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王瑶把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的告sù了我,然后说:“左飞。叔叔也在,他想和你说话。”
我说好。
手机本来是在猴子手里的,现在又递到了我的手机。
我的手有些抖,接过手机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爸。
没有回应,我以为我爸在生气。
“爸?”我又叫了一声。
“我是你姨,不是你爸。”王瑶说。
王瑶这么说话。我就知道我爸不在身边。我说别闹,我爸呢,不是说要和我说话吗?王瑶说是啊,是要和你说话,可我也没说就是现在啊,然后又说,你爸到旁边打电话去了,你再勉强和我这个姨再说两句吧。
我说我想你了。
王瑶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破坏气氛,正玩儿着呢怎么就煽上情了。我说我真的想你了,王瑶说滚滚滚,滚一边去。我说我就是想你了,然后王瑶就的语气就哽咽起来,说你怎么那么烦啊,非把人家弄哭是不是?呆长刚号。
我捂着话筒,对猴子他们说:“听见没。知道我俩之间谁占主导地位了吧?”
众人的脸颊抽动起来,猴子直接冲我比起中指,然后我放开话筒,继续说道:“王瑶。我好想你啊。我想抱抱你、亲亲你。”
电话里面传来我爸轻咳的声音,猴子他们一下就笑翻了,有捂着肚子倒下去的,有在地毯上打滚儿的。我尴尬地说:“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刚过来。”我爸说:“在外头还好吧?”我爸不愧是老江湖,就这么轻飘飘的就把我刚才的尴尬带过去了。
我说好着呢,从来就没这么好过。我爸又问我晚上吃什么饭了,我一一给他道来,反正就是各种好,“我们住的地方后面有条河,里面全是小鲫鱼,炸起来吃特别香。”
和我爸聊了一会儿,我爸才跟我说:“那行,你踏实住着吧,我这边会努力帮你的,不过你自己也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万一事情最后没办成,你该坐牢还得坐牢,老在外边呆着也不是个事。”
“知道了爸。”
“行,就这样,有消息再给你说。”我爸准备挂电话了。
“爸,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赶着说了一句。
我爸沉默了一下,才叹了口气说:“那就尽量以后别找麻烦了吧。”
一直以来潜藏在心里的愧疚,因为我爸的这句话彻底爆出来。我感觉挺对不起我爸的,但我依旧不后悔当日的决定。我爸又说:“在你回来之前,就不让你妈和你通话了。”
我说行。我知道我爸的意思,他怕我妈止不住哭。
挂了电话以后,大家纷纷吹捧我,说我有个当官的老爹就是牛逼,出这么大事还能帮我压下来。猴子说:“左飞,叫你爸收我当干儿子呗,咱们以后就是亲戚了。”我说少扯淡,就你那背景,不比我牛逼啊。然后我又说,也别高兴太早啦,现在看情况是乐观一点,但最终结果毕竟还没出来,在这之前咱们还是不要得意的太早。
猴子说是是是,还是抓紧练枪吧,外面的事、就让外面的人忙去。
晚上躺在床上,我也是心舒体畅,感觉这几天压在心上的石头卸去了一大半。
这天晚上睡的很好。
第二天,我们一qiē照旧,练枪、打拳、享受阳光。
树林里。
“砰”的一声,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是的,是不远处,黄杰已经在练二十米的靶子了,他找了一个更宽阔更有利的地带,而我还在练十米的靶子。
我现在已经能打到靶子的边上,但是想打中靶心看来还有一段距离要走。
“砰砰砰砰砰……”我连续开了好几枪,将十米外那颗大树打的树皮四溅。我就纳闷了,这手枪的稳dìng性就这么难控zhì?我明明已经抓的很牢了啊。
我又双手握枪,死死地抓着枪柄,瞄准十米外的红心。
“砰”的一声,枪口微微上扬,还是打到了靶边上。
“啊……”我大叫了一声,真是要快疯了,为什么我干什么都要比黄杰慢一拍啊!也就是学手刀的时候,我比他稍微多了点天分才比他快!
“嘿嘿嘿,瞎吼什么呢?”猴子从后面走了过来。
我一回头,猴子立刻抱头蹲下了:“我cǎo你别用枪对着我,这玩意儿不小心就走火的知道不?”
“哦哦哦,好好好。”我赶紧把枪放下了。
猴子这才站起来,重新问我怎么回事,我把我的困扰给他说了说,“黄杰都开始练二十米的了,我还在十米这徘徊呢,老也控zhì不了后坐力,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啊!”我沮丧地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在开枪的时候,把枪口稍微往下挪挪呢?”
