置在了老夫人的身边。
台上戏文依旧,台下或是交头接耳,或是正襟危坐。
傅夫人见瑶华不见,她还问老夫人,老夫人回答说:“她在锦绣阁没过来,正招呼着客人。”
傅夫人笑着说:“你们家二小姐我看着倒还稳重,一些时日不见,也越发地沉稳大方了,颇有几分宋妃娘娘的样子。”
老夫人认真听着,此刻她的心思已经从戏台上完全转移到傅夫人身上了,心道傅夫人是想把瑶华和傅家世子的亲事定下来,这倒是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