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抛开斗药大会,手里捏一根七百余年的野山参,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儿。
只不过……
那么哄骗当今圣上,难道就没有人谏言?
齐妙撇嘴,端着水杯喝了一口,不再去想。想多了也跟她没关系,何必庸人自扰。抬头看着他,问: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中午,吃过午饭。”孙玉轩淡淡的说着。
齐妙听到这话,忙不迭的摇头,又说:
“不是,我是问你什么时候走,回京城。”
这家伙可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
弄得好像她撵他一般。
孙玉轩瞅着她急迫解释的样子,端着水杯喝了一口,补充又道:
“明天中午、吃过午饭,回京城!”
“啥?!”
齐妙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可见他重重点头的样子,又傻住了。
原来,不是他跟她没默契,是她跟他没默契!
“呵呵……哈哈哈……”
孙玉轩放声大笑,随后轻笑着说:
“你以为我现在能有多闲?这次回来主要是要成亲了,给祖宗上坟报喜,不然也回不来。”
齐妙看着一旁摆放的信,心里更加的疑惑。
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从京城回来,那这信……
“那信是黑炎给我的,我可没去南境。应该是最近才到的,他们没来得及给你送过来。明天午饭之前写好回信,明白吗?”
齐妙听着孙玉轩的话,缓缓点头。如果是这样,
她今天晚上就得把回信写出来,不能耽误他回京城的行程。
“还有啊小丫头,把你这柜子、还有这里、那个,都画图给我,我好交给木匠,让他们做。”孙玉轩不忘再次嘱咐。
齐妙看着他的态度,微微蹙眉。“猛”地凑上前,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然后邪魅的上扬嘴角,道:
“嘿嘿……你是不是……”
孙玉轩撩眼,瞟了她一下,淡定自若的提醒着:
“小心说话,对你有好处!”
一句话,成功浇灭了齐妙那颗好八卦的心。
怨念的翻个白眼,无语的道:
“嘁,没劲。”
重新做回位置,拿出信拆封阅读。
前面都是说正事儿,什么南境下雨,什么雨水过多,什么堤坝有损……巴拉巴拉。
独孤寒让她详细的把上次疫情预防的经过、步骤,写下来,供那边参考,运用。
说到底,就是无水先造坝。
万一真的有什么事情,预防了就会降低爆发的概率,也能降低死亡的人数。
齐妙看信,一脸严肃。
孙玉轩惬意的喝茶。
听到外面的声响,心知是要吃饭了,轻声的说:
“我先过去,你看完把信烧了再过去。”
说着,转身离开。
齐妙听到了关门声,继续读信。
一共三页纸,前两页交代南境的事情,还有哥哥、赵睿达他们的境况。
第三页,有些文艺小清新,竟然述说情长。
不得不佩服老祖宗写情书的实力。
寥寥几句,就能把对她的感情,描述的淋漓尽致。
独孤寒的字苍劲有力,工整、漂亮。
在想她自己的……
艾玛,拿不出手啊!
三页纸,整整看了三遍,最后才不舍得放在蜡烛上点燃。
如果可以,她好希望能留着,可是……
算了,入乡随俗吧。
万一有一天这信成为别人手里的把柄,那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
晚饭曹氏做的很丰盛,七个菜,一个汤。
酸菜炒肚、白菜炒木耳、蒜泥五花肉、萝卜条汤……梁安还在镇上买了酱肘子、烧鸡回来。
桑落酒烫好,菜色丰富。
他跟孙玉轩小酌聊天,十分惬意。
大家彼此知道彼此的身份,所以并没有什么顾忌。
梁安跟他说着曾经在狼组发生的事情,孙玉轩也会问些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回想、说今,别有一番风味,也有点儿怅然若失。
齐妙喜欢吃酸菜,尤其是酸菜炒肚,最为下饭。
一边吃一边听他们谈论的内容,在想着独孤寒写的那封信,心里十分的……甜蜜。
曹氏是贤妻良母,倒酒,照顾夫君、客人,样样不在话下。
四个人在这样的冬日里围着饭桌吃饭,暖心,满足。
但此刻梁家老宅西跨院的屋内——
梁敏霞正在一脸纠结的给王氏收拾刚刚屙屎的残局。
有句老话叫:久病床前无孝子。
梁敏霞没出阁之前,被王氏照顾得很好。上面又有三个嫂子,所以基本上家务活儿她什么都不做。
嫁到王家,虽然只是个小小十三姨太,可也有俩丫头伺候,衣食住行样样不用操心。
可没想到回来之后不一样了,回来这么些日子,每天给王氏擦屎刮尿,还要伴随着大嫂的谩骂、大哥的奚落、父亲的叹气。
她想离开,想离开这个让她失望的家。
可是……
她又能去哪儿呢!
看着目光呆滞,只知道吃、睡的母亲,梁敏霞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这些东西得赶紧洗出来,不然……下一次她就该拉在被子上了。
今天晚上,由于梁安送来了一半烧鸡,所以王氏吃的又拉肚子了。
或许……
她不该那么心软,就别给母亲吃,也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端着一盆脏污来到外屋地,大锅里永远都是热水,添水、端盆到院子里,顶着月亮、坐在小凳子上开始洗。
看着冬日夜里冒着热气的水盆,梁敏霞突然感到特别憋屈。
抽搭抽搭之后,眼前模糊,眼泪掉了下来。
她哭自己的委屈,哭自己的遭遇,哭自己没有未来的人生……
那丫头让她好好想想,想想老爷生前有没有给她些什么。
可是……
真的没有啊!
她以为嫁进王家,吃住无忧,等三五年后,怀上个一儿半女,她也就有了倚靠。
其实,梁敏霞还真的没什么野心,更没什么想法,只是想要个衣食无忧、享乐的生活。
可谁能想到,中途异变,她竟然悲催的成了寡妇。
不仅如此,家里因为大太太的算计,整整骗走了八十两银子。
越想越委屈,越哭越伤心,越想越愤怒——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双手照着大盆里的衣服,狠狠地敲着、叫着、发泄着。
几声吼完事儿,她舒服了。
可是——
“要死啊你,大晚上不消停眯着,鬼叫什么,啊!”
冯氏从东跨院出来,顺手操起扫把,然后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这些日子因为娘家的事儿,她都快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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