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让你觉得快了?”温树臣不解求问。
贺青池想了想,侧过脸,视线正好看见电梯的玻璃墙上倒映着两人站在一起的身影,慢慢的声音说出来:“我们才认识不到三个月。”
“两个多月又不是两天,很多人结成夫妻只要一眼就够。”
温树臣不紧不慢地给出理由说服她,话顿一下,又补充:“何况我之前,还向你求过婚。这次只是表白而已,你应该是不难接受的。”
贺青池表情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感情这话意思是,他求婚失败,退而求次表白还委屈了?
电梯里的气氛,越发变得安静。
温树臣这个人做什么都很有耐心,等她松口为止。
贺青池抬起眼睫,看了看外面,深怕有人突然闯进来看到两人暧昧的这一幕,打着商量的语气,跟他说;“你把我困在电梯里的架势,不像是表白吧……温树臣,你是不是在包厢里又喝酒了,我们先离开蓬莱宫,附近有店可以买药给你吃。”
温树臣依旧低着头,看着她紧张不已的模样,薄唇低笑:“吓到你了?”
也没。
不过贺青池没吭声,也没摇头。
她感觉只要滴酒不沾的时候,温树臣表现的都绅士有礼,对女人极为风度。
但是要是碰了酒精,言行举止就不太正常,对她也没那么规矩了,总是有几分想低头摸索她唇的意图。
没让他真的得逞,怕一发不可收拾。
贺青池守着心,见温树臣不听她的话,真的很难管教的样子。
她服软不行,就开始假装不高兴板起脸蛋,又说:“我们这样一直占用电梯,很没礼貌。”
温树臣眸色颇深,打量她足足一分钟,身形才缓慢退后。
没了他那股压迫人心的气势,贺青池变得不再那么紧张,只是还是改不了眨眼睛的习惯,配上精致脸蛋上的红晕,煞是好看又可爱:“去买药给你吃,走吧。”
她率先一步走出电梯,故作很平静的样子。
温树臣一身闲适又矜贵的气质站在电梯里,还没迈步跟上来,嗓音低缓清晰,倒是先一步响起:“好的,女朋友。”
贺青池踩在脚下尖细的高跟鞋一卡,整个人都朝电梯外摔了下去。
——是被他强行定下名分,给实打实吓的。
这次男朋友有了,当众摔倒在蓬莱宫的面子却丢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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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贺青池膝盖重重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后,黑色绸缎般的秀发散乱开, 挡住了脸蛋上一时茫然的表情, 直到被男人手掌温柔的扶起,都还不敢相信自己会出这样的洋相?
她乌黑的眼睛对视上近在咫尺的温树臣, 哑了声。
温树臣扶着她肩膀,眉目间有几许心疼的神色, 放缓语调:“还能走路吗?”
那一抹墨绿色的裙摆下, 膝盖处已经晕开了淡红痕迹。
贺青池连站都要依偎着他的力道,脚上尖细的高跟鞋方才被卡了一下,鞋跟已经坏了。她低下脑袋看, 又扬起发白的脸蛋对他要笑不笑的, 想哭又掉不出眼泪。
温树臣目光顺着她视线而去,也看出来了她的尴尬。
“披上。”
他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裹在了贺青池的身上。
肩膀一暖和, 都是他好闻的气息。
温树臣在电梯外, 还有旁人目睹之下,伸出手臂把她抱了起来, 径直朝会所门口走去,长腿迈着步伐不急不缓,沉着很稳。
贺青池走不了路也不敢挣扎, 细细指尖揪着男人衬衫领子一角, 白皙清透的脸蛋已经是红晕到了极致,她把自己缩在西装外套内,索性装起了鸵鸟, 隐约感觉温树臣抱着她已经走到了外面。
司机和保镖等人都是一直守在外面,看见温树臣的身影,立刻就把车开过来。
没有人敢在这时候多问一个字,仿佛对自家老板怀里的女人视而不见。
贺青池后背触碰到了座椅的真皮,外面凉意晚风也没了,被一阵暖意的热气取代,她这时候才从西装内慢慢探出脑袋,蹙着眉,对视了站在车外,跟保镖交代完事的男人。
温树臣也坐进来,把车门砰一声关上。
这时候司机下去抽烟,没有开车走。
依旧是蓬莱宫的外面,街景繁华热闹一片,似乎都跟车内隔成了两个不同世界。
贺青池把西装还给温树臣,他没接。
顺着男人打量的视线,她注意到自己裙下的膝盖。
温树臣先开口,打破了车里的气氛:“我让保镖去买了药,膝盖还疼吗?”
