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慧叹道:“师弟,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说与你听。”
韩一鸣着实怕他的梦,想来他的梦都不会有好事,就如当年自己的梦一样,终会成真。
元慧却已道:“我梦到师弟与我一同走在路上,我在前,你在后。咱们前方似还有人,但离得太远,看不分明那是何人。那人前方也还有人,更看不分明了。但师弟的形容我看得再分明不过。我立住脚等师弟上来,师弟却也停住了脚步并不走近来。我向前走,师弟便跟随而来。师弟,咱们走在同一条路上,这是何意?莫非我经过的路师兄也要经过么?”
他面色疑惑,韩一鸣却觉背上一道冷汗直流而下。
元慧说的这个梦,他也梦到了,他梦中先走了这条路,之后才是无名的灵剑消失!
元慧道:“师弟,之后我便看到了无名与那名弟子离开灵山。我着实意外,灵山如今有与众不同的灵力,等闲不能出入。便是我那日来到灵山,也不得其门而入。从前灵山还有山门可寻,如今的灵山可无山门了,我来到此处只能立等。那无名与你那弟子是如何寻到了离开的法子?在我看来,灵山别的弟子可不能轻易出入。”
韩一鸣看了他片刻道:“师兄所言甚是,便是连我出入灵山也不能随心所欲。我也不知他们怎能这样轻易来去!”
元慧点了点头道:“必定有个缘故,只是要找出这个缘故来可就难了。在我看来,此事极怪异也极可怕。若让人知晓了他们能顺利来去,只怕立刻就会想法子找寻他们。”
他一语中的,这着实是韩一鸣最担忧的事,对灵山觊觎的同道不少,若是知晓了能有人轻易进入灵山,无名与青石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虽说无名的同门在黄松涛寂灭后已不当他是同门师兄弟,但知晓了这个消息后,他们也定会想方设法找寻他,平波之流就更别提了。
想到这里,韩一鸣问元慧道:“师兄可知近来平波道长忙于何事?我有日子未下山了,现下要与师兄一同去找寻无名与那名弟子,得先知晓这位道长忙些什么,知晓了方才会有应对之举,也才能放心离去。”
元慧笑道:“道长近来忙于炼丹。他派外之人都说他闭关悟道去了,而我却知他在忙于炼丹。这消息还是青竹标告诉我的。”
韩一鸣一愣,方道:“他的话也能信得?我却不信。师兄也少信他的言语,他信口胡诌不要紧,师兄可不能当真。”
元慧笑道:“青竹标全身上下都没有一丝出世之人该有的气度,市井气息甚浓。难怪不入师弟的眼。但这事他却说对了。青竹标告诉我道长有一奇物,已收在他手中多年,近来想要用这奇物炼丹。他听说那丹若炼成,道长必自那丹得许多益处。因此平波道长近来在同道之中没有声息,便是有人到他派中去拜会,他也不出来相见。”
韩一鸣却依旧不愿与元慧同行,想了一想,道:“师兄,你与我同行,那你派中之事交与何人来管?”
元慧默然片刻道:“师弟,我与你不同。我知晓你离开灵山会将诸事都交由沈若复师弟打理。你可比我有福气得多。沈师弟虽年轻,但着实有才干,竟能将灵山打理得清清楚楚,让师弟没有后顾之忧得以放心离去。贵派的师兄弟们也都齐心协力,无一人不服。我派中可没有一位沈师弟,师兄弟们也不似灵山的师兄弟们那般好说话。但现下派中诸事我都可以放一放。毕竟我若是真是已走向寂灭,理会这许多事于我无益。可我若能解了这个危难,再来将派内之事都拾起来一一料理清楚也不是难事。那时没有了后顾之忧,只会更加顺手。”
韩一鸣稍一迟疑,问:“师兄,你莫非认为你的事与无名相关?”
元慧看了他片刻道:“师弟,我不愿用假话哄你。我并不觉此事与无名相关,但我在梦中看到了师弟,我确信此事与师弟有关,只是我现下还不知是何等关联,因此我要与师弟同路,看看师弟是否能解我之难。”
他道:“师弟,我知你不愿我同你去找寻无名。但我却一定要跟你前去,我仔细想过了,我们在同一条路上,只不过我走在前,你走在了后方。若是我们的结局是同样的,那我们不该联手来打破这个结局么?”
韩一鸣一愣,他着实没想到他与元慧会是同样的结果,此事听他这般说来,不禁心道:“莫非我与他果真同路?我梦中那走在我前方的人便是他么?那再前方的又为何人?”
但纵算这是一个疑问,韩一鸣却也不愿与元慧同行。
元慧心思太多,跟韩一鸣同行只会令韩一鸣缚手束脚,那许多事也不能让他得知,如何能够一路同去找寻无名与青石?
元慧看了他片刻道:“师弟,若是咱们一路去找呢,我尽力帮你抢在他派知晓此事之前将二人找那回来。我们同路,你总不会疑心是我走漏的消息吧。”
韩一鸣看着元慧,立时明白了他言下之意,若是自己不与他同路去找寻无名与青石,说不定他就会把这个消息广为传播。
元慧也是一派之长,他若有了心要传播消息,必定能传得天下皆知,同道皆一窝蜂来找寻青石与无名,说不定还有同道来为难灵山。纵算同道现下不能轻易上得灵山,但集在山门处也会给沈若复带来烦难!
一瞬间,韩一鸣定了心思,道:“那师兄与我一同去寻找,这回我们同路。”
便是这一瞬间,他也想好了绝不按元慧的打算来找寻,定要按自己的知晓前来找寻。和元慧同路只是为了保证消息不被传扬开去,元慧与自己同路,断不会让这一路变得艰难,更不会让这同路变得危险。
他道:“我们同路,有的话咱们便先说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