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关王喜他们行刺樱花神失败的原因,我之前就给他分析过,说十有八九是出了内奸;否则就算计划不成功,也不至于惨败至此,刚一进去就被人给一锅端了。
但这内奸是谁,王喜心中始终没有个谱。梅花之中虽然上下多达172人,但知道这计划的可真不多,一双手再加一双脚也能数得过来,而且个个都是身居高位,让王喜无凭无据地去怀疑这些高层,怎么可能?
而王麻子如今在樱花神身边工作,更是贵为四大王座之一,想必知道这内奸是谁;结果王喜一问,王麻子果然知道,而且将这人的名字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梅花将军!
这四个字犹如石破天惊,不仅把王喜他们给惊着了,更把我们给惊着了;因为我们都知道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梅花将军可是梅花组织的领袖,带着梅花和樱花抗争了十三年!
王喜当即吓得面色惨白,说王麻子,你可不要乱说!
王麻子摇了摇头,叹着气说:“梅花将军曾经是我的顶头上司,而且一向敬佩他的能力和为人,如果我无凭无据,怎么敢往他的身上泼脏水?我在樱花神的身边工作,樱花神每天和些什么人来往,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麻子说得言之凿凿,也由不得王喜他们不信,但他们还是接受不了。在他们心里,梅花将军便如神一般的存在,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王喜想了一想,还是摇头,说:“这些年来,梅花将军带着我们杀了很多樱花的人,而且刺杀樱花神的计划也是他亲手制定;如果他是内奸,那他做这些不是多此一举么,只要他稍微动动手指头,梅花就彻底垮掉了啊!”
王麻子则说,这才是梅花将军的高明之处,梅花将军既享受华夏这边赐予他的权力,又沉醉于东洋那边定期上供的财物,两方面都不耽误;而且梅花将军十分清楚,东洋方面之所以如此善待他,就是因为他“梅花将军”的这个身份,所以他说什么也不能让“梅花”这块招牌倒下;只要梅花还在,梅花将军在东洋就能永远活得滋润,这才叫细水长流,才叫放长线钓大鱼。
说到这里,王麻子冷笑着道:“不然以梅花将军惊人的才识和能力,何以打了樱花一十三年,还是战果平平?你们再看看左飞、孙孤生他们,来东洋才几个月,就快赶上你们十多年的奋斗了!”
又说:“我对你们坦白身份,而不是对他坦白身份,原因就在这了。另外,我已经向上级打过报告,并且出示了一系列的证据,上级同意立刻诛杀梅花将军,最大程度地挽回损失。”
王麻子又摸出一份文件来给王喜他们看,王喜仔细看过一遍,双手都发起抖来:“真是,真是没想到啊……”
接着又问:“什么时候动手?”
王麻子答:“越快越好。”
王喜回头看向我们几个,说:“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们……可能不大打得过他。”
猴子用金銮刀磨着指甲,头都不抬地回答:“好说。”
王麻子走了,临走前还让猴子捅了他一刀,这样回去才好向樱花神交差;并且把乌金蝉衣还给了我,说是从游海那里要过来的,算是物归原主。我真的太感谢王麻子了,他却说这没什么,由我照顾黑豺的恩情,他就是一辈子都还不清。
而我们几个则简单收拾一番,马不停蹄地赶向梅花的根据地,准备协助王喜等人诛杀梅花将军,就像王麻子说的,越快越好。
梅花的根据地不在繁华的大都市内,而在东京附近一个比较偏远的小郡里面,但要过去也不用花太久的时间,东洋的新干线还是很发达的。出发之前我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有种重新做人的感觉。
因为梅花将军不好对付,所以除了马杰之外,我们几个都出动了。对于我在樱花总部的遭遇,黄杰表现的十分愤怒,说要不是当初王麻子说会想办法救我出来,他早就带着青帮的人杀到靖国神社去了。
我搂着黄杰的肩,说没事,改天和哥们一起拆了靖国神社。
黄杰说:“必须的啊!”