贺青池点点脑袋,这会很老实了。
她穿着高跟鞋也难受,不好在他面前这样光脚。
温树臣陪她在车座待了莫约两分钟后,又推开车门下去。
贺青池漆黑的眼睛不解,透过车窗她看见温树臣走到后备箱去,不知是拿了什么。
没一会儿,又不紧不慢地走了回来。
他修长冷白的手上拿着一条柔软的薄毯,回到车后,温树臣手指修长,力度温柔握着她雪白的小腿肚,面不改色地放置在自己膝盖处。
那条薄毯,便覆在了贺青池的腿上。
这样体贴周全的举动,也消除了女人的尴尬。
温树臣隔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布料,指下力度轻缓,帮她按起了轻微扭伤的脚踝,在暖色调的灯光下,神色专注又令人心动。
贺青池纤长卷曲的睫毛扇动,视线是下垂的,盯着他削瘦分明的手背。
倘若这样还想和他撇清关系,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温树臣缓解了她脚踝的痛,车外保镖也把药都买来,办事效率很快。
贺青池想把脚放下来,却被男人手掌隔着薄薄的毯子摁住,嗓音低沉:“乖点。”
他把保镖买的药拆开,是贴膝盖的。
贺青池只能僵硬着坐在后座,小腿肚微微一凉,毛毯被拿开,连带她墨绿色裙摆也被掀起来,堆在了膝盖之上一截的位置。
肌肤白皙细腻,一抹晕开的淡红颜色印在上面。
温树臣目光扫过一瞬,就移开。
他将药膏贴上去,薄唇轻扯:“这个是消肿的,这样你明天起床膝盖就不会痛了。”
贺青池感觉膝盖处很清爽微凉,淡去了先前的疼痛不适,眼睫下的视线不知道该往哪里移才好,又看向那药袋子,想问:“保镖有给你买解酒药吗?”
温树臣这边已经从容地将她墨绿色裙摆整理好,盖住了一截白皙的小腿。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臂让人毫无防备地把贺青池抱住,隔着薄薄的衬衣传递过来了关于他温树臣这个男人的所有气息。
贺青池脑子一片白,也忘记自己想说什么。
她能感觉到温树臣的胸膛很结实,温度比女人的要高一点,跟他溢出薄唇的低淡腔调完全不同:“抱三分钟,好不好?”
贺青池耳朵发热,暗暗觉得该给他喝解酒药的。
“你今晚——是不是被灌酒了?”
温树臣双臂将她抱在怀里,距离极为的近,低下头,脸庞仿佛就能碰到她的额头,视线盯着贺青池低垂浓密的眼睫毛,一扇弧度很是好看。
他忽然微笑出来,薄唇低声说:“没喝多少。”
贺青池心想,没喝多少还这么不正常?
要喝多了,她今晚且不是在劫难逃了。
温树臣不管她暗暗吐槽,骨节清晰的手指贴上她放在膝盖处的手,慢慢地,指腹温柔的从她手心往下滑。
贺青池指尖颤了一下,被他十指相扣。
温树臣只是静静抱着她坐在车内,两人心跳相闻,时间过去不止三分钟,他还没有分开的意思。
贺青池忍不住抬头,柔软乌黑的发丝扫过男人完美的下颚:“三分钟已经到了。”
她想提醒他,这样抱下去该不成体统了。
温树臣笑容温润,相应地卸下绅士风度伪装:“到了吗?看来我们的时间可能不一样。”
就三分钟,还能有什么不一样?
贺青池想给他白眼,怎么也没想到当初把他车撞了之前,温树臣这个人和名字与她还是两个世界上的,他有他上流社会隐秘的交际圈,在她的世界里是被人奉承为高高在上的名流之首,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际……
谁知道两个月后,贺青池整个人都在他怀里了。
缘分这种东西有时候很神奇,贺青池自己都觉得太不真实了。
她指尖悄悄的,去勾温树臣的手:“你真的喜欢我吗?”
温树臣给出回应,缓缓地靠近她一寸,呼吸间的温热气息划过她的耳朵:“还能有假?”
贺青池觉得他发展这段关系的姿态,太理所应当了。
仿佛她天生,就是他温树臣一个人的。
话在唇齿间滚了两遍,她酝酿着轻声问:“你家里……没给你订过婚吧?”
当初温树臣明目张胆地问她时,贺青池忘记去问他的家庭了。
“我家里做不了我的主。”
温树臣给人的感觉是低调温润,没有很强攻击性的,却在时常的言行举止,让人无形中感觉到强势的压力。
他年纪轻轻掌权着江城温氏一脉,没有人能做得了主他的事。
贺青池红唇轻动,正想着要不要捧场抱他大腿。
而温树臣下半句话,已经缓缓说出:“倘若以后你嫁进来,就能做的了我的主。”
“……”这话没法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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