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用手开始摸穴,然后每摸一个地方,就瞅一眼武先生,后者对她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
一连几处点过之后,齐小妙从针盒里,拿出最粗的那根银针。
“a嘶——”武先生惊讶的倒抽了凉气,老林头刚要开口问怎么回事儿——
齐妙用针,按照穴位开始用力刺入——
“啊——”
林老头措手不及,直接惊呼出声。
针微微往里探入,接着拔出,暗红色的血,汩汩流出。
然后,按照下一个穴位,再次刺入——
“哎哟——呼呼呼——”
“啊——疼啊——”
“哎哟哟——啊——”
每扎一针,林老头都会惊叫几声。
那种酸胀麻痛的感觉,真是让他吃不消。
齐妙没有手软,示意武先生给擦血,然后这边直接拔上罐子。
火罐一上,眼瞅着血从针眼里面汩汩流出,比刚才的流速要快很多。
齐妙指着罐子,看着武先生,道:
“这个不需要太多,根据他的情况,这一次三个,下一次也是三个,然后在下一次你摸摸这里,如果是软、不硬,减一个,如果……”
武先生聚精会神的听着齐妙说,林老头在那里叫的是撕心裂肺。
罐子起开擦掉血,齐妙瞅着老林头,淡淡的道:
“一会儿你会觉得脖子动不了,但是一个时辰之后就会缓解。”
“啊,啊!”老林头已经害怕了,没想到小小年纪的丫头,竟然出手这么重,他想哭都找不到们。
齐妙扭头,看着武先生又道:
“有没有什么活血的药酒?”
“有!”
“给他喝一杯,活活血。”齐妙说完看着穿衣服的老林头,又道,“你一会儿买些玄霜秘甲、坤地骨、白河车……用黄酒跑了,每天三次喝。”
武先生端来药酒,听着齐妙说的这些药材,点点头,说:
“放心吧姑娘,一会儿我给他弄。”
看着林老头把酒喝完之后,不放心的又嘱咐道:
“老林大哥,你放心,齐姑娘说能治好就一定可以。如果治不好,她是不会开口的。”
林老头闻言,苦逼的撇了下嘴,然后“嗯”了一嘴。
本来想点头的,可是脖子僵硬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真的好难受。
武先生把他送走,看着齐妙再次抱拳一下,道:
“多谢姑娘仗义出手。在下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老夫厚着脸皮跟您说,您是不可能帮忙的。”
大家都是郎中,那种心气儿高的感觉,彼此理解。
齐妙见状,不在意的摇摇头,说:
“无妨,都习惯了。那会儿闫老爹不也不信我嘛。我也没想着挂摊看病,就是来找您的时候看到了,一时技痒。”
武先生听到高这话,“呵呵……”轻笑几声,道:
“那老夫还是希望……姑娘经常技痒。”
“算了,我可不想。”
“哈哈……”
第264章 躺着中枪
二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屋门推开,春喜从外面走进来,微微拱手,道:
“先生,齐姑娘拿来的东西,我给您放在外面了,您出来瞅瞅。”
“哦,好啊。”武先生点点头,扭头看着齐妙,比划了个“请”的手势,说,“有劳姑娘一家费心,咱们去瞧瞧?”
齐妙笑着颔首,侧身还礼一下,二人跟着春喜出了屋子。
院子里,半袋子粘豆包,一坨冻豆腐,都摆在了那里。
武先生一看东西,忙不迭的点头称赞道:
“哎哟哟,这两样可是好东西,让姑娘一家费心了哟。”
齐妙闻言忙摇头,自谦的说着:
“瞧先生说的,这些东西在农家,都是在平常不过的了。我们拿过来,还怕您嫌弃呢。”
“那哪能呢!这东西可好,怎么可能会嫌弃。”
“是啊齐姑娘,这些东西在镇上都得花钱买,很难得的。”
春喜附和着武先生的话,笑眯眯的抱拳一下,道:
“多谢姑娘还想着我,这粘豆包,我娘最爱吃了。您家包的好,每一个都那么均匀。”
齐妙听到这话,心里十分开心。指着粘豆包,对他们俩,说:
“吃的时候放锅里蒸,今年我娘熬得豆沙,特别好吃。”
“哟,豆沙馅儿的啊!那可是好东西,熬豆沙,费劲儿啊。”武先生忙说着。
怎么都没想到他们家给的粘豆包,居然是豆沙馅儿的。农家仔细,小豆馅儿就已经很不错了,豆沙是需要去皮的那种,特别抛费,没想到……
春喜瞅着粘豆包,走到齐妙跟前,抱拳一下,感激的道:
“姑娘,多谢您了。”
他的这声“谢谢”,别有一番意义。
春喜在德济堂只是一个药童、打杂的。梁家能一视同仁,把他的东西跟武先生的东西归为一类送过来,这可是相当重要的情谊了。
齐妙看着他的样子,侧身还礼,说:
“春喜哥客气了。当日我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春喜哥并没有看不起我,反而对我以礼相待。春喜哥怎么对我,我自然也怎么对哥哥。”
春喜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武先生伸手,拍了拍春喜的肩头,说:
“你也不要这么妄自菲薄,齐姑娘跟旁人不一样,好好相处,不论出身。”
“是,先生。”
春喜恭敬地说着,随后看着齐妙,笑呵呵的说:
“姑娘,您跟先生屋里坐着。中午您就在这儿吃,我用工钱给您添俩菜。”
武先生听到这话,也赶紧开口说:
“对对对,春喜啊,算我一份。”
“放心吧先生,我省的。”春喜点头应着,一脸认真。
齐妙瞅着他们如此隆重的样子,赶紧开口阻止着说:
“不用不用,中午有什么吃什么就好。不用这么大张旗鼓,我又不是什么客(qie)儿。咱们随意,随意点儿。”
客人在辽东的土话也称为客(qie)儿,方言。
春喜看着自谦的齐妙,笑呵呵的摇头,说:
“您怎么就不是客儿了,您今日可是正经的客儿呢。我先走了。中午见。”
说着,转身跑去了前院。
武先生看着齐妙,指了指屋子,道:
“快快快,快进屋,外面太冷,再冻着。”
齐妙微微颔首,跟着回了屋。
武先生又是放炕桌、又是烧水沏茶,那架势仿佛招待大来宾一般。
齐妙脱鞋上炕,看着他笑眯眯的说:
“先生不用这般的,我就是个小丫头罢了。”
“哎,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可不能随意。”武先生意有所指的话,把齐妙弄得俏脸通红。
秋天进山,她跟独孤寒的相处,大家都是看在眼里。
那些人,一个一个全都上了岁数,什么看不出来。
啧啧啧……
现在想想,还挺难为情的呢!
不好意思的掖了下鬓角上的碎发,轻咳几声缓解,说:
“先生,斗药大会您去了吗?”
武先生端着茶壶过来,看着她苦笑一下,说:
“我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场合,都得京城的德济堂才有资格过去。”
说着,脱鞋上炕,给彼此倒茶。
“唉,说来惭愧,我来德济堂也十几年了,还一次都没去过斗药大会。不过在家跟姑娘学学针灸也好,挺受益。”
话虽如此,可是齐妙秦楚的瞅出了武先生落寞的样子。
期待越高、失望越大,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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