“嗯?”我的脑子突然激灵了一下。
猴子抓着我的手腕,让我把手臂抬起,说道:“既然总是差那么一点点,而且你也很清楚这一点点是多少距离,何不在开枪之前就调整好距离呢?”
“你是说……”
“试一试。”猴子笑着。
我立刻瞄准红心,预估了一下自己不可控的震动距离,然后将枪口微微往下调了一点。“砰”的一声,因为后坐力,枪口自然的上扬了一点,而子弹穿进树干,虽说没正中红心,但是已经很接近了,只需再稍加练习,肯定能熟练掌握这个诀窍!
“我日!”我大叫了出来:“真你妈的爽啊,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告sù我这个诀窍?”
猴子嘿嘿一笑:“早点告sù你有什么用,你那时还不了解自己‘不可控的距离’是多少!行了,练吧。”说完,猴子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走出林子,姿态像极了一位世外高人。
三天之后。
“砰砰砰砰砰……”我连开五枪,其中有三枪正中靶心,另外两枪则偏离了一点点。
看着这个成绩,我满意的笑了出来。我知道,我也可以去练2o米的了。
这些天来,我们什么也不做,就是练枪、练枪、练枪,心无旁骛、专心致志,这世上无论什么事都怕“认真”二字,只要你认真了,哪怕资质如我一般低劣,也能有所收获和获益的。
这三天来,外界没有一点消息,王瑶也没有再给我们打电话。
有句老话说的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所以我们能够更加认真的投入到练枪之中。除了认真,数之不尽的子弹也是我们枪法飞跃的基础和保证。总之一句话,有钱真好。
“砰……”不远处又传来一声枪响。这次没有飞鸟惊起,因为我们成天在这练枪,飞鸟都不敢在这边栖息了。
我拨开树叶,来到黄杰身前。黄杰看见我过来,便摘下了耳朵里塞着的树叶。
“哟,终于来练二十米的啦?”
“那是。”我得意地转着手里的枪,“还好猴子告sù我秘诀了,不然我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呢。”
“还有秘诀?说开听听!”黄杰的眼睛放出光来。
“哎,你别装了,你还能不知道吗,不就是……”我把开枪之前先把枪口下调的秘诀告sù了他,“你也是这么做的吧?”我嬉笑地看着他。
“我不是。”黄杰摇摇头:“我没有把枪口下调,就是瞄准红心打出去的。”
“……”我顿时无语。
这就是说,黄杰用双手把后坐力带来的震动控zhì在了“零”的状态。
在这世上,总有些人比你天才、又比你勤奋,不服不行。
“不过,谢谢你提供的这个窍门,我正愁二十米这个坎儿该怎么过去呢。”说着,黄杰抬起手臂,先瞄准了,又微微调低枪口,“砰”的一声,子弹穿过树干,正中红心。
我目瞪口呆。
“嘿嘿嘿。”黄杰笑着:“我去练三十米的喽,再见。”
黄杰冲我摆了摆手,走向了另外一处场地。
“……”我苦笑了一下。算了,勤能补拙,我还是继续练吧。我抬起手臂,瞄准二十米外的红心,“砰”的一声放出枪去。
不用说,第一枪自然什么都没打着。
不过我并没气馁,接着又开出了第二枪……
与此同时,东城的局势也在生着悄然的变化。
先,市政府门口聚集的家长人群越来越少了,他们大部分都接受了私底下的调解,拿了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后就销声匿迹了;接着,市委派出的调查小组也开始消极怠工,每天就是做做样子、听听汇报;上面的人尚且如此,下面办案的警员就更加消极了,尤其是在他们受了一笔钱财之后,对这案子基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仍旧有几个家长整天在市政府的门口不屈不挠地闹着,门口挂着好几张诸如“无能政府,任由凶手逃逸”“暴乱校园,究竟何人之错”之类的条幅,他们不接受私下调解,无论是一万、五万、十万,都休想打动他们的心。
“我不缺钱!”市政府门口,一位家长神色激动的冲着电话说道:“休想用钱来买通我,,这个世界就是被你们这种混蛋给搞坏的,我要把这件事放到网上,让你们都身败名裂!”
“李先生,您别激动。”电话那头说道:“谈钱不行,可以谈谈其他嘛。”
“呵呵,谈什么也不行,休想用任何物质来买通我!”
“嗯,是这样的,我听说您除了在十一中上学的大儿子以外,还有一个九岁的女儿,今年才上小学?”
“你……你想干什么?”这位家长有点慌了。
“嘿嘿,没什么,我就是告sù你,您的女儿现在在我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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