在列车上,郑午又缠问我娜娜的事,我说你要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娜娜。郑午说他不敢,还说不知怎么回事,看到那个娜娜就觉得心慌,感觉好像对不起她似的。
看着郑午纠结的模样,我说午哥,你确实曾对不起她,但后来你已经还清了,还差点搭上条命,也不欠他什么了。相信我,忘记那些事,对你俩都有好处,所以别再问我了。
郑午不说话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到了梅花根据地所在的小郡,我们集体下车。一路上,王喜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猴子就劝他别苦大仇深的,让樱花将军见到反而起了疑心;还说王喜刚从樱花总部的地牢里逃出来,应该高兴才对,多笑一笑。
在猴子的指点下,王喜笑了起来,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座小郡普普通通,看上去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王喜领着我们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来到一座大宅子前面,说到了。这大宅子也是典型的日式风格,有前院有花园,进门之后,四处还有人在劳作;看到王喜他们进来,四处的人立刻围了上来,有叫王书记的,有叫这个哥、那个哥的。
众人都说自从王喜带着梅花十二少去了樱花总部,却遭遇惨败、音讯全无之后,大家都急死了,都在想办法救他们;梅花将军更是每天早出晚归,亲力亲为地去打听消息,好在他们终于平安地回来了。
本来平安归来、久别重逢是件挺喜庆的事,但王喜等人却都有点尴尬。王喜问:“梅花将军呢?”
有人答,出去了,还没回来。
王喜点头,带着我们进了屋子;天色已暗,屋子里黑漆漆的,王喜把灯打开了,还是一副长吁短叹的模样。猴子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下不了手?王喜说没有,只要是背叛国家的人,在他眼里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但还是觉得可惜,梅花将军这般天纵奇才的人物,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猴子则说奇才不奇才,和贪不贪心,关系其实不大。
又说:“与其在这伤春悲秋,不如想想一会儿该怎么杀了梅花将军,那家伙可不好对付啊。”
王喜说是、是,又直起腰来,问我们有什么好主意?
猴子摸着下巴,说要无声无息地干掉一个人,下毒是最好的办法,你这有没有伤好的蒙汗药之类的东西?
其实猴子问了一句废话,任何一个组织都不会缺少这种“下三滥”的东西。王喜立刻答有,便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一包,说这东西叫软骨散,服下之后一小时见效,浑身瘫软无力、任人宰割。
猴子问没有更狠一点的,直接送人上西天的那种,也省得去宰割了。
王喜说有是有,不过越毒的药越是显然,很容易被梅花将军看出端倪,反而得不偿失。
猴子便把软骨散接过来,说行吧,待会儿我给他下药,你们看我眼色行事。
众人说好。
在等待梅花将军回来的途中,王喜等人都有点坐立不安,我们几人则随意打着哈哈。猴子告诉我,他们几个之前就是在这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那时候连门都不能出,憋屈得很;想要回国帮我,可折腾了不少功夫。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王书记他们回来了?在哪在哪,我要见见他们!”
听到这个声音,王喜立刻站了起来:“梅花将军,我在这里!”
话音落下,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汉子便走了进来,看上去很是威风凛凛,看来就是梅花将军。梅花将军冲上来就握住王喜的手,激动地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王书记,你们都回来了,太好了,我都准备带人杀到靖国神社去了!”
接着,梅花将军扫了一圈屋里的人,看到我们几个先是意外了一下,又说:“小七呢?”
小七就是之前死在地牢的那名汉子,王喜如实相告,梅花将军扼腕叹息,接着又握紧双拳,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樱花神,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梅花将军的演技着实了得,要不是我们已经知道他的底细,恐怕要被他这副大气凛然的模样欺骗。接着,梅花将军又问王喜是怎么逃出来的,王喜这才介绍了一下我们,说是有我们的帮忙才逃出来的。
梅花将军早就认识猴子他们,却是第一次见我。王喜着重介绍了一下我,说是我将他们身上的伤都治好了,还想办法偷了笼子的钥匙,将他们全救了出来;总之就是把所有高帽子都往我头上戴,所有功劳都往我身上推。
可想而知,梅花将军得有多感谢我,握着我的手不停夸我、谢我——虽然我知道他心里指不定怎么恨我呢。
这时候,猴子突然插嘴,说梅花将军,这都进来半天了,也不给我们倒杯水啊?
梅花将军说倒、倒,立刻安排下人去闷茶水,还责怪王喜他们待客不周。待茶水上来,猴子第一个跳过去,主动给梅花将军斟了一杯,说梅花将军,咱们之前有什么误会,你可别放在心上,现在可又是一条阵线的了。
梅花将军爽朗地大笑,说当然了,我还怕你记仇呢。
“不记不记,梅花将军,喝了这杯茶,咱们就算是一笑泯恩仇啦!”猴子亲手把茶水递上。
那当然是一杯可以要他命的茶。
梅花将军接过来,却没急着喝,而是说道:“你们今天是不是见王麻子了?”