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立足那天,何三思来过,之后就再没来过。此时忽然出现,韩一鸣也有些意外。何三思笑着迎上来:“韩掌门,我来得突兀,掌门不要见怪。”韩一鸣笑道:“师兄太过客气了。许久不见,尊师可还好?”何三思叹了口气:“师弟,我就是因为师父来的。平波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我师父也抓去了。”韩一鸣大吃一惊:“平波竟这样嚣张?他怎能如此?”何三思叹道:“我也很是意外。按说我派也没什么仇人,我师妹还在他手中,我还没寻上门去,他倒来寻我们的麻烦了。我孤掌难鸣,修为也不够,不能与平波为敌,特来寻掌门相助。”
韩一鸣道:“我要如何助你?”若是何三思要让自己陪他去万虚观要人,正好去看上一看。何三思道:“说起来也是有些难以启齿,我如今单身一人,若再在我派原地待着,只怕保不住平波不来与我为敌。韩掌门能否让我在此暂时牺身,我救出师父与师妹后,就回宁海派去。”韩一鸣看了看沈若复,沈若复轻轻点头,韩一鸣道:“师兄只管在此间住下。平波不能到这里来。好歹我们相依为伴,也平安些。”何三思对他拱了拱手:“多谢。”沈若复道:“师兄请随我来,我派就是简陋些,师兄若有不便,请即时告知。”何三思一面说“打扰”一面随沈若复而去。
待他们走远,韩一鸣回过头来,才见星辰不见了。这小儿神出鬼没,谁知他又跑到哪儿去了。只是星辰着实怪异,一定要细细查问他的来历了。忽然想起青竹标来,他离开灵山后倒也逍遥。星辰将灵悟留在了白狮处,到底意欲何为?他要在平波万虚观下那符咒,真能破了平波的长明灯法阵么?
正思来想去,忽然听沈若复的声音道:“师弟,我将何师兄安排在我屋内住了。反正我屋子也大,他与我同住也不挤。”韩一鸣道:“好,就有劳师兄照料了。”沈若复道:“平波也真是太狠,连宁海派这样的微不足道的小派也不放过。”韩一鸣冷笑一声:“他心思太多,因而如此。”忽然想起那个童子来,他回来就没看到那童子,问沈若复道:“师兄,那个童子呢?”沈若复道:“别提了,那童子吵闹不堪,在这里大叫大嚷,冯师兄给他施了个符咒,他睡着了。师弟,你也不认识他么?”韩一鸣道:“我不认识他,他师父算计他,险些要了他的命,是我们救回来的。”沈若复道:“他师父果真是掉到虚空去了么?”韩一鸣略一迟疑:“是。”沈若复道:“这小儿好难缠,一口咬定他师父是被你杀了。我们怎么说也没用,逼不得已才给他施了符咒的。”
韩一鸣道:“等他睡醒了再说。师兄,你会虫噬?”沈若复道:“我不会。”韩一鸣道:“可青竹标说是你教他的。”沈若复道:“我不会用这个法术,但我在掌门秘书中看到这个法术,我看明白了,我教会了他。”韩一鸣大是意外:“师兄,你自己都不会,你如何教会他的?”沈若复道:“师弟,这个道理我也还没想明白。我看懂了那个法术,我试过,却没有成。青竹标走之前,我想过要教他几个法术。他学的法术不必高深,但一定要奇异且能一招制敌。这些奇怪的法术最为有效,因此我教了他。”
两人站在花田边,沈若复道:“师弟,你去看过明晰师兄么?”韩一鸣摇了摇头:“我没有去看过。倒是去看过一回黄松涛。还因此遇上了钱若华。”沈若复道:“你没打得他神形俱灭?”韩一鸣道:“我自然想打得他神形俱灭。我追过去了,无奈与他在一起的还有杜超师兄。再怎么说,杜超师兄也帮过我们,杜超师兄求我放过钱若华。”沈若复急道:“你就那么放过了?”韩一鸣道:“因杜超师兄给了我他的灵发,让我以后派中需他相助时,可以召唤他来。我想着我们迟早与平波翻脸,到时真打起来,或许有人受伤,需他帮助,我放钱若华走了。”沈若复“唉”了一声道:“师弟,这样好的机会,你放过了钱狡猾,那什么时候才能再抓到他?下回再不要这样心软了,这些事上心软,于我们有害无益。钱狡猾在平波背后给他出了多少主意呀。平波只是阴狠刻毒,却没什么计谋。若是能将钱狡猾自他身边剪除,那平波就会好对付得多了。”
韩一鸣叹了口气:“我也知晓。只是杜超出面请求,我不得不卖他个人情。”忽然星辰不知自哪儿跑出来站在韩一鸣面前道:“掌门,我要那灵发。”韩一鸣弯腰摸了摸他的头道:“去玩吧,灵发不能随意要的,有用的时候才能拿出来。”星辰一对大眼看着他,固执地道:“我要灵发。”韩一鸣道:“那个将来救人才用的,你现下要来做什么?”星辰对着他伸出一只手来,就是不走。沈若复笑道:“你给他吧,你不给他,他就缠住你不走的。”星辰一双小手机紧紧拉着韩一鸣的衣角,韩一鸣蹲下身对他道:“你要那个干什么?没什么好玩的,玩别的吧。”星辰小嘴嘟起,一声不吭,但两只小手紧紧抓住韩一鸣的衣裳不放。韩一鸣看了沈若复一眼,沈若复道:“师弟,你就给他吧。”也蹲下身来对星辰道:“掌门给了你灵发,你可不能弄丢。”星辰点了点头,韩一鸣取出杜超的灵发递给他道:“小心些。”星辰放开韩一鸣的衣裳接过灵发,一双乌黑的大眼对着灵发细看。韩一鸣不知他在探究什么,站起身来对沈若复道:“也不知这东西拿了有什么好玩的,让他如此苦苦的追着我要。”沈若复道:“星辰知晓轻重,师弟就放